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一個蛇精病
龐梓不動神色吃著，表情即認真，又虔誠，仿佛吃的不是美食，而是上天的贈與。
隻是一雙閃動著精光的小眼睛，卻悄悄注意著這一邊，時不時露出一絲竊笑。
他認識沈牧堯的年頭也不短了。圈子裏的人都以為他們是在沈牧堯二十歲回國的時候一見如故，卻不知道早在沈牧堯十六歲那一年，他們就在英國結識了。
那時候龐梓已經是一個熱愛美食的小胖子，在英國這種缺少美食的地域，天知道有多辛酸。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餐館，一吃……哇！整個人都驚呆了好嗎！
簡直太好吃了，根本就停不下來。吃完飯的結果是，他的錢包不知什麽時候被小偷扒走了。
無錢付賬的小胖子麵臨著被送到警察局，或者留在後廚洗碗的選項，沈牧堯像天神一樣出現在他麵前，輕啟薄唇：“他的賬單我付。”
對龐梓來說，沈牧堯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把他從水火中徹底拯救了。
兩個人每年都要見幾次，次數多的龐梓已經數不過來。英國沒有美食，他可以去看好朋友啊。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因為沈牧堯家裏的私人廚師煮的才太好吃，才頻繁跑過來的。
這段友誼一直持續到今天。隻是沈牧堯的許多事，龐梓還是不太清楚。就比如，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克製的，連自己的情感都要死死壓製的男人，會去主動追求一個女人，而且還樂在其中。
距離上一次見麵，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增進了不少。但龐梓敢肯定，何子衿依舊把沈牧堯當作是朋友，而不是戀人。
費了這麽大的勁兒，隻得到了一個好朋友的稱號，龐梓都想在心裏給沈牧堯點一棟樓那麽多的蠟燭了。
此刻看著兩人用餐，沈牧堯對何子衿習慣的熟悉，讓龐梓一雙單身狗的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愛護小動物人人有責，不要再虐狗了好嗎，他真的承受不住。
“你不吃嗎？”雖然味道很好，何子衿還是覺得自己吃的有點多。
“你喜歡對嗎？”沈牧堯把盤子往前推了推，“吃吧。”
其實每道菜的份量都不大，做的也很精致。無奈碟數太多，給人一種我其實吃了很多的壓力。
沈牧堯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口，“不錯。”
“當然不錯。”龐梓驕傲的小尾巴都要豎起來了。“我在法國買了座酒莊，這酒就是打那兒來的。”
對龐梓於美食上的追求，隻能說是有錢任性。
沈牧堯說：“隻要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這句形容龐梓的話真的沒錯。他想要吃的東西，就必須吃到。
晚餐時間結束，何子衿和沈牧堯離開時，龐梓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條小手絹兒，站在門口揮著：“大爺，下次再來玩兒啊~”那尾音蕩漾的，讓人忍不住發抖。
何子衿&沈牧堯：“……”這個蛇精病。
路過的客人們：“……”好像受到了驚嚇。
何子衿豎起手掌，無奈的揮了揮。
走到門口的停車場，悲催的發現她的車胎不知道被哪個熊孩子給紮漏了。
已經坐進車內的沈牧堯此時受到一條短信，他微眯雙眸，笑了，迅速回複說：Kevin，這個月獎金翻倍。
何子衿正一籌莫展時，沈牧堯走了過來。“怎麽了？”
“車胎爆了。”
沈牧堯似乎有些驚訝，半天才說：“我送你？”
車壞在這兒了，何子衿隻能送到修車廠處理。
無奈道：“好。”順便準備給拖車公司打電話。
“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沈牧堯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我會讓Kevin來處理。”
何子衿覺得麻煩Kevin有些過意不去，但沈牧堯一句話就阻斷了她的想法。“Kevin是生活助理。”
好吧，人家賺的就是這份兒錢。
Kevin來的很快，笑眯眯的。“何小姐，我們BOSS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她這車是別人送的，雖然開了也有一兩年了，可價格擺在那兒，弄壞了她心疼。之前還被東方銘那個家夥撞過，現在車胎又無緣無故被紮爆了，真可憐。
“我讓龐梓調一下監控找一下紮車胎的人。”
“不用了。”何子衿疲累的說：“熊孩子幹的。有熊孩子一定有熊家長，我還能指望他們賠錢嗎？”
“沒想到堂堂大律師也有沒辦法解決的案子。”沈牧堯說：“你怎麽知道是孩子幹的？”
“那地上有棒棒糖的塑料棍兒，還在我的車蓋上貼了一張卡通貼紙。這事兒，能不是熊孩子幹的嗎？”
沈牧堯在心裏給Kevin的行動點了個讚，說：“隻是車胎，問題不大，別擔心。”
“我倒是不擔心的。”何子衿歎：“我就是有點兒心疼它，跟著我就沒享福。”
要不是沈牧堯確定何子衿隻喝了半杯佐餐的紅酒，他真以為是醉了。
送到公寓外，沈牧堯就停了車。“他不喜歡見到我，我就送這兒了。”
何子衿想說，子寧其實不認識你。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天黑，路上小心著點兒。”
何子衿說完，朝他揮了揮手，走進小區。
沈牧堯看了一會兒，驅車離開。
何子衿回到公寓時，何子寧正在看電視。
今天是周日，隻有一些娛樂節目。
“姐。”他捏了塊雞翅，吃的津津有味兒。“你今天又去和別人吃飯了呀。”
“和朋友們聚一下。”看著他麵前的外賣全家桶，何子衿不讚同的皺眉：“整天吃這個，不健康。”
“姐，你就讓我吃吧。我這好不容易解決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兒，需要慰勞一下自己。”說著，還把新推出的烤翅遞過去。“嚐嚐，味道不錯的。”
剛剛吃了一頓豐盛的法國料理，何子衿對推來的雞翅隻感覺有些……惡心。劣質的油脂和香料的味道直衝腦門，讓何子衿頭一次覺得原來K記是這麽惡心的東西。
也不對，沈牧堯陪著她吃過一兩次的。對於從小吃的是山珍海味的人來說，K記屬於廉價食品吧。
“姐，想什麽呢，我這手都要舉酸了。”
“我吃飽了，吃不下，你吃吧。”
何子寧撇嘴，喝了口冰可樂，大嚼特嚼。
“都吃了點兒什麽啊？”
“法餐，好奇嗎？”
何子寧搖頭，“不好奇，唯有全家桶不可辜負。對真心愛著全家桶的我的來說，任何美食都無法與它匹敵。”
“還不可辜負。”說的這麽嚴重，能說隻是對著一隻全家桶嗎？
何子衿伸了個懶腰，衝了個澡，給自己敷了張麵膜。
桌上已經多了些洗過的水果。
何子衿看著挺陌生。
“吃啊，沒毒，我買的。”
“你還會惦記你姐姐？”她嗤道。
“我怎麽就不能關心你了。”何子寧梗著脖子：“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嘛！”
是不是男人和關心姐姐這種事，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本質上的關係。
何子衿也懶得解釋，她臉上敷著麵膜，都是些蘋果葡萄的，也不方便吃，幹脆作罷。
何子寧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成績27號就出來了。”
“嗯。”何子寧盯著電視機說：“不管分數多少，我都要去國防大學。”
要不是知道有慕一廷幫著，這話聽起來可真過分，像極了要玩具遭拒的熊孩子。
何子衿心想著，說：“軍事化管理的學校與你想象中的大學不同，你確定自己可以？”
“姐，你小瞧我！你家弟弟又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有你這麽嫌棄的嗎？！”
“我也不是嫌棄。”何子衿搖頭，說：“我是擔心。這訓練中很苦的，萬一受了傷……”
“姐，我去的是學校，又不是龍潭虎穴地獄深淵的，你怕什麽呀。再說了，這是學校，不是部隊裏。苦，那隻能在進入部隊後。”
何子衿一聽他這話就皺緊眉頭，“你這話……你還打算去部隊？”
“當然。”何子寧自豪道：“像我這麽優秀的人才，隻當個文職太虧了，還是去部隊曆練一下，沒準兒過幾年還能撈個最年輕少將的稱號。”
話剛說完，腦袋上就被狠狠拍了下。
他怒目相視：“姐，你怎麽‘家暴’我！”
“你這想法是什麽時候有的？怎麽一點兒口風都沒漏。我今天要不是問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何子寧一聽就知道要糟，他姐姐的脾氣可絕對稱不上好。真惹著她了，拆了他骨頭的心都有。
“姐，你別生氣，千萬別生氣。你在和敷著麵膜呢，生氣容易長皺紋。之前我沒說，不也是因為沒壓根兒沒問我啊。”
“何子寧！”還敢給自己找理由。
“從一開始我就打定主意了。我想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我想保護姐姐。我不是讀書的料，繼續念書也不會有任何成就。倒不如另辟蹊徑，沒準兒還能得到一個意外的結果。”
何子衿冷笑：“通身的大道理啊。”
“不是這麽說的嗎？你想想看，我是個暴躁的脾氣，直接扔到大學社會上還真是個危險品。送到部隊裏磨礪幾年，搓搓銳氣，不更好？”
何子衿一想，這話倒也沒錯。她狐疑的看向何子寧，“你老實告訴我，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我弟弟可沒這麽優秀的頭腦。”
“姐！”這麽嫌棄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