第380章 加拉哈德的謀略
戰爭，讓這個世界充滿活力。
賽博坦本人比較看重的是實際效果，他知道自己行政能力不行。但是如何管理一群下屬呢？這個就必須講古比今了。想當初隋立科舉，唐太宗指著來趕考的考生們笑道：“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這個也許不好理解，那麽明朝之後八股取士就簡單多了。
朱元璋眾所周知是個文盲+流氓出身，比牧民出身的前一代天下總扛把子扯淡程度不相上下。既然是文盲，不過據說標點的雛形就是他發明的。其次——八股取士就是他提倡的。原因很簡單，既然我什麽都不會，我怎麽管理這群才華各異的優秀人士呢？道理很簡單，那就是用我唯一知道的考你。八股取士其實就是這麽個道理——
賽博坦原來是教曆史的，他表示你要是考我古漢語是有理由的，別的老師一直不理解為啥要靠自己英語才能評職稱。英語招討使怎麽說？英語都點檢怎麽說？英語如何翻譯史記？這不是扯淡麽？——道理很簡單，曆史來告訴你答案。
賽博坦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個重要問題，既然自己什麽都不懂，那就用自己懂的東西去管理他們就好了。
“所以說。”賽博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對下麵所有人侃侃而談：“軍事，是國家最重要的大事之一。關係到人民的死亡或者存活，是決定國家存在還是消亡的關鍵。誰都不能反對並且將其置若罔聞。”
賽博坦一邊說，那邊巴澤特一邊運筆如飛的往下寫。
“因此，要通過敵我對比五個方麵進行綜合情況的對比，來探討戰爭和未來形勢的走向。第一個是施政者的施政方法，第二個是……”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把下麵一群人聽的是雲山霧罩，最後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不論如何，軍政治國的路標已經樹立，誰反對誰就去死這也很正常，畢竟這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
賽博坦對於嵐盾城的要求就是軍事化管理，然後——散會，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去，一切照舊，等待愛麗斯菲爾建國後改組的一些列問題。
反正他說了這麽多的官僚話，結束了會談後一切政務維持不變。這……倒是讓所有人感覺他腦子沒有病，畢竟要麽你橫插一杠天縱奇才，把一切政務條理清楚。要麽你就什麽都別管，幹脆做一個太上皇挺好。
賽博坦就選擇了做後者當個甩手掌櫃，隻在最關鍵時刻跳到台前。比方說——現在他要暗地裏進行一項人事任免問題。
賽博坦看了看今年的報表，他已經一臉嚴肅的看了大半天了。從這些卷軸上所書寫的一筆筆報表上來看，賽博坦不禁眉頭緊鎖——TM一丁點都看不懂！
這是啥破玩意？但是他還必須一邊看一邊點頭，好像看明白了一樣。最終，他把這些東西往旁邊一扔，就在也不管了。
加哈拉德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而他則是雙手交叉在麵前的大書桌上，把臉埋在交叉的手後麵擺了一個司令的pose，道：“加哈拉德，你來了？”
這都是廢話，不過時至今日賽博坦才明白為啥校長每次找自己去辦公室的時候都要這麽說一句——有派頭啊。
“是，大人，我來了，顯而易見。”
可惜的是麵前這個加拉哈德不屬於那種會奉承人的類型。身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盔甲，現在才看出來這身盔甲雖然被整理得很幹淨，但是卻過於陳舊了。甚至可以看出來有一些損傷的部分，身後的披風隻是一塊繡著家族徽記的小披風而已。
“那麽，你知道我找你來是幹什麽的麽？”
“不知道——大人有什麽命令，我就服從。”
“老實說我比較喜歡你這種看上去低智商的士兵，最起碼服從命令聽指揮。不過……我估計除了我之外也沒人會用你來做什麽大事，你當街道辦治保主任估計就是你這輩子症痣生涯的頂峰了吧？”
“我並不缺少智慧，隻不過我覺得君主要選擇封臣，封臣也必須學會選擇領主。能夠和我一起共事的人當然喜歡我，不喜歡我的人怎麽樣都不會喜歡我。我媽媽告訴過我做人要誠實和守信用，這樣雖然可能不被人喜歡，但是最少不會被人恨。再加上隻要自己有能力，把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做好，不會有人真的討厭我。”
不，你媽媽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誠實到你這個份上，會有人討厭你的。
“唉……好吧，我也不想多說什麽。”賽博坦指著對方道：“我有好多事情要讓你去做……可能讓你去做。但是，我也想要考驗你一下。你也看完了剛剛會議的筆錄了，你認為我說的怎麽樣？”
哼哼~孫子兵法你還能說個不字？
“老實說不怎麽樣，戰爭就是要依靠力量和榮耀，用堂堂正正的對決分出勝負才能讓人心服口服。”加拉哈德上來就直接否定了賽博坦的沾沾自喜，這個金頭發的男人雖然相貌平平，卻總是能夠說出讓人心跳加速的話來。
心跳加速……這莫非就是……憤怒？
“而且我一直都不是很讚賞現在的征兵製度。”
“嗯，看來你以後絕對不能管理軍隊。”賽博坦直接把對方從軍政席位上拉了下來，不過他的耐心還不錯：“你繼續說，你究竟對征兵製度有什麽不滿意？”
“世界本來就是錯的，錯的不是我。”加拉哈德上來就是一句至理名言，說的賽博坦頻頻點頭。
所以敢說這句話的人，基本都是死在了世界手裏。
“最典型的例子，例如現在的懂RO帝國。他們實行的就是雇傭兵製度，和現在歐陸絕大多數的軍隊一樣。除了精銳的北歐衛隊之外，基本上是不給底薪的。如果戰爭打響，殺死一個敵人就得到一份工資。這種製度雖然看上去比較優秀，但實際上根本就是個廢物的製度。遇到小敵人也就罷了，如果遇到大軍壓境呢？就好像受驚的森林鳥一樣，全都逃走了，這種士兵就是用來亡國的，根本沒有絲毫戰鬥力可言。還有比這種征兵製度更弱的麽？這個和臨打仗之前去市場看看有誰來幫忙有什麽區別？”
“……說得對。”賽博坦倒是認為這個說法沒什麽太大的錯誤，雖然知道上輩子法國外籍軍團是一個很有趣的案例，但那個基本上和洗腦教育以及入法國籍的誘惑一樣，作為論外。
“另一種則是像現在的琺國人，很弱！”
“……琺國很強啊，號稱歐陸第一。”賽博坦這個就有點不理解了：“你認為琺國很弱？”
“弱的不行，尤其是陸議十四，就是在作死，一丁點都不為後來人著想。看著吧，不出十年之內這將是琺國的一次大衰期。擊敗他輕而易舉——”
“……為什麽？”有意思，對方說的好像天經地義一樣。
“琺國人招募自己的軍隊，最優秀的被稱之為【近衛軍】，當年因為打贏了三十年戰爭所以這支軍隊一直被擴大。直到現在的陸議十四，近衛軍竟然占了軍隊裏的四成，這還是對外宣稱的——”
“這不是很好麽？”
“不，這支軍隊的訓練方法嚴苛，招募標準更是嚴苛至極。當選的人全家可以免稅，並且分配給最好的土地，這讓很多人認為是進步。陸議十四用這支軍隊成為了太陽王，東麵進攻勃艮第和大日耳曼，西麵攻打斯班牙人有時候還要幫助半島聖戰，南麵對抗意呆利諸侯國，背麵對我們虎視眈眈。但是——不出數年，這支軍隊必然衰弱。因為這樣的軍隊是用大量的金錢堆出來的，募兵比征兵花錢要多得多，我們用這麽多的錢來養這樣的軍隊。但是軍隊是需要年輕人來戰鬥的，人的巔峰狀態也就那麽幾年而已——琺國現在最多的就是老近衛軍。戰鬥經驗豐富——的一群老兵痞。等到他們過了這個體力的年紀時，這個軍隊就已經衰老了。衰老又能怎麽辦？衰老了之後給人的待遇是不能變的，否則不能養老的工作誰會去做？國家為了維持軍隊花費了大量的金錢，還要募集老兵退伍後的新兵。第一，軍隊增加而戰鬥力不增加，第二，財政符合根本不可能經受得起這種負荷堆積。——這種軍隊，是危害國家長遠的軍隊！陸議十四天縱奇才也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終有一天會死，繼任者可能養這麽多軍隊麽？”
賽博坦聽的是沉默不語。
琺國如此強勢的歐陸大國，竟然被加拉哈德這個“嘴強王者組”說的一文不值……而且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不能反駁。
“加拉哈德……”賽博坦眯著眼睛想了想，伸出一隻手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打：“你認為，我的軍隊組建有問題麽？因為……我好想再走琺國的老路子啊？”
“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對，不知道！”加拉哈德說的很簡單：“因為我不知道大人你想要做什麽，所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