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飛來飛去的兇器(上)
蘇誠猜中了大部分,唯獨猜錯的是,華良和華太太是一起來的。
茶几上擺上了茶盤,華良正在燒水洗茶葉,左羅心不在焉坐在一邊陪客人邊整理東西,蘇誠看見了一條襯衫胳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條襯衫是昨天葉娜穿的。再掐指一算,葉娜是不可能擁有將工作襯衫撕扯下來的力氣,所以撕襯衫的禽獸就不用說是誰了。
相比華太太,蘇誠對昨晚這裡發生的事更有興趣,和華良和華太太伸手打個招呼,就開始調查。
沙發上有一條毛毯,蘇誠開電視,是恐怖片頻道。左羅不看恐怖片,因為不恐怖,看得人是葉娜。女生通常不喜歡一個人看恐怖片,所以……
蘇誠按壓下沙發,用手測量下沙發和茶几的距離。沙發靠背還有水,應該是葉娜洗頭留下的,中間斷了一截,某個禽獸用手臂攔截。線索比較模糊,不好下定論。
猜測姿勢是,葉娜看電視,看到恐怖片頻道,看了一會,說冷,左羅拿了毯子給她。在葉娜的要求下,左羅直挺挺坐在葉娜身邊陪伴。看觀看記錄,恐怖片還是挺恐怖的,葉娜就朝左羅靠過去。至於手臂怎麼到葉娜背後,兩個可能,左羅本就是禽獸,還一個可能,葉娜主動了。
咦?左羅的左手的尾指本留有一些指甲,當成工具使用,指甲今天不見了,指甲刀不在茶几上,摸沙發,發現沙發座位下有些破損,是不算利器的東西劃過,比如指甲劃過……
按照座位,左羅公主抱起葉娜,弄斷了指甲,符合現場破損,接下去是去卧室……
禽獸,洗手間的所有毛巾都拿去洗衣機,這代表不僅只是卧室,兩人幹完好事後洗澡,又幹了好事……麻痹,有一條老子的毛巾。算了買新的吧……
蘇誠開熱水器,將熱水開最大,沖刷地板,地板蒸汽升起,淋浴室邊的牆壁出現一塊不同其他牆壁的蒸汽。蘇誠伸出食指,開始丈量,食指蘇誠的小工具,他知道自己食指的長度。
沒錯,葉娜雙腳離地,被某禽獸壓在牆壁上。因為上下摩擦的原因導致牆壁這幾天來累積的灰塵被擦掉,所以這塊牆壁所吸收的蒸汽和其他牆壁不同。
卧槽,還有廚房,你們是不是人?
煮東西,某人後面擁抱……
應該是左羅在煮宵夜,也就是說,從昨晚開始到三點去機場期間,兩個人基本就沒睡覺了。難怪今天早上起這麼晚,一開門就是華良和華太太登門,急忙給自己打電話。自己沒回來,左羅要陪著客人……
不對啊,自己前後一共就給了兩個小雨傘……
蘇誠回自己房間……卧槽了個去,廚房戰火是蔓延到自己房子,外?左羅一把將床單扯下來,也不看蘇誠,連枕頭套一卷,一起扔到洗衣機。蘇誠一拉抽屜,果然,自己存貨被用了。
這就是說……廚房的戰火已經蔓延,所以某禽獸挾持某弱女子進入自己房間拿小雨傘,但是戰爭過於激烈,來不及轉移戰場,雙方迅速在原地投入新的戰鬥中。幾年的存貨,乾柴加烈火……
基本可以確定,一共三次戰爭……最激烈不是卧室,而是淋浴室。
華良和華太太有些尷尬,兩個主人不知道在幹什麼,華太太起身了兩次,都被華良制止,讓她稍安勿躁。
蘇誠進入洗漱間……
單身狗的房子一般是沒有梳妝台,全家只有在洗漱室有一面鏡子,這裡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比如頭髮,按照頭髮落的位置,應該是某禽獸幫弱女子梳頭,這代表弱女子心情不錯。因為妹子的頭髮很難梳的,葉娜的頭髮長而密,多少會有一些打結,梳下來會疼的。
比如左羅手臂壓在台上,這個姿勢……
蘇誠放上手臂,好吧,在接吻,對看,再接吻……
左羅悄無聲息的到蘇誠身邊:「我覺得需要滅口,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哈哈。「蘇誠豎起三根指頭。
左羅搖頭,伸出兩根指頭。
蘇誠驚訝,牛逼了我的哥,葉娜這麼純的姑娘竟然被你糟蹋了?沒錯,第一次戰爭屬於擦槍走火,一方主動敗退,另外一方不敢追擊,心有愧疚。第二次浴室戰爭才是全面戰爭,敗退方知恥而後勇的甲方迅速追擊,雙方在浴室發生戰爭。第二次戰爭結束后,雙方休養生息一些時間,乙方去煮宵夜準備恢複本地經濟,但恢復力強大,戰爭資源使用比較少的甲方主動攻擊了乙方,乙方立刻反擊。由於戰爭資源不足,雙方一起朝無人區採集資源,在滿足所有條件后,雙方在無人區進行第三次戰爭。
「不許說,不許想,人家是好姑娘,不要開玩笑。」
「OK。」蘇誠明白,左羅不在乎自己名聲,他未婚,符合法律就行。但是左羅顧慮是葉娜名聲。
……
蘇誠出來,左羅去洗衣服,洗被單,床單,估計今天上午肯定得遲到。
蘇誠上前,伸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怠慢,怠慢。」
華良和華太太站起來,分別和蘇誠握手,華太太道:「一起喝茶?」
「好。」蘇誠坐下來,拿起杯子,有些驚訝:「紅茶?」
華太太道:「我先生胃不好,喝不了綠茶。」
華良介面道:「應該說我的胃是綠茶喝壞的。」
「呵呵。」蘇誠賠笑一聲,喝了一口,是冰箱自己買的茶葉。也對,人家不可能帶茶葉上門。
華太太道:「蘇先生……」
「不敢當,叫我蘇誠就好。」小蘇不是你叫的,除了丈母娘,誰敢叫自己小蘇?但是華太太稱呼自己蘇先生,自己也承擔不起。
華太太點頭:「蘇誠,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小女兒捲入到一個案件中,凌晨五點左右,檢察官開了逮捕令,人馬上要送看守所。」
華太太停頓,蘇誠疑惑:「我不擅長劫獄。」
華太太忙道:「誤會了,我的律師見了我的女兒,我女兒肯定自己沒有殺人,她是被冤枉的……」
「等等,什麼時候案件?」
「昨天傍晚五點左右。」
「12個小時就連夜批捕,這代表警方手上掌握了比較明確的證據。」這案件有意思嗎?如果是許璇,那這案件有意思,因為蘇誠信得過許璇,許璇說自己沒殺人,但是警方又有確鑿證據,那這案件就有意思。但反過來,如果是警方有確鑿證據情況下,那就沒意思了。
華太太慢慢點頭:「應該是這樣,目前雖然批捕,但是還讓警方補充偵查。律師認為,批捕只是一個控制手段,本應該是刑拘,但是考慮到我們的一些小影響,所以快速批捕,補充偵查。在補充偵查期間,警方不會向律師說明掌握的證據。」
華太太道:「我們不是想徇私枉法,我們知道七組在這八九個月來的成績,所以我們只是想請七組介入這個案件調查。」
有點意思了,這麼看來華太太是很相信小女兒沒有殺人的。但凡她有所懷疑,也不會讓七組公正介入。
華良開口道:「我們和局長聯繫過,局長表示專案專辦是原則,他不可能下令七組介入別人主辦的案件。我們就是希望七組能過一次證據,也許能有所發現。我們不會問證據是什麼。」
左羅洗好衣服,扔洗衣機,邊擦手邊走出來,道:「華先生,華太太,我們七組會過一次證據。」這個面子要給,算是特權後門,利稅大戶,又是慈善大家,市政府詢問,如果不抽出時間來過一次證據,反而和人家說規矩,那是真的死板了。
蘇誠道:「但是有一點我們要提醒,警方辦案也許你們在法庭上還有機會駁辯。如果我們七組過證據,有可能會找到不利你女兒的證據。不是說我們比誰強,這個可能你們要考慮到。」
華太太道:「我就是需要最客觀,公正的調查。」
……
華飛語作為一名實習律師,雖然是華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但是因為規定實習滿一年才能拿執照,她現在只能協助正式律師的工作,算是打雜的。
昨天下午三點三十分,華飛語聯繫張三,這是一起民事索賠案。張三居住的房子一共七層,張三一天上班,出門被高空墜物砸傷,按照法律,將三層以上,4567層,除自己外一共15戶告上法庭索賠。除其中兩戶可以證實長期無人居住,其他14戶全部被告。
電話中,張三告訴華飛語,今天自己有點事,晚點回家,如果華飛語先到,可以到屋子內先坐,鑰匙在門口腳墊下面。華飛語四點十分左右達到后,沒有私自進門,在門口等張三。蹲著整理文件,她這個打雜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
四點四十分,張三帶了豬肉回家,請華飛語進門,去廚房倒了水后,張三讓華飛語稍等,他再去廚房切肉煲湯,四分鐘后,張三將湯煲好。張三衣服被汗水濕透,先去卧室換乾淨衣服。
華飛語等了好一會,敲門也沒有應答,推門進去一看,張三躺在卧室床上,華飛語上前查看,發現張三背後深色衣服全部是血,嚇的大叫,奪門而出,同樓層和上樓層的鄰居趕緊出門查看,發現華飛語在張三門口大喊大叫,大家還以為張三犯病或者幹嘛了,蜂擁進入卧室一看,才發現張三死了,這期間華飛語一直站在大門口,雙腳抖索,聽聞死了,當場驚呆。這時候有位鄰居忙讓大家退出去保護現場。
以上為華飛語口供和鄰居筆錄。
那警方為什麼逮捕華飛語呢?
警方認為,大部分事實正確,華飛語確實和張三有業務往來,約了下午見面。但在見面時候,張三起了歹心,被華飛語識破,華飛語殺死了張三。
作案動機,張三名聲並不好,二進宮,一次強X,一次猥褻,是社區民警特別注意的『性』犯罪者。第一個證據,在華飛語喝的水中檢測出****葯成份,從廚房找到了藥品。說明華飛語是被下藥了。
作案動機在蘇誠看來,成立的比較勉強,應該是定案後去尋找作案動機。那代表有其他重要證據。
鐵證是法醫提供的。
張三是在卧室,被人用刀刺穿後背直至心臟而死亡,只有一個刀口。這把刀已經被鑒定為廚房的剔骨刀。
警方做了很多假設,首先假設卧室里潛伏了盜賊或者歹徒,張三進入房間,被歹徒殺死。但是,歹徒如何拿到剔骨刀,歹徒又如何將剔骨刀送回廚房?
按照華飛語口供,當時她在客廳,行動範圍是去了一次卧室發現張三倒在床上。廚房和卧室中間是一覽無餘的客廳。
假設有歹徒,歹徒要穿過有華飛語的客廳,去廚房拿走剔骨刀,然後穿過有華飛語的客廳殺死張三,歹徒還要穿過客廳,將刀還到廚房。這時候鄰居們進入客廳,並且門口始終有人,歹徒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物證組通過煲湯豬肉切口證實,張三在廚房切肉,用的就是這把剔骨刀。廚房一共只有兩把刀,一把剔骨刀,一把砍刀,砍刀不可能製造出刺的傷口。
警方再假設,歹徒帶了一把同型號剔骨刀,殺人之後……也沒辦法讓廚房剔骨刀染上血跡,而且廚房剔骨刀有缺口,除非完整複製一把。
警方因此認定現場沒有第三者,不可能存在第三者。
至於批捕是檢察官和周斷商議的,華太太影響在其次。因為許璇擔憂華太太和吊死鬼可能存在業務來往,為了保險起見,所以批捕,檢察官承認批捕太急,但是是一個比較好策略。
這個案件因為牽扯到華太太,警方內部又懷疑華太太和吊死鬼有關,案件是由內務局督辦,周斷主辦,一組兩個小組參與案件。案發到早上五點這段時間,技術科,物證組,法醫全部沒收私人通訊工具。
蘇誠看完證據,問:「如果是按照警方初步判斷,華飛語被下藥后警覺,質問張三時,張三欺負她,她憤怒之下,拿刀殺死了張三,那麼華飛語要判什麼罪?」
「這是法官的事。」左羅道:「蘇誠,你不覺得這個殺人動機牽強了點嗎?」
蘇誠看報告:「華飛語身上有四處傷,一,有可能是被襲擊后,撞擊到牆體,或者地面所造成的。二,有可能是按照口供,她跑出卧室,摔倒在地上,撞到牆體所傷。我覺得警方判斷還是符合現場情況,華飛語被張三攻擊。」
左羅道:「那衝突應該在客廳,為什麼在卧室?」
「華飛語被襲擊后,藥性起來,加之軟弱開始哭泣,張三得意進入卧室,也許想等藥性再起一點,他覺得他掌控了全局。沒想到華飛語反彈,華飛語看見了廚房的剔骨刀。」蘇誠道:「激情犯罪很難用理智和邏輯去表述。張三真的想侵犯華飛語。其實這點我不太理解。」犯罪動機實在有點牽強。
「說具體點。」左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