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樂聖少女

  實在是……有些困難啊。


  麵前的女孩……嗯，年級上應該已經超過二十五六歲了，考慮到這個異界的女孩都比較妖孽，要麽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要麽已經成為聖騎士大牧首女公爵女劍聖AND女性無頭騎士，所以賽博坦實在是不知道麵前這個女孩實際年齡究竟是多少。


  不揣冒昧的說……嗯，和自己身邊所有女孩不太一樣啊。頭發……應該是沒有好好梳洗過，最起碼看上去是這樣的。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皺巴巴，和身邊一身華服並且化妝過的渟芳成鮮明對比。稍稍有些激動，稍稍有些旅途的疲倦感，但是整體給人一種蓬勃向上的感覺。


  “呃……你先等一等。”賽博坦從自己的座位上起來，悄悄地對一旁的侍從說了句“侍郎，拿些吃的和喝的來”之後，才對麵前的渟芳問道：“你跟我說說，你是在哪兒找到她的？”


  “在維也納我遇到了求學的她，不過……性格上似乎和所有人都不是很合拍。在哪兒發表了兩部作品都不是很成功，不過我看到了她的亮點！嗯，她主攻的方向應該不是交響曲，而是鋼琴曲。老實說沒想到啊，五線譜在南方相當的流行，很快的取代了原有的線譜——讓很多繁瑣的東西成為了可能，隻是需要稍稍修改一下就好了。——她本來想要回到大日爾蔓我們便一起同行，後來聽說了些你的事情，她便來了。嗯，據說有些東西要獻給你。”


  “困難了。”賽博坦苦笑了一下，這回也許碰到了……“她是個真正的天才？”


  “不，我的大人，我不是天才，確切的來講我很笨。”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甚至可以說是低沉的中性發音。女孩的表情看上去並不是很高興談及以前的事情，但是為了工作上的自我介紹卻是沒有辦法的低聲道：“但是，我認為天才這種東西是存在的，隻不過不是我。我可以通過不懈的努力，來達到天才們可以達到的領域！——聖光隻眷顧那些努力的人。”


  “……哦？這……難得，我有點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她了。對了，我便是賽博坦?地獄咆哮?布爾凱索。全體布爾凱索人的大酋長，以及卡那封伯爵——嗯，請問你？”


  “不好意思還沒有介紹，請原諒。”女孩這個時候深深地低下了頭，穿著一身有些破舊的……應該是日爾蔓流行的服裝，但是看上去絕對不是很高檔的產品。而且頗為男性化，掩蓋著對方的身材和青春氣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將頭上的三角帽子摘了下來，緊緊的捏在手裏，她說道：“我叫做露徳薇茜?馮?蓓朵爾芬。”


  “……？！？！好名字。”賽博坦心中一驚，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麽——自己又不是瞎子籠子，有些事情早就發現了。不過……歐陸風雲啊，真的是歐陸風雲啊：“馮？——你是日爾蔓貴族？”


  “早就不是了，從祖父那一代我們家族便已經放棄了貴族的夢想，專心致誌的當自己的樂手。我祖父是一個小諸侯的宮廷樂手，我的父親則是更加具體成為了這個小諸侯的小提琴手。有了馮這個貴族頭銜，不過是錦上添花，可以讓我父親和祖父出場率高一些，讓他們酗酒的錢可以多一些而已。”露徳薇茜似乎有些不屑一顧提及自己家裏的長輩，但是卻又感慨頗多。


  “……”越說越像啊，賽博坦靜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這個時候紅發的少年侍郎已經端著小餐點回來了，於是賽博坦便示意所有人坐在小桌前，一起邊吃邊聊：“你也知道我是個很多人眼中的蠻族，我們注重家庭比其他人更重要，我們認人一般從家庭上來認——說說你的家庭吧。”


  “沒什麽好說的，該說的剛剛都說過了。一個喜歡喝酒的祖父，一個喜歡喝酒的父親——嗯，唯一的亮點應該是我祖父吧，這個喜歡喝酒的祖父挺喜歡我的——還把自己的名字換成女音給了我。”說到這裏，露徳薇茜微微笑了一下。


  “哦……”基本可以確認了。


  “不過我三歲的時候他死了。”然後劇情馬上轉折，露徳薇茜繼續介紹著自己之前的故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有趣，一個財迷瘋的父親聽說了遠方另一個孩子的故事，那個天才，那個絕世的天才——什麽叫做天才？那才叫做天才！Mozart——Mozart……大人我無意冒犯，但是那才是天才。你能信？這個讓所有音樂人都羨慕嫉妒恨的天才，四歲開始就能彈奏鋼琴，六歲開始就學著作曲！聖光啊，這如果不是聖光派來的使者又能是什麽？六歲——然而具體到了我身上，這就是個夢魘。”


  說到這裏露徳薇茜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感情，隻是在說以前的一件而今看來幾乎可笑的事情罷了：“財迷瘋的老爹聽說了莫紮特的故事，可能是終於從酒醉中行了吧。那個時候我已經八歲了，但是他堅持說我隻有六歲，並且把我帶到了宮廷裏演奏——很不湊巧，當天的小提琴弦斷了，而我呢，當時長得比較高大——鬼都知道我遠遠超標。等到父親暴怒的拳頭落在我的臉上直到我的乳牙被打下來幾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和天才的距離是如此之遠。”


  “好了好了——我完全明白了。”賽博坦擺擺手，心說這個苦難少女成長記已經聽明白了：“露徳薇茜?馮?蓓朵爾芬是吧？嗯……很是堅忍不拔嘛，和我小時候差不多。”


  “？”


  “我小時候就是，隻不過我爸媽打我是因為訓練內容就是挨打，打完了才能練打人。”賽博坦說著，不客氣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解開了自己單薄的上衣。幾顆扣子之後，上半身衣服下的傷痕累累便已經浮現出來：“喏，比你慘吧？當然這些絕大部分不是爹媽打的——”


  “哦，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啊。”露徳薇茜雙眼先是瞪大了，然後才感歎道：“大人還真是專業的戰士啊。”


  “這句話我喜歡——所以說咯，我和我爹媽的關係呢還不錯。你也就別太顧慮過去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賽博坦係好了自己的扣子後，又回到了這位不用多說都知道——樂聖少女的身邊。


  這世界還真是奇葩啊，似乎有點知道這世界究竟是什麽尿性了。


  “最後，那邊有鋼琴——你來是為什麽我已經知道了。”賽博坦指了指鋼琴，道：“聽說你不擅長交響樂，反而擅長鋼琴曲？秀一個給我看看。”


  “是，大人——請您出題目，我雖然不是天才，但是即興彈奏我也是會的。”


  “不不不，即興彈奏什麽的不是很需要——你知道月光麽？”


  “誒？月光……天上的那個？”


  “來，我彈給你聽——鋼琴彈得不好，隻會皮毛不會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