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酒
大帳簾門拉開，蔡琰穿著盛裝，裊裊婷婷，踏著月色走進帳內。
俗話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蔡琰的容貌只能算秀麗，但她身形豐腴，且自幼飽讀詩書，養成溫婉知性的氣質，十分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稱得起一聲絕色佳人！
如此佳人，就這樣香消玉碎是否太過暴殄天物？
和周圍賓客一樣，露出迷醉、讚歎之色，劉豹不禁在心裡自問道。
即使劉豹貴為左賢王，但他的婚姻也不可能由他自己隨意安排，多是為了利益聯姻。比如他現在的妻子呼延氏，就是出自大部族呼衍部的嫡女，容貌上只能說是不醜而已。
只要殺了周純，蔡琰必定臣服於我，那麼留她一命又有何不可？
匈奴可是自古就有「妻後母，報寡嫂」的習俗，綠帽什麼的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至於蔡琰的感受，劉豹連考慮一下都欠奉，這畢竟是個男權社會，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男人的依附品。他指著蔡琰，朗聲道：「這是本王的王妃，美嗎？」
「美！」
諸賓客齊聲應道。
「右賢王攻略漢地，擒獲如此佳人，還專程獻於我……」劉豹語氣一頓，更是豪情萬丈道：「來啊！上酒，為右賢王乾杯！」
要糟！呼廚泉暗道不妙，如果讓劉豹坐實右賢王傾向於他，那兄弟連手，其他部族肯定紛紛動搖，還有他呼廚泉什麼事！
「哈哈！賢侄莫不是被喜事沖昏了頭腦，連右賢王是送了兩個佳人到我匈奴之事都給忘了！」
呼廚泉哈哈一笑，指著甘願為蔡琰陪襯的「甄姜」，介紹道：「這位甄小姐，四世三公袁家的親家！不知甄小姐可還曾記得老夫，你與王妃可是在單于庭與我見過的！」
「嗯！」
看到「甄姜」點頭，呼廚泉不禁舒了口氣，原本有些動搖的部族也放下心來。
呼廚泉的淺意思很容易明白，既然在單于庭見過蔡琰，那就不是專程獻給他左賢王的，劉豹在騙人，左右賢王聯手更是無稽之談。
「哦，倒是本王表錯意了！」劉豹摸著下巴，輕鬆道。但在他人眼裡就是故作輕鬆，賓客們連道「不敢」。劉豹卻是真的輕鬆，他原本的目的也只是將右賢王牽扯進來罷了。
「上酒！上酒！快快上酒，左賢王納妾這等喜慶之事，怎可無酒？」目的答到了，蘭齊力立馬吩咐道，接著又看到還站在大廳中央的蔡琰等人。
「來啊！還不給王妃和貴人看坐！」
一張案幾被很快擺到了右面，比呼廚泉的位子還要稍前。
「哼！」
盡耍這種小手段，呼廚泉一手按著案幾，嘎嘎作響，惱怒不已。
看著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呼廚泉，劉豹暗自翹起嘴角，接著立刻變了一張臉，嚴聲道：「蘭齊力，你太讓我失望了！」
「臣知錯，是小的思慮不周，給主子丟人了！」蘭齊力立馬聰明的跪了下去。
「今天有喜事，懲治你的事下次再說！」劉豹眉頭一皺，說道：「來人，快將單于的座位拉上來！」
身為劉豹的心腹，蘭齊力肯定不會犯「忘了給王妃留坐」這種低級錯誤，也就說，他是故意的！
「不了，王妃既然以嫁給左賢王，就是女主人，坐上位無妨！」呼廚泉突然通情達理起來，大度道。
因為劉豹說的是「拉上來」，全無恭敬之色，如果呼廚泉真傻不拉幾地坐上去，就給人一種可以隨意擺布的錯覺，會讓手下失去敬畏之心。
「哦，既然單于都不介意了，那就先這樣了！」劉豹點點頭，敷衍道：「蘭齊力，還不謝過單于！」
「謝過單于！」蘭齊力聽罷，站起身來，微微朝著呼廚泉一躬。
做的有些過了！
一邊看著呼廚泉與劉豹明爭暗鬥的黃小邪不禁有些擔憂地想到，他真怕呼廚泉會果斷一點，直接宰了一直作死的蘭齊力，然後上演全武行，傷到蔡琰。
索性，呼廚泉軟蛋一個，臉皮也比較厚，忍住了。
這時，面容較好的婢女端著糕點走了出來，暫時緩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接著，是一群身高體壯的漢子，他們扛著案板，上面是烤好了的全羊，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菜肴上桌，就等酒了，只見「須卜丘」穿著他珍貴的鍍銀鱗甲，提著一小壇酒走向前來，身後是他的衛兵，也都各自拿著酒罈。
若無好酒，怎算好宴？已經許久沒沾酒味的各族長表示，就等著今天晚上喝個痛快，頗有些迫不及待地接過酒罈，掀開封泥，酒香飄起。
「須卜丘」有些不屑地掃了一眼滿臉陶醉的賓客，他咂咂嘴，掂了掂手中的酒罈，朗聲道：「偶然得了兩壇好酒，其中一壇已被吾喝了，這壇就獻給殿下，算作賀禮！」
「哦！是什麼樣的好酒值得左大當護將此酒作為左賢王婚宴賀禮獻上！」一個部族族長帶著調笑問道。
「好酒中的好酒，說是瓊漿玉液也不為過！」
「呵呵！左大當護可真會開玩笑！」那個部族族長不禁無語，你知道瓊漿玉液是什麼嗎？那可是天上才有的仙釀。
不過，打臉來得太快。
只見「須卜丘」掀開封泥，然後牛飲一口，含在嘴裡一口噴出，酒香四散，果真好酒。
入娘的須卜丘，好生浪費！那些個部族族長不禁想破口大罵，那酒罈也就那麼點大，能有幾口。
如果知道他們的想法，小婉估計會直翻白眼，那可是用高濃度醫療酒精兌的冷水，只是喝不死人而已！
「真有如此好酒！」劉豹深深吸了口氣，感嘆一聲，「快快滿上，本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喏！」
「須卜丘」應聲上前，將酒罈提高，只見一道透明的的酒水從壇口下方流出，倒入劉豹身前的玉碗。
暗處，劉豹向著「須卜丘」隱晦地打了個眼色，「須卜丘」點頭，示意知道。
「好酒！」劉豹一口灌入，大聲讚歎起來。
這酒來歷他是知道的，是那些個漢人探子秘密送給須卜丘的。
說實話，用這麼好的酒去設計呼廚泉，劉豹都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事已至此，還是先解決呼廚泉的好。
「來，須卜丘，再倒一碗！」劉豹臉上帶著滿足的神色，接著說道：「蘭齊力，這碗酒你去給單于送去，就當賠罪！」
「喏！」
在劉豹滿意的眼神中，「須卜丘」酒罈一偏，又倒了一碗，蘭齊力接過後恭敬遞上。
「今天多有冒犯，還望單于海涵！」
「哼！」
鼻子一哼，呼廚泉倨傲地看向蘭齊力，不疑有他，接了過去。
呼廚泉抬頭，將嘴對著碗，喉嚨不停吞咽酒水。
道道冷芒乍起，像是要直取他露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