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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茶談

  左羅外公城郊位置的茶館,左羅和馬局正在品茗新茶。馬局喝了一口:「據說這茶葉,是處()女用嘴在清晨摘下來的。」


  左羅道:「這好像也沒有違反法律。」


  左羅外公道:「這故事是從唐朝開始的,有個太醫為取悅皇帝,搞出了處()女茶。只不過很奇怪,現代人更喜歡這一套,這茶是老太婆採的,一兩兩百七。用處()女口摘的,然後放在胸部溫暖,一兩兩千七。錢一多,惡俗的事情就多了。更奇葩的是,這十年來,還要求處()女必須是C罩,我們祖宗什麼時候還量胸圍了?老頭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品盡天下名茶,真的無話可說。」


  左羅道:「營銷手段,有人喜歡,只要不犯法。」左羅拉著話題。


  馬局道:「說起這營銷手段,我知道最早是出現在美國的培根商人,他們宣傳不吃早飯對身體的危害。現在有不吃早飯膽結石,慢性自殺,甚至出現了不吃早飯身體會吃屎這樣的專家結論,別說,信徒鋪天蓋地非常多,前幾天看了一條,一個專家說,不能空腹吃早餐,我想說,這不是日了狗嗎?」


  左羅外公問:「不吃早餐有危害嗎?」


  馬局笑道:「真是真,假是假,怎麼說呢,比如不吃早飯會胖,很多人就看了個標題。實際上為什麼會胖呢?證明手段不是醫學手段,而是我們刑警用的邏輯推理。邏輯推理說,早上不吃早飯會餓,中午自然就吃的多,吃得多自然就胖了。事實是怎樣,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做了試驗,分幾組人,每組人早上吃的東西不同,有一組人不吃,最後的結果顯示,只有不吃早飯的那組人體重減輕了。所以事實上,不吃早飯能減肥。還有范德堡大學也做了同樣試驗,讓從來不吃早飯人吃早飯,讓從來吃早飯人不吃早飯,12個星期後,這兩組人全部減輕了體重。大概意思是,原來吃早飯不吃早飯,原來不吃早飯,就吃早飯,這樣就可以減肥了。」


  左羅外公點頭,看看左羅,站起來道:「你們聊。」走人。


  ……


  這是很古典的雅座,水流下來,滿了竹筒后,倒入水缸中,品茶之人輕打水……


  喝茶原因很多,有的是裝,有的是癮,有的追求那心境。


  一輪茶后,左羅主動換茶葉,馬局靠在椅背:「說吧,什麼事?」


  左羅慢慢掏茶葉:「高二時候我就去參軍,退伍后考取了警察學校,沒有通過我死去的老爸加分。」


  馬局點頭:「要我表揚你?」


  左羅也不回答,道:「我畢業后實習期間我去找你,什麼事我忘了。遇見了你和歐陽長風在喝茶,我本以為你會讓我坐下來,或者是介紹一下。畢竟馬叔你以前很樂意為我介紹你的朋友。而馬叔你很反常,讓我拿了東西先走,」


  「我態度可疑?」馬局問。


  左羅搖頭:「不可疑,但是我覺得你似乎不想讓我和歐陽長風認識……歐陽長風在退伍兵中很出名,人家稱呼他大哥大。退伍兵遇見困難了,需要打官司,或者生計艱難,歐陽長風很樂意幫忙。這種人,我們一般稱呼為豪俠,我本身是一名退伍菌人,我當時很疑惑,你為什麼不介紹我認識呢?」


  左羅繼續道:「過了兩三天,你找我吃飯,說我發工資了,第一個月工資必須請他吃飯。現在想起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在飯桌上和我談論了警察的素養,你希望我不要私下去接觸諸如歐陽長風這樣的豪俠。」


  「左羅,羅里吧嗦一大堆,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馬局道:「你就想問,我是不是吊死鬼安插在警察中的內鬼,對不對?」


  「……」左羅停頓很久,點頭:「對。」


  馬局道:「我不怕你懷疑,我就擔心你因為懷疑我放過真正的壞人。我馬濤我用我全家人名義發誓,我不是內鬼。為什麼我不介紹你和歐陽長風認識呢?歐陽長風是豪俠,但是同時有些手段並不光明。當時的歐陽長風不算非常富有,但也算是佼佼者了。他是怎麼發家的呢?歐陽長風第一個公司是勞務保安公司,他雇傭退伍兵組成保安,幫助房地產商強拆,在B市累積了第一桶金。歐陽長風很清楚一點,要做豪俠,首先得豪,得有錢。歐陽長風從來不排斥用一些非法手段來達成目的。」


  馬局道:「我調查過歐陽長風,但是很快我就不能參與案件,因為我和歐陽長風在菌隊是上下級關係。疑罪從無,法律沒有辦法將歐陽長風定罪,他就是無辜的。我佩服歐陽長風的是他的俠氣,他對當兵的確實很有感情,不僅是現在,A市抗日戰爭的紀念碑,紀念堂,都是歐陽長風出資建設的,反動派當時為了抗日死了大幾百萬士兵,沒人在乎他們,歐陽長風在乎,他說當時反動派是政府軍,士兵為了保家衛國而死,都是英雄。」


  左羅道:「我知道,歐陽長風還開設了我國千年史博物館,裡面介紹了我國幾千年來,入侵,被入侵、擴張、滅國的歷史。歐陽長風認為菌人不參與內戰前提下,無論是侵略還是守土,都是國家英雄。」沒侵略?原本中國就黃河附近巴掌大的地盤到民國一千三百多萬平方公里國土難道都是充值送的?


  「你認同嗎?」


  左羅道:「我接受事實的歷史,但從不點評歷史。但凡點評歷史的人,都帶有個人主觀情緒色彩。從來沒有人能完全客觀的看待歷史,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如同我們所熟悉的鋤禾作者是個大貪官,惡官。但你只會知道鋤禾,不會知道他是壞人。因為他們只想讓你學習鋤禾,你就只能知道鋤禾。」


  馬局道:「我們叔侄倆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


  左羅點頭:「是……馬叔,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你敢用嬸嬸和我弟弟發誓,我相信你不是吊死鬼的內鬼,但是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知情。」


  馬局拿香煙,左羅幫忙點火,吐出個煙圈后,慢慢道:「那是我還在刑警隊時候,接了一個案子,有人跳樓自殺。自殺程序,救護車拉走人,警察走個過場,就差不多了。但是我發現,四名目擊者有問題。他們說看見女人從六樓跳下來,我分別問他們,女人褲子是濕的還是乾的?他們回答各異。我又問,女人跳下來之後,還有沒有掙扎,他們明顯有些慌張,四人口供都不一樣。」


  馬局道:「我申請調查此案,女人身份很敏感,她是廠里的會計,內務局正在對廠資產重組進行調查。過程就不說了,我帶我的小組和特警連夜驅車三百公里,一路拉了警笛沖紅燈,趕到了林遠縣一家會計事務所,但是已經著火,裡面東西全部燒光。辦案時候,我已經敏銳感覺到有人在注意案件進展,並且我的辦案信息向外泄漏。行動之前我一直裝瘋賣傻,故意偏離調查方向。行動當晚我突然點人,兩人一組互相看著,奔襲林遠縣,但還是遲了。」


  馬局道:「這案件直接關係到歐陽集團收購國有企業重組上市,這家國企是上市公司,連續幾年虧損,即將退市,歐陽集團挽救了他,復牌之後連續四十個漲停。其中貓膩我不懂得,我不搞商業,我是查人命案的,最後結案了,其中一名目擊者自首,說自己和那會計私人恩怨,就把會計推下六樓。那人四十八歲,子女都是這家國企的工人,全家全部下崗,所以才怨恨會計。我當時就想罵娘,什麼鬼……但是那老工人死扛是自己殺的人,劉默用疲勞審問問了整整40個小時,沒拿下來,只能結案。」


  馬局道:「從那開始,我就感覺到警局系統不太可靠,做事情牽扯人太多。於是我就建議組建許可權較大,有單獨處理重大樁案件能力的Z部門。我自然也成了七組的隊長,後來就升副局長,劉默接任七組。」


  馬局道:「你要問我是不是知情,我告訴你,我知情一些,但全部是自己的推測,不能說,不敢說。我對誰說?我對警察說,我懷疑某個企業家是壞人?我懷疑某個企業家有犯罪團隊?說出來被人告死。我們是警察,不能亂說話。」


  馬局道:「我和歐陽長風私交很好,有一次酒後問起,歐陽長風半天不說話,很久后和我乾杯:喝酒是私事,公務的話明天去公司找我。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我們已經退休的那位孫局長,沒有結果。」


  馬局:「你問我是不是吊死鬼的內奸,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你問,歐陽長風和吊死鬼有沒有關係?我認為有,但是我沒證據。」


  左羅慢慢點頭:「馬叔,你看是不是只有歐陽長風和吊死鬼有關係?」


  馬局回答:「肯定不止,本地富豪是有來往的,比如賣電器的和影視城,關係並不大,但是他們老闆私交很好,秦少父親曾經遇見過難關,打個電話,電器大王打包票,兩天,十億現金全部到秦少父親賬上。但是這種關係,不是圈內人,你根本就不了解。」


  馬局道:「什麼叫圈內人,許璇的母親都不算圈內人,許璇母親更接近暴發戶。我現在退下來,案件該怎麼查你比我清楚,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只要我知道都會告訴你。」


  左羅不願意懷疑馬局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馬局知道,但不說,什麼原因?劉默是馬局一手提拔的親信,如果馬局是吊死鬼內奸,吊死鬼想弄死劉默,馬局絕對會阻止。馬局不說這件事來洗清自己,就說明馬局還不屑用這種事來解釋,這是對劉默的侮辱。


  四個嫌疑人,馬局不是,局長經過十天秘密調查,應該也不是。許璇?十有八九不是。那隻剩下周斷了。


  ……


  清晨,左羅難得和蘇誠一起喝茶,蘇誠似夢似醒,左羅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道:「如果馬局是吊死鬼的內鬼,馬局有可能會讓吊死鬼弄死劉默嗎?你經常說矛盾,這是一個最大矛盾。


  蘇誠沒回答,似乎沒聽見。


  「次要矛盾,在馬局身上,身邊人,妻子,兒子,我們都找不到富豪的影子。馬局也沒有功成名就,還被警局辭退入獄。作為一個內鬼,他圖什麼?」


  蘇誠:「……」


  左羅道:「我們還是要把火力集中在歐陽長風上……」


  蘇誠開口了:「你說馬局不是,局長我們調查了應該不是,許璇連陸任一也覺得不是,現在只剩下一個周斷,為什麼不應該調查周斷,而調查歐陽長風呢?調查歐陽長風難度很高。」


  左羅道:「只要能拿下歐陽長風,我想所有謎題都能解開。」


  「我不這麼認為,以歐陽長風性格就算被捕,也會做條漢子。」蘇誠道:「難道不是你不敢?」


  「不敢什麼?」


  「你不敢調查周斷,你擔心將周斷的嫌疑也排除了。」


  「你堅持認為馬局是內奸?」


  蘇誠沒立刻回答,思考好一會道:「我不否認你考慮的幾個矛盾,但是只是矛盾,矛盾是不存在的,必然有合理的解釋,還達不到悖論的地步。比如白雪被誣陷,白雪做為一個Z部門警察,預謀殺人竟然沒有任何反偵查手段,反而留下無數證據,這就是悖論而不是矛盾。」


  「按照你的意思,我們開始查周斷?」


  「無論是馬局,周斷,還是歐陽長風,目前處於雙方僵持狀態,我們也缺乏更好的切入點,抓捕了一個商業間諜團伙,只是打掉了一部分地下勢力。樂學基金有什麼進展?」


  左羅道:「我準備讓思南幫忙去樂學基金總部取證,樂學基金A市辦事處當時負責人現在退休居住在加拿大。就等國際刑警這邊手續辦好。」異國辦案需要很多手續,首先思南在加拿大是沒有執法權的,但是她可以在加拿大警察幫助下,問訊和調查。這樣首先加拿大方面要同意,加拿大有自己規矩。還好因為樂學基金是慈善機構,政府是非常重視的,所以問題不大,只是時間問題。


  左羅道:「知道吳清照五人的資助人,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說到這裡,左羅接電話,掛電話,道:「蝦皮銀行金庫凌晨被人潛入。」


  蘇誠哦了一句:「三大神偷終於幫我們定位了米拉東西的下落。」在情報不對等情況下,等待有時候是最好的辦法。


  左羅站起來:「也許已經人去樓空。」


  蘇誠回答:「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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