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求和
內務局暫時性癱瘓,誰接任副局長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不著急。唯一苦惱的是許璇,不知道要不要把蘇誠被誣陷的信息告訴蘇誠。告訴蘇誠肯定有好處,以蘇誠的精明能聞到很多東西,特別是蘇誠肯定有一些信息沒有和警方共享。壞處呢?壞處就是必須承認許璇竊聽了蘇誠,必須承認許璇和左羅演戲騙了蘇誠。那不如左羅出面背鍋,再騙蘇誠?許璇拒絕了左羅的提議,因為竊聽蘇誠已經讓她非常不舒服。
如果蘇誠幹了大壞事,許璇會忍著悲痛抓捕她,但是自己利用蘇誠對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去釣蘇誠,許璇做不到。
就在許璇鬱悶時候,許母打來電話,問起了蘇誠,聽華太太說許璇和蘇誠正在拍拖。許璇回答是。許母就說,明天晚上和蘇誠一起到家吃晚飯。許父也想見見蘇誠。這是好消息,許璇感覺父母之間冰山似乎因為自己的戀情在融化,最少他們這次是同一個目的。
蘇誠之前託人打聽的和許母有染的中東畫家已經有消息,這位中東畫家今年三十五歲,是個騙財騙色的高手,他本人開有一家畫廊,有一定藝術修養,不少富太太給他的畫廊投資。嚴格來說不能算騙,因為沒有接到任何人報案,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掏錢。也許這些富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年齡和外貌能和這麼英俊的年輕小哥滾床單,必須加上籌碼。
近期許母在中東某國和這位畫家有沒有發生關係不清楚,雙方一直有通訊來往,一周左右一個電話,查詢畫家的賬戶,蘇誠朋友認為許母在這六年時間,應該給了這位中東畫家大約兩百萬美元左右。
這位中東畫家很貼心,很清楚女性需要什麼,即使很久沒有來往的女性來到中東找他,即使不會再給他錢,他也會很貼心的照顧和陪伴,算是一個很有良心的高價賣身者。
介紹完,電話那邊問許璇,需要不需要殺死他?或者是卸除身體某些零件。許璇做為警察,當然是婉拒了這份好意,同時許璇很清楚,別人殺死畫家,欠人情不是自己,而是蘇誠。她不知道蘇誠和這位朋友的關係,她不會讓蘇誠去欠人情的。
許璇電話:「喂,那個,我媽請你明晚去家裡吃飯。」
蘇誠:「哇……十有八九華太太又和你媽扯淡什麼了,老太婆還想垂死掙扎,信不信我生米做成熟飯?」
「我呸,流氓。」許璇道:「說好了,我爸不喝酒,喜歡喝茶,只喝綠茶,不要買太好,我爸會不爽的,一百多塊錢一斤就可以。我媽喜歡多肉植物,討厭貓,喜歡狗。還有,我爸不喜歡人家穿西裝,頭髮有光滑亮,他說總感覺這類人城府太深。我媽喜歡人穿的清楚和精神。」
「等等……那我?」
「這我也不知道,你看吧。」
「我怎麼看?」蘇誠道:「我穿制服西裝怎麼樣?」
「可以,我爸喜歡制服。」
蘇誠:「你家裡是爸做主,還是你媽做主?」
許璇頭疼想了一會:「我媽表面上從不反對我爸,我爸要堅決支持和堅決反對的,我媽也會支持和反對。但是,我爸很少對什麼事堅決支持和反對,他無所謂態度,這也可以,那也可以。另外,我爸常會說做人的哲學道理,他認為他將自己閱歷濃縮成了幾句話。我媽更在意長遠安排。」
「感覺有點鴻門宴。」加上許父和許母最近在離婚……
許璇道:「恩,我爸是說過,以後我有男朋友帶上門,他會擺鴻門宴招待一下,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行,知道了,先掛了。」蘇誠掛電話,打個響指:「宋凱,幫我查下許璇的父母資料,黑到他們手機和電腦去看看,我要借你的制服……」
大家看蘇誠,方凌問:「要見父母?」
蘇誠想了一會:「這其實不是好消息。」
左羅問:「為什麼?」
「是什麼讓許璇父母決定這麼快就見我呢?」蘇誠自言自語的反問自己一句。
白雪一直在打電話,掛電話,過來,看蘇誠一眼,在左羅耳邊耳語,左羅很驚訝看白雪:「什麼時候的消息。」
「就剛剛。」
左羅思索看好奇的大家,對白雪道:「通知他們,封鎖消息,你和我過去一趟,把檔案拿走,先封存到證據保險柜。」
「是。」
蘇誠問:「怎麼了?什麼大案?」
左羅回答:「二十年前的一樁懸案突然有了新線索。」
蘇誠鄙夷:「你就扯淡吧。」
左羅認真道:「是真的,和你們無關,和我可能關係也不大,和馬局有些關係,不,是很有關係。我們走。」
左羅這麼說,蘇誠倒是信了。雖然感覺左羅隱瞞了什麼……但是就白雪座機能接到的電話,自己興趣不大。
……
五連小區外,下班單獨回家的蘇誠正在吃涼皮,這東西真不錯,清涼冰爽,再來一份牛肉丸湯,別樣生活。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馬丁穿了一身白色西裝出現,老外,矮小,俊俏,瞬間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馬丁不在意大家目光,偶遇不行嗎?再說,如果有鬼,敢這麼大方公開和蘇誠見面嗎?貌似是這個道理,只不過兩人現在都不知道馬丁已經暴露。
馬丁坐下,問:「這是什麼?」
「涼皮。」蘇誠喊道:「老闆,同樣的來一份。」
「好咧。」
蘇誠問:「找我有事?」
「沒事,但是我們得偶爾私下見見面,這樣大家比較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順便說一句,老闆很不高興。」
蘇誠問:「為什麼?」
馬丁道:「毛小蘭從被發現,被捕,交易成功,一切發生的太快。」
切,老闆不高興是因為警方打掉了塘鵝的橋頭堡。蘇誠也不點破,蘇誠相信馬丁並不知道老闆其實就是塘鵝其中一位董事,當然,這點蘇誠沒證據,但是蘇誠對此堅信不移。蘇誠道:「我也沒辦法,我還沒認出她,就被她挾持了。」
馬丁接過涼皮,說了句漢語謝謝,然後吃了起來,連連點頭:「不錯,不錯。」
「說吧,什麼事?」
「沒什麼事、」馬丁喝口牛肉丸熱湯,吞咽下去,不在意的口氣問道:「你和許璇來真的?」
「怎麼?」
馬丁道:「我認為有義務提醒你,你這樣行為不太好。老闆並沒有逼你工作,老闆是付錢的,而且是高價。你是不是也應該有點職業精神呢?而你現在在玩火,我個人很擔心你,也擔心我自己,哪天你覺得不高興了,一把火將我和老闆都燒了怎麼辦?畢竟許璇可是富二代,老闆給的那點報酬你不會看在眼裡。」
蘇誠笑了,問:「你以為我燒了你和老闆,老闆會放過我?這工作接就是接了,我會努力做好。但是我不認為這份工作值得我犧牲美好的東西。」
「對,問題就在這,你現在似乎還可以取得平衡,那以後呢?不要小看許璇……」馬丁停頓很久,道:「蘇誠,你認為我的專業能力怎麼樣?」
「恩,還行。」
馬丁點點頭:「如果我說許璇是四名內鬼嫌疑人中嫌疑最大的那位,你有什麼看法?」
蘇誠愣了半晌,道:「那我得對你能力進行重新的評估。」
馬丁道:「許母最近是不是遇見了生意上的問題?」
「對。」蘇誠道:「她投資石油能源,以為某國會打仗,但是沒打起來。幸好某國菌方大佬搞事,要打內戰,所以目前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馬丁道:「獨裁者的繼承人和反政府軍簽訂協議,而且還是在美帝……」
「美帝?」
「政治一定要正確,但凡是美國、日本或者任何發達國家都必須用貶義詞代稱,任何窮困國家都要用褒義詞。」
「繼續。」
「美帝軍事力量,全球影響力不用說吧?菌方大佬憑什麼敢對抗美帝?對抗繼承者?對抗反政府武裝?」馬丁很熟悉一般道:「菌方大佬實際控制的菌隊人數,是反政府武裝和繼承者親衛隊的三分之一。」
「你想說什麼?」
「我有個猜想,有人鼓動菌方大佬搞事,如果這個猜想成立,許母的全球能源目前肯定在利用這件事,開始割肉,減少損失。菌方大佬其實就是搞搞事,發生區域衝突,製造出某國爆發內戰的可能。反過來說,能讓菌方大佬冒險的,除了大國之外,民間似乎只有鬼團有這樣力量。」
蘇誠不同意:「發克你妹妹,你這腦洞是沒邊了。我們就說伊戰,老薩倒台後,多方勢力割據,他們的目的並不是挺老薩,相反,他們一起打老薩。然後又要搞事,為什麼?因為政治訴求,會哭的小鬼有奶喝。菌方大佬十有八九是發現自己不受重視,搞搞事,美帝不想打仗,肯定會遊說,許諾好處,菌方大佬藉此下台階。」
馬丁不和蘇誠辯論,道:「所有人都認為內鬼是馬局,局長和周斷其中之一,其中馬局和局長嫌疑最大。既然那麼多人注意三人,我就順便注意一下被忽視的許璇,遠的不說,我發現她最近鬼鬼祟祟。」
「怎麼說?」
「她在數天前,秘密會見了一位a大教授,這位教授是一位聲學學家,也是技術科聘請的特別顧問。我沒有跟蹤她,只是無意中看見在一家咖啡廳a大教授將一份鑒定報告交給許璇。據我所知,許璇小組根本沒有其他案件需要這位教授幫助,我試探過許璇第一左膀右臂思南,思南完全不知情。蘇誠,你應該知道警方的一條硬規定,調查案件必須最少兩名警員參與和知情。」
「鑒定什麼?」蘇誠問。
「不知道,距離太遠了,我只知道是標準的結論報告。」
蘇誠笑問:「你不會是愛上我吧?」
「……」馬丁豎起中指,想了一會道:「我本人對大菠蘿是很崇拜的,我不希望他的徒弟……可以看出,你確實繼承了大菠蘿的一些本事,我不想你橫死街頭,或者在監獄度過下半生。你和許璇談戀愛,絕對是你做的最危險的一個決定。」
蘇誠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許璇不會是內奸。你忘記了林卿嗎?我們之前結論,林卿是吊死鬼的人,這沒問題。林卿是內鬼的聯絡員,為什麼?因為林卿和內鬼有愛情故事。我們假設許璇是雙性戀,我作為她男朋友,可以感受到她對感情的敏感,但是林卿死的時候,她完全沒有任何感情上的波動。我沒證據,但是我可以肯定,許璇不是內鬼。之前我也沒有排除她的嫌疑,直到我們戀愛。有些東西,是隱藏不了的。」
蘇誠停頓,問道:「我怎麼感覺你似乎想幫警察抓出鬼團的內鬼?」
馬丁道:「說對了,我還真這麼想了。首先,我是一名正直的警察……」
「我呸。」
「你可以不信,我信就可以。確實我為了錢幫一些壞人做事,我和你一樣,我缺錢。錢可以賺,正直可以不丟,如同你又要愛情又要工作一樣。不說這點可以了吧。其次就是鬼團,今年國際刑警峰會上,重點提到了跨國犯罪,其中鬼團和塘鵝並列為目前全球最大的兩個團伙。塘鵝的結構為商業公司型,鬼團結構是精英型結構。我們都相信,吊死鬼的內鬼肯定認識吊死鬼,如果能把吊死鬼挖出來,呵呵,那就厲害了。不說別的,在我的警察生涯中,絕對是最輝煌的一筆。」
蘇誠看馬丁:「你更偏向當警察?」
馬丁聽蘇誠這麼問,沒來由的深嘆口氣:「但是我同時也喜歡充足的物資生活。正義賺不到錢,但是邪惡卻能日進斗金。我內心何嘗不糾結,假設你是思南,一窮二白單身漢,每個月萬把塊薪水,勉強買房,結婚後生活困難。這時候有人給他兩百萬,讓他忽略掉一個案件的一條線索,他幹嗎?」
「不幹。」
「喂,能不能不把天聊死?」馬丁道:「好吧,我承認,我無恥,我下賤,我就想賺錢,但是我也想擁有成就感。最少我明面身份是歐盟法庭特派刑警,我把吊死鬼抓了,那我就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