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善，特殊拍賣
好不容易擺脫黃嘉，何子衿感覺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
沈牧堯在一旁看的好笑，她擔心這些幹什麽。沒有照片，以黃嘉當狗仔隊的出身，說出的實話也不會有人相信。
何子衿喘了幾粗氣，抬眸又見他盯著自己，俏臉微紅了下。
“我就是，就是……”
“我知道。”他抬手，想要摸摸她的發頂。隻是見到她今天精致的發髻，竟無從下手，隻能默默那手收回來。
這一幕，讓何子衿勾起嘴角，笑了下。
午餐時間後，拍賣會開始了。
何子衿隨著沈牧堯落座，看著拍品。
這是名人們為了一起公益活動而進行的拍賣會，所拍的的善款都要交給公益組織，拯救殘疾兒童。
何子衿聽著台上主持人的聲音，才知道今天拍賣會的重點。
畫作有的稚嫩，有的則極具美感。
目前為止，一副《海·藍·黑》的畫作，拍出了一百萬的高價。
何子衿看著放下牌子的男人，心中讚一句有錢任性。
沈氏集團一直都熱心公益事業，沈牧堯的舉動沒什麽奇怪的。
主持人熱情洋溢的說著感激的話，也道明這幅畫的作者是一名盲人女畫家。
盲人？
這個詞一出現，現場一片嘩然。
這幅畫作極具衝擊感，即使不是為了今天的拍賣會，這也是一副藝術品。但主持人卻說，畫這幅畫的人是一個盲人？
盲人，他們是看不到世界中的顏色的。隻有一小部分人，能夠感知微小的光。無論哪一種，都沒人想到盲人也能能成為畫家。
趙洋的位置就安排在離他們不遠的一排，何子衿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他的眼角隱隱有著淚光。
“這位畫家叫趙曦，是趙洋的女兒。”
沈牧堯的一席話，讓何子衿明白過來，趙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
接下來的幾件藝術品上台，沈牧堯也一一解釋。
幾位來這裏的高官，家裏都一個殘疾的孩子，他們來這裏，是作為藝術品的持有者來參加拍賣會的。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何子衿搜索了整個網絡，也沒找到一丁點兒關於他們孩子居然是殘疾人的報道。
“都藏著呢。”沈牧堯說。“不是怕丟臉，隻是怕記者會打擾到他們的生活。趙洋的女兒在八歲時遭遇車禍，之後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
八歲的孩子，對色彩已經有了認知，可是要成為一名畫家，這其中的艱險是普通人根本難以想象的。
何子衿看向雙眸含笑的趙洋，思緒萬千。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父親。
“你拍下趙曦的畫是因為趙洋的身份嗎？”她還是沒忍住。
沈牧堯含笑的看著她，說：“我是一名商人。”
“嗯？”她不解。
“雖然以趙洋的身份買他麵子未嚐不可，但我賺的錢不是隨便給出去的。這幅畫，在未來的幾年中，都有升值空間。還是你覺得，這畫不好？”
不好嗎？何子衿不了解藝術，卻從這幅畫中，感受到了戰栗和恐懼。
湛藍的海水上是厚重的烏雲，閃電劃破長空，風在呼嘯，海鷗無力的掙紮，暴風雨已經來了。
飄蕩的小漁船在浪尖漂浮，落在海麵的草帽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猜測著，漁夫是不是已經落入水中。
這是大自然的雷霆之怒，也是對死亡的恐懼。
一個不懂藝術品的人已經可以看到這些，她無法說這幅畫不好。
也許真的如沈牧堯說，他是一位商人，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
拍賣會結束後，趙洋親手將化作交到沈牧堯手中。他的目光中飽含著戀戀不舍，還有感激。
“謝謝你，沈先生。”
女兒的眼睛需要治愈，她也是這次公益活動的參與者。趙洋希望善款能夠到達其他人盲童手中，去幫助他們重獲光明。
“不用感謝我。”沈牧堯笑容溫和：“這幅畫真的很棒，我從中感受到了許多。”
對於一位父親來說，沈牧堯的話莫過於對他的最大讚美。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女兒的畫值得他人肯定。
何子衿此刻才發現，才四十幾歲的男人，鬢角已經有了斑斑白發。
趙洋何等的敏銳，發現何子衿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鬢發。“曦曦的鼻子很靈，會聞到染發膏的氣味。”
趙曦的事對趙洋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壓力，也是痛苦的來源。擔心女兒以為自己是累贅，不敢讓她發現自己悄悄染黑了白發，隻能將白發暴露在視人前。
“您不用擔心。”她笑眯眯的說：“您白發的樣子的也很帥。”
趙洋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愣了下，笑了起來。“謝謝。”
離開博物館後，何子衿坐在車上，有些疲累。
“很累？”沈牧堯摸了摸她的額頭，微微涼。
“有一些。我在想，對趙洋來說，哪怕他的女兒看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依舊是最令他驕傲的寶貝。”
沈牧堯收回手指，調高了空調的溫度。“如果不是因為京城有更好的醫療資源，有溫暖的陽光，趙洋不會接下調任書。”
何子衿是知道趙洋之前是臨安市市長，被直接調到中央的舉動，因此了不少人的議論。後來看到他的履曆表，才發現這個人實在是太優秀了，就是苦守著臨安這一畝三分地的行為讓人不解。有人還說，他不是第一次接到調任書。
放著大好的前途不去，這人不是有病？還有人撚著酸，說他一定眼巴巴等著調到中央。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女兒。
“臨安的環境比京城好太多了。”
“陰雨也多。”
何子衿想起沈牧堯說趙曦出過車禍，肯定會受到影響。京城的冬天很冷，但京城的暖氣還是特別溫暖。這裏氣候幹燥，少雨多風沙。在大風天，不會感到刺骨的冷。而臨安的煙雨，就說不準了。
“今天賣了趙洋的麵子，對你有好處。”
何子衿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愣，“嗯？什麽……”
“趙洋是公安局局長，你今後有相關的案子，難解決的，可以讓他悄悄走個關係。”
沈牧堯一本正經的說著這番話，讓何子衿差點兒笑出來。這麽告訴她可以開個後門，臉上的表情卻這樣的嚴肅，實在是讓人不知說什麽好。
“剛剛你沒吃多少，肚子肯定還餓著。”沈牧堯說，沒問她的回答，讓司機直接去了龐梓的餐廳。
巧的是，龐梓今天也不在。
“他今天又不在。”
沈牧堯說：“他知道Kevin的號碼，經常打聽你我會不會來。”
何子衿被龐梓的態度驚呆了，“他打聽這個幹什麽？”
“無聊。”
可不就是無聊。每次被虐的心肝脾胃腎都疼，還是要堅定的坐在兩人身邊當著電燈泡，吃著菜。龐梓，也實在是一個讓人無法直視的男人。
兩人突然來，主廚有些驚訝，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私藏。
何子衿每次來，都感覺主廚特別像電視購物的主持人。
“他真像……”
“購物台的主持人。”沈牧堯幫她撩起裙擺坐下，接口。
“你怎麽知道的？”她驚訝。
“龐梓做的好吃，為了讓他充分感受華夏文化，給他安排了幾個頻道。因為某些問題，他接收到的頻道，並非是龐梓之前安排的那幾個，而是頻道信號相似的購物台。他以為，這就是華夏文化，很認真的學習了。”
何子衿嘴角抽搐了下，龐梓真是害人不淺。
好好的法國帥哥主廚，卻被他弄成了購物主持人。
“今日的特別料理是很特別的食材，特別的不得了……”
主廚總要介紹一下今天的食材如何珍貴，用什麽香料和方式進行烹飪。
何子衿差點兒在後麵接一句：“今天不要998，隻要888……”
沈牧堯望著她：“吃飯就好。”
意思是讓她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何子衿笑了下，心情輕快極了。
從子寧走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心情了。臭小子走了這麽久，連個電話都沒有。
（端著餐盤狼吞虎咽的少年，一個噴嚏差點兒汙染了對麵舍友的飯菜後，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唉~準備的手機被沒收了，好可憐。）
“好啊，你們兩個來吃飯居然不叫我！”
何子衿看著牆上那個很特別的掛鍾，撇嘴。
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正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間吃午餐的。
龐梓一屁股在何子衿身邊坐下，一點兒都不介意不請自來。這是他的餐廳，誰敢說。
“喲~子衿，你今天格外的漂亮。我這眼睛喲，都要被閃瞎了。”
何子衿：“……”把這個嘴賤的家夥拖出去！
沈牧堯看了他一眼，說：“邀請函給你了，是你自己不去的。”
拍賣會邀請了龐梓，但他直接讓秘書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龐梓嫌棄的說：“那裏的自助餐難吃的要死，我去了豈不是折磨虐待自己？難怪你們會過來，一定是沒吃飯吧。”
他憐憫又可惜的看著何子衿，把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看的爬起來了。
“我們可憐的子衿哦，一定還餓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