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樹林殺人事件（上）
愛麗斯菲爾主掌的家族中，賽博坦看到了很多【另類】。
比如什麽牛頭人的分隊隊長啊、什麽熊人族的戰士啊。這些比野蠻人還更加可怕的魔物，在這位夫人的家中隨處晃蕩。並且還不是以雇傭兵的身份，而是以家族護衛的身份出現。
一個兩個還則罷了，走過路過已經看到了十好幾個，賽博坦為之驚詫不已！
倒不是驚訝於為什麽法蘭西斯家族雇傭魔物，而是魔物為什麽會集體紮堆在法蘭西斯家。跟牛頭人、熊人族、狼人什麽的成天打交道，或者說成天打他們！賽博坦能不知道這些熊孩子是什麽心情麽？小時候記得是六歲還是七歲了的？自己曾經和一隻小熊人比賽掰腕子，結果賽博坦贏了。對方偏要把右手送給自己，拿回家當熊掌悶著吃也行。
那隻小熊很可愛——大約有個兩米多高？畢竟當時它才三歲多而已。那個年紀的熊人族就已經認定了這麽一個死理：如果自己比不過別人，還不如去死算了——當然了，那隻熊孩子後來被熊家長揍了一頓，總算是放棄了燜熊掌計劃。
但是賽博坦早就知道，很多魔物那是根本不可能征服的。如果想要和它們這種一根筋的種族搞好關係，那就必須是交心才行。
而愛麗斯菲爾要和賽博坦一起駕車，去郊外【遊玩】一番。
“夫人……真的不需要我們與您一同同行麽？”一隻混血的獅頭人麵對賽博坦，一千萬個不放心和戒備的眼神，誰都能看得清楚它如果看賽博坦不對勁，一定會一口咬上去。
這個混血的獅頭人肌肉發達，強壯的體魄高達兩米，卻在愛麗斯菲爾的麵前恭順的低著頭。它頭上的兩隻犄角代表了它八成是和牛頭人混的血——
“請放心吧，博倫先生。”愛麗斯菲爾揮揮手，道：“沒問題的，我身邊可是一個布爾凱索人哦。”
“就是這樣我才不放心。”獅頭人嘟囔了一嘴，盯著賽博坦眼睛都瞪圓了，低著頭看著他威脅道：“布爾凱索人！雖然我可能打不過你，不過我們這裏不怕死的也不少。別做那些讓自己部落和氏族丟臉的事情。以獅王的名義，我們都有榮耀。”
“以部落之名，自然。”賽博坦往後退了一步，省的對方的口水噴自己一臉：“不過……我是新來的，咱們家夫人真的沒差麽？……你看！她自己跳上馬車去了！還跑到駕駛席去了！——臥槽，誰家大當家的是馬夫？”
“……這是我們家的優良作風。”脖子一挺，獅子頭很明顯是在強嘴：“不懂不要亂說——快點去吧，夫人叫你呢……告訴你，陪著夫人可能很危險。你給我把武器都帶好了！別的家族甚至是家中的其他豪族都在窺視著我們的夫人！”
馬車是一輛雙架馬車，並不是很華麗，但是看起來……很實用。輪子和車廂都很整潔，一看就是經常有人維護。馬匹的選擇是兩匹當地的純種馬，純白色的看上去十分的通人性，賽博坦不是很精通馬匹，他趕路一般用雙腳。但是這兩匹不論從毛色還是曲線，都相當的……漂亮。看見愛麗斯菲爾之後這兩匹高頭大馬紛紛興奮的揚起了蹄子和頭，討好主人的樣子就跟汪星人一樣。然後……
這兩匹馬看到了賽博坦，長長的馬臉當時就囧然了。
賽博坦無所謂的往車上一跳——這就又是將近五百斤的重量。他本人倒是沒什麽，倒是他的那兩把雙手劍……可以看得到馬車往下沉了一截。
“這兩匹馬看起來不錯……”上輩子坐車也這樣，誇誇車不錯吧。是勞斯萊斯的，還是勞力士的，或者海爾的？“看起來血統很純正啊，很聰明的樣子。”
“謝謝，不過正是因為血統一點都不純正所以才聰明。”拿起韁繩，打了個指響，愛麗斯菲爾命令兩匹馬開始掛一檔前進：“它們是我丈夫送給我的，已經十五年了——知道為什麽兩匹馬依舊能獲得這麽久還活的這麽好麽？”
“……莫非，它們是……？”賽博坦有些驚訝：“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返祖的魔物。”
“是的，他們是半人馬與馬的後裔，不過……有些過於返祖了。智力上還不錯，最起碼他們比某些人要好得多。”
愛麗斯菲爾坐在馬車的左手邊，看來是左駕駛的國產車（的確是英國本地的馬）。賽博坦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感受著這輛敞篷車的風，還真是不一般呢（廢話，這年頭隻有敞篷駕駛席。
“所謂文明——我們剛剛聊過了，你說的沒錯：就是不文明。”驅車慢慢的駛過城市北門，向遠郊外森林走去之後，愛麗斯菲爾把車速微微提升，少說一百多邁的速度——飆車麽？一路上一邊說話一邊飆車，話題一個接著一個。
這年頭還有飆車愛好者？這都異世界了！你還飆車？賽博坦死死地抓住一旁的把手，一臉的無奈笑容看著駕車狂飆的愛麗斯菲爾，以及更加無奈的看著兩匹抖M馬拉車——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正常的女人了麽？怎麽賽博坦看上的每一個美女缺點都隻有一個，卻往往是致命的？
“以前我經常看書，看很多很多的書。從一些古代文獻上來看，布爾凱索人從南方來。不過具體應該是從什麽地方來？”
“我們部落口口相傳，大約三千年前從內陸海中的巴爾幹城邦來。”賽博坦抓緊扶手，顛簸的路況讓他很是不適應，道：“我們的不朽之王迎娶了女武神，所以來到北方。”
“嗯，具體多少年前你知道麽？我很感興趣。”
“哦，具體啊。那個是三千零六十五年前。”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
“不朽之王曆，今年正好是三千零六十五年。”
“哦，你們還有自己的曆法？”
“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四年一次三百六十六天。湊滿閏月什麽的……你感興趣？”
“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們古代的諸多文化——嗯，聽你的口氣，你們布爾凱索人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經留下了相當豐富的文化遺產？”說到這裏，愛麗斯菲爾的雙眼綻放著無比的光芒。
“……是的。”賽博坦則是打破門牙活血吞，自己那都是胡說八道的。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啊？大家都去鍛煉肌肉了，頂多有些小故事流傳下來也沒辦法說出口啊：“不朽之王留下了無數經典的史詩、音樂和……”
“說來聽聽！”瞬間靠近了賽博坦，愛麗斯菲爾問道：“我很喜歡聽史詩或者敘事詩，來，說來聽聽！”
“這個……”還好咱昨天已經騙過一個雞女了，也不怕再騙一個——這麽說似乎有點對不起對方啊，不過也沒辦法了：“這個，好說。有一部名為《布嵐詩歌》的……”
一個謊言就要用一千個謊言來解釋，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對方問這問那，問的賽博坦都快沒轍了。
“哦，不朽之王那個年代統治國家的方法？”我TM哪兒知道啊！！沒辦法了：“三公九卿，三省六部，後來覺得不對勁改成了兩府三司。”
“那個時代是魔法的時代，金錢攜帶什麽的隻需要一張水晶卡借記。大陸上N多銀行連鎖……”
“啊，是……那個，我記得是……哦，對了。當年最大的敵人是聯盟，我們部落合力終於攻陷了傳說中的學園都市，暴風城。斬殺了裏麵的烏瑞恩國王，把他吊死在了路燈上。嗯，就是這樣子，妥妥的。”
很多次賽博坦都打算放棄了，直接說自己說的是假話。沒想到對方聽得津津有味，估計是說的過於真實，對方全都當真的聽了。哪怕有一些編的不圓的地方，也可以用“年代久遠，已不可考”給遮掩過去。
“如果這樣說的話，你們布爾凱索人的教育能力還真是超強的呢。”愛麗斯菲爾最後感歎了一句：“你今年十六歲？——知道的東西卻如此之多，難不成你們部落人人都是學者？實在無法想象啊，在戰鬥之餘，還要繼承如此之多的文化？”
賽博坦真的想要說，自己最輝煌的年齡段真的在16歲到18歲左右，不過是上輩子的事情。那個時候自己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中通人和。明陰陽懂八卦，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曆史國學樣樣俱全。看一眼元素周期表都能弄個原子彈出來，用物理書能做出斯特拉線圈來——高考中的孩子，個個都是穿越文的主角。
可惜的是自己這邊又過去了十六年，該忘得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啊，我……比較特殊，要記住的東西多一些。”賽博坦心說自己的族人智商有沒有超過50的還得另說：“我是不朽之王的直係後裔，地獄咆哮氏族的繼承人，所以要了解的曆史多一些。”
“原來如此啊……等等，你是部落的繼承人？那，你出來幹嘛？”愛麗斯菲爾一愣，然後忽然神色古怪了起來：“作為繼承人的你，竟然來我這裏……”
“……開開眼界。”才不說是逃婚呢：“回去之後，我想把大陸世界的事情告訴他們。並且有可能，我將在統治部落之後積極參與這個世界的事物……”
賽博坦笑了笑，許了一張空頭支票：“可能的話，我的人也會來到這邊。到時候還要請太太幫忙照顧一下呢……哈哈，我的人很好對付的，一頓20斤飯就行。人不多，也就一百多個。”
“嗬嗬，好啊。”愛麗斯菲爾笑了起來，輕鬆愉快的笑了起來：“那麽的話，我就在這裏歡迎你們的到來。”
——瞬間增加一百個布爾凱索人是什麽概念？
不亞於出現了一隻數千人的大軍吧？
“我們的世界無比廣大，以及……渺小。文明這個東西，自其誕生之時就是個充滿了血腥味的東西。”
“呃，太太。”賽博坦看了看周圍，聊了一路就感覺這四周越來越幽深：“你帶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聊天和飆車吧？”
“嗯，當然不是。”忽然，將車速放緩。愛麗斯菲爾最終將車子停了下來：“我剛剛跟你聊了許多，發現……你這人還不錯。”
“謝謝。”
“雖然年紀很小，但是榮耀感卻十分的強呢。”
“我們部落都這樣。”
“我說要領你看我們所謂的【文明】世界，那我當然要說到做到。不過……也麻煩你給我看看你的世界好麽？”愛麗斯菲爾的瞳孔是紅色的，精致而漂亮的雙眼直視著賽博坦。
“？”
“據你所說，你的世界裏充滿了正義與良知。老實說，我對我們的【文明】徹底失望了。反倒是……將近三千年前的布爾凱索人，就已經那樣讓我感興趣了。接下來……”愛麗斯菲爾問道：“你願意成為我的近衛，保護我們的安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