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對手
蘇誠仔細聽完說明，道：「邏輯上來說，不可能是海員作案。」
「那非邏輯上來說呢？」方凌問。
蘇誠問：「有沒有另外一個可能，他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運毒。」
「恩？」方凌不太理解，你說我有腦洞，你有黑洞吧？
蘇誠解釋：「他們是從東南亞運輸水果做為掩護，對吧？如果賣水果的把毒品藏在某個箱子內運輸到A市。A市同夥將指定的水果箱子搬運走，這就輕鬆搞定。被抓了也沒有他們的事，黑鍋是走私船的。」
方凌道：「但是海關和緝毒處聯合對船隻進行檢查，使用搜毒犬還有儀器進行檢查，也沒有發現毒品。」
蘇誠嘆氣：「姑娘，我早和你說了盡信書，不如無書。A市海關有什麼設備，緝毒犬有什麼弱點，我不認為是什麼秘密。而緝毒人員迷信這些設備和狗能把毒品找出來，卻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軍事上，有導彈，就有反導彈，再有更先進的導彈，再有更先進的反導彈。火藥案件，C4不怕X光，低密度金屬不怕X光。每種科技都有自身弱點，如果你非要迷信科技，也許能破90%的案件，但是還會有10%的案件破不了。聽你這麼說緝毒處現在是卡住了，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拋開技術呢？用人來查。」
蘇誠道：「貨分三批，第一批是走私貨，沉海。第二批是水果，面上的貨，需要有人運輸。第三批是毒品，藏在水果中。假設我的猜測是對，那你認為毒販會在什麼時候取走毒品？」
方凌想了一會：「水果運輸到批發商期間。」
蘇誠再問：「誰能拿走毒品而不會被懷疑呢？」
方凌突然明白：「水果批發商，因為本地人的原因，水果都是先送到孫家人水果批發公司，他們一般會拿走3成左右的水果。也就是說，毒販挑走了裝有毒品的水果箱子？」
「我不知道，我就是猜想，不過我認為查一下水果批發公司，不會耗費太多的人力和物力。把他們骨幹扣押，分開審訊。毒販知道運輸這麼大量的硬貨是死刑，唯一活的機會就是坦白從寬，在別人把自己賣了之前先把別人賣了。每個人都有求生慾望。抓人，隔離，審訊，我想答案就出來了。」蘇誠補充：「前提我猜測是對的，我是無責任亂猜。」蘇誠只是將明面矛盾合理化。
方凌滿意一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雖然蘇誠是猜測，但是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有一定可能性。既然現在左右都抓不到黑山老妖的供貨者，試一試也無傷大雅。方凌現在覺得指定24小時特權這條法律的人實在是太聰明了。如蘇誠說的，都是死罪，24小時足夠他們狗咬狗的了。如果律師一進場，可能就呵呵了。罪犯總是比警察更擅長利用法律的漏洞。
「你不錯，我出賣了你，你還幫忙。這人情姐姐我記下了。」方凌一指蘇誠，開始和緝毒處的人聯繫。
多純潔的一個妹子啊，你怎麼會認為是你出賣了我呢？一山還有一山高，就是這個道理。方凌自以為混跡江湖，卧底壞人圈，有經驗，有資歷，腦子不笨。那是因為沒有遇見對手……說難聽點就是坐井觀天。蘇誠想到自己，自己何嘗不是呢？自己以為自己聰明，自己以為自己想的很周全，萬無一失，結果被鬼團幹了。
蘇誠一點都不擔心方凌，方凌再混十年也未必是自己對手。蘇誠也不害怕許璇，許璇雖然很聰明，但是要破自己，還太嫩了。蘇誠對左羅是頗有忌諱，左羅多年閱歷都是和人打交道，七組辦案模式也是人，左羅藏的很深，蘇誠很難完全看懂他的想法。比如這次，左羅就這麼相信蘇誠被方凌出賣了？表面看是這樣，但是蘇誠不太相信，因為左羅一點都不懷疑。蘇誠知道左羅內心對自己相當的警惕。
希望我們不要成為敵人，有些事，不要知道太多，不要太聰明。如果你和方凌一樣，也許我們可以快樂的合作到結束，甚至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
左羅也不想和蘇誠成為對手，並不是左羅想交蘇誠這個朋友，而是因為左羅沒把握拿住蘇誠。這一個多月來，蘇誠表現出了相當可怕的能力。能力這東西不分好壞，在好人身上會變成鋼鐵俠，在壞人身上會變成希特勒。
但是蘇誠是個壞人，這點左羅從來沒有懷疑過。
當方凌和自己彙報，蘇誠私下和方凌說的事後，左羅就知道方凌根本不是蘇誠對手。那蘇誠在幹什麼？他唱的是哪一出呢？
左羅在馬局辦公室，將頭靠在桌子上，對著天花板吐煙圈：「最少這件事上，我不覺得他是壞的。我明顯感覺到蘇誠是有圖謀的，圖謀什麼？我這人？我沒有那價值。其他各種猜想都沒有辦法印證。我很欣賞他的利益、成本的說法。就目前看蘇誠沒有達成任何利益的可能，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會害我的。」
房間內烏煙瘴氣，馬局抽著煙，道：「你意思是說，蘇誠現在還是為七組出力的？」
「恩。」左羅道：「假設他不是壞人，我一定把他挖到七組，就算是個普通市民，我也要特招一回。」
馬局問：「現在案件進展如何？」
「四天了，還沒有動靜。蘇誠反對我們直接監視本，堅持等魚上鉤。」
馬局想了一會：「方凌和蘇誠關係怎麼樣？」
恩？怎麼問這問題，左羅坐好，回答：「還不錯，蘇誠經常氣方凌，方凌氣消的很快，她也挺佩服蘇誠的。」
馬局道：「你要記得一點，蘇誠這樣的人對女性是很有吸引力的。別把方凌搭進去，變成他的人。」
「不會，方凌是非常有原則的。」左羅看下手錶，站起來，掐滅煙頭：「不要抽那麼多煙，我先走了。」
「卧槽，輪到你來說我。」馬局揮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