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暴君是一種心態
“哦？”賽博坦看了一眼一旁的梅林，發現對方的表情也頗為精彩。不過……出意料的是對方什麽都沒說。沒有辯解更沒有申訴，有的隻是他一雙此時此刻依舊保持冷靜的智慧雙眼。
這是一種城府，更是一種底氣——看來要麽對方有後手，而且把握十足。要麽……就是真真正正的不知深淺天然呆，話說對方活了三千多年胡子都一大把了，不會……這麽惡心人吧？
當然還有個更可怕的理由：對方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現在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考慮到自古爍今此等人物不過鳳毛菱角，賽博坦也不認為一個莽撞的跑到別人宮殿裏煽動造反的家夥，能夠有這麽牛13的空手套白狼陰謀技能。
“嗯，你繼續說。”賽博坦深深的看了一眼梅林，梅林和凜這個時候自然而然也在看著賽博坦本人。三人觀察了一下這個主場的氣氛，各自似乎心裏都有了底數。而賽博坦則是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凜繼續說。
“恕我冒昧，請讓我為大人先把事情的深遠擺清楚，再為大人而分析——”
“叫我賽博即可。”這個時候賽博坦忽然打斷了凜的話，因為他覺得這個時候這麽說一句非常的有意思——這時候證明拉近和凜的關係，可以把局勢再次搞混。
“……那麽賽博。”凜愣了一下，然後忽然微微笑了笑。語態從剛剛的尊敬到現在的親切，似乎心裏有底，她便更加安心的侃侃而談：“如果是我們所知道的梅林，從我家族的記載來看他的身世極為可怕。如果說賽博你的祖先是不朽之王，來自公曆之前。他的身世則應該和聖光扯上關係：據傳說他是精靈之王與大地之母在夢魘之中所生，而這一切都是聖光教派記載中世間至惡的魔鬼撒旦所導演。為的是與正信的聖子作對。不過……梅林自己的善念決定了一切，他出生之後馬上被湖中女神發現，並且在嬰兒的選擇中選擇了善良的一麵。當然，其實讓嬰兒選擇這種事情不外乎是先吃哪個糖果的選擇而已，沒有傳授中的那麽驚心動魄。不過也算是很難得——同時考慮到聖光不過是世間宗教中的一種，它所描繪的魔鬼也可能僅僅隻是眾魔之中的一個王而已。不過……梅林的身世證明了他的能力應該不會很差。”
“嗯，優秀的大德魯伊。”賽博坦點了點頭，這次他沒有去看對方。
“如果不是帝國入侵，的確是個舉足輕重的大德魯伊。不過時代過去了不是麽？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時】——順從時代，進而改變，這才是真正的智者所做的事情。”凜說了一句非常至理的名言，也許她還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意義：“那麽，他現在出現就必然有原因——賽博，你說不是麽？”
“在我看來他就是在作死。”賽博坦再次點頭表示認可，不過這一次就不顯得那麽輕鬆了而是顯得嚴肅了：“這種行為就是挑撥我和愛麗斯菲爾之間的關係。”
“大人和夫人據說關係十分密切，輕易是無法挑撥的——他這麽一個外人橫插一杠是為什麽？”
“有人指使？”
“也不盡然——從德魯伊教派的角度上來看，向國王訴說預言的確是理所當然的。那麽……賽博，接下來就看你的決斷了。他的預言十分有用，因為這是對外宣稱的所有理由——以後不論是誰再向你發出宣稱權的威脅，英倫凱爾特人都將會支持你！”凜最後把事情擺到了台麵上來說：“而其他地區的凱爾特人也將會遵從，或者說會借鑒這一道神諭的威力。雖然聖光教派的力量依舊，但是世間法師們的能力從來沒有被真正質疑過。這，難道不是驅逐前朝勢力的最好方法麽？那麽這個德魯伊就有用——但是如果你認為他就是居心叵測，那麽就請快點殺了他。否則的話，遺禍無窮。”
“……很精彩的分析。”賽博坦站起身來興奮地走到了凜的麵前，再三上下打量對方之後說道：“你不會真的是諸葛轉世吧？諸葛凜？”
“……誒？”
“嗯，簡單的來說就是泰勒斯，加阿拉克西曼德，再加上西塞羅。”賽博坦列舉了幾個最近看本世界曆史書所看出來的古代智者的名字：“真是厲害啊。”
“誰，誰說不是呢，也許我的確很厲害哦。既然這樣的話……”凜……不，諸葛凜這個時候被對方真心誠意的誇獎了一下，瞬間兩道紅霞飛在臉龐。不好意思但是又不願意退讓的性格糾結在一起，傲嬌的一擺頭後卻又想起了自己究竟是來幹嘛的：“我，我有一個……”
“那麽！”不過賽博坦沒有等對方的傲嬌宣言和請求說完便迫不及待的一轉身，看了看梅林：“現在，是你的問題了。”
“終於輪到我了，相信你剛剛也已經思考過了——現在要怎樣對待我，你有答案了麽？”梅林語氣一如既往的問道。
“當然有了。”賽博坦點了點頭，並且親自走到了對方的身邊：“大德魯伊受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莽撞得很，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這種姿態倒是讓我沒想到，我還以為會讓我謝恩不殺。”梅林再次有些詫異地看著賽博坦：“那麽，現在我是否要矯情一下？賣一賣身段？”
“大德魯伊這樣做是當然的，因為需要補償你一下。”賽博坦笑著回答對方，金發的少年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不過……還要你幫個忙。”
“什麽忙？”
“改一改神諭。”賽博坦說的很是輕鬆：“現在你直接作為我夫人的封臣，我將會直接建議她給你領地的所有權，不會是那種空頭新貴族了。三公九卿兩府三司，我們的官員任你來挑——”
“改神諭？”梅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當他發現賽博坦似乎一丁點都沒有反省自己的認知，甚至是認為修改神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不由得一陣糾結：“你認識真的？”
“當然——你就這麽說，把我的名字換成我太太的即可。”
“不要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神諭是神的恩典，我……”
“神？什麽神？”
“當然是薇兒世的湖中女神……”
“湖中何神！安敢造次？”沒等對方說完，賽博坦直接扔了一句出去：“刑徒三千，伐木填湖！縱火燒林，灰飛煙滅——你，以為如何？”
“……？！大人，你瘋了？你不能這麽做——”
“戰神如何？覆手即滅（誇張）——大德魯伊閣下，我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現在的為人了。”賽博坦以騎士禮節深深鞠了一躬，道：“聽我的沒有錯，我會好好供奉湖中女神。同樣，閣下也將會得到我的重用。”
“如果——我說不呢？”梅林眯起了眼睛，現在他知道了賽博坦為什麽對他這麽客氣卻不鬆開自己的繩子了：“你會殺了我？”
“當然不會，我可沒有那麽傻。”賽博坦哈哈一笑，道：“你依舊是我們最主要的封臣，你的土地照樣會賞賜給你。你將會成為未來國王的顧問，並且名聲響徹整個歐陸，我們會特地給你樹碑立傳！”
“？！！”如果說一開始梅林發現麵前的是個孩子，那麽後來他發現對方是個不簡單的英雄。如果說剛剛他發現對方是個擁有狂暴傾向的家夥，那麽現在他便發現這是個充滿了智慧的狂暴戰。
不但不殺了自己，還高官厚祿的養活自己——這不是給自己造成既成事實麽？不行，趕緊跑！
“不要妄想逃跑了。”賽博坦一把手抓住了對方，淡淡的說道：“我是魔免的，最起碼基本是魔免的。你要是達不到創世巨龍那個級別，是想都別想了。外麵現在還有一百多個布爾凱索人——我們好好談談吧，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湖中女神談。”
“我……的確錯了，預言裏沒有說你是這樣一個人，如果我早就發現了的話，的確不會接受這樣的命令親自來看你。最少，不會剛剛那麽留手——我有求於你，你的姿態卻比我還低。我現在是你的下級，你卻比我還客氣。我真不知道你是天生和善，還是天生懂得利用人。”梅林倒也光棍，這個時候發現自己跑不了了，當即鬆了一口氣：“有吃的麽？”
“當然有！”賽博坦放開了對方的手，笑的別提多真誠了：“你要放心，現在你能當做棋子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我又不是刻薄寡恩的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再說這個英倫是我妻子做主，我相信她不會讓我做很多事情的。來來來，大排筵宴，為大德魯伊接風！侍郎，你親自去督促準備，晚上我要為大德魯伊舉辦音樂會，去告訴……不找露徳薇茜?凡?蓓朵爾芬小姐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找……薩利埃裏吧，讓他準備盛大的歡迎音樂會。塔納西瑪，你親自帶二十個……三十個我的族人，三班倒保護他的安全！——不過現在嘛……”
“凜。”賽博坦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得更加歡樂了：“你，跟我來——不是說新寵麽？估計要變成真的了——放心，看重的是你的內在，賣藝不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