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陪，我的衿
晚餐時，沈牧堯有約，沒有陪她吃晚餐。
習慣了在一起吃晚餐的日子，竟有些不習慣。
餐廳內，她的腳步停頓了下，便從善如流的朝窗邊的位置走去。
幾盆綠植旁，沈牧堯正陪伴幾個陌生的男女。眾人臉上的嚴肅，顯示這並不是一次單純的晚餐約會，而是一次商業活動。
真是大忙人。
何子衿拿起餐牌，心想著。
在女人進門時，沈牧堯就已經看到了。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他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沈牧堯的話很少，多數時都是有Kevin代勞。
年輕的女人唇角彎起，輕輕靠近他，帶著商量的語氣說：“沈總，不要這麽狠心啦。C.Y是塊誰都想吃掉的雞腿，您就不能高抬貴手，給C.Y多一些些好處嗎？”
Kevin看了沈牧堯一眼，見他沒有開口，說：“沈氏決定收購C.Y華夏區股權，給出的一定是最有誠意的計劃書。根據我們的調查來看，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夠超越沈氏提出的價格。”
女人頓住一秒，片刻後笑道：“大家都要吃飯的呀，誰也不會嫌錢多。沈總，您說是不是？”
她有著一張漂亮的臉紅，混血兒的麵容讓她的皮膚更顯深邃，也更加的白皙。彎著嘴角看人的時候，很美。在這樣重要的餐會上加上一位漂亮的女人，其用意不難得知。
遺憾的是，自坐下，沈牧堯就沒有看她一眼。
“沈氏對C.Y股權勢在必得，也不是非要不可。”茶色的眸子微冷，語調淡淡：“談的來就合作，談不來你們的飯自己吃。”
女人表情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沈牧堯竟然一點麵子都沒有給。
Kevin偷偷撇了撇嘴，不屑的想。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麽想的，送了這種貨色來。他家BOSS想要什麽女人沒有，何必因為一個女人斷送集團的前途。斂下眼中的不屑，對C.Y在進入華夏後，經營慘淡也有原因了。
“沈總……”女人到了這時，還是有些希冀。她可是大美人唉，哪個男人不心動。追求她的人都能排到巴黎去了，隻要答應了她，她一定會給他許多好處的。
“要繼續談嗎？”沈牧堯不給她麵子，神色如常的說：“要談收購可以，談別的就沒有意義了。我的時間有限，不會陪你們浪費。”
在場幾人聽Kevin說沈牧堯這次是來港都遊玩，順便完成對C.Y的股權收購，他們還當成是玩笑話。可現在，心裏就不那麽確定了。沈牧堯開出的條件的確是最好的，C.Y經營慘淡，要停止會損失數億元，要繼續也會賠得精光。這時候，除了將C.Y股權拆分，仿佛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辦法。繼續考慮下去，隻會被壓價的。
幾位負責人對看一眼，咬了咬牙，將合同書打開。
“相信沈總的團隊，已經能將C.Y經營的更好。”
沈牧堯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大名，並蓋上公章，終於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合作愉快。”
連個多餘的眼神兒都沒有得到的女人，哼了聲，隻能用叉子戳著盤子裏的食物泄憤。
“Kevin，招待大家。”
Kevin心領神會：“您請放心。”
沈牧堯拿餐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沒有出門，而是走到窗前的一個位置，在一名穿著印花連衣裙的女人對麵坐下。
“沈總是搭訕，還是遇上熟人了？”
這話問的太八卦了。
Kevin心想，臉上笑著：“那位是BOSS的好友，也是他喜歡的人。這次來港都，就是陪這位小姐。”
這話一出，女人的臉青青白白，這輩子都沒有這麽丟臉過。
……
“一個人吃飯很孤單吧。”
何子衿切割牛排的動作頓了一秒，抬手繼續。“一直都是一個人。”
沈牧堯好笑的搖頭：“生氣了？這話中濃濃的醋味兒，都要讓人喝醉了。”
他招來侍者，叫了餐，陪著她一起。
“剛剛談成一筆生意，還挺激動的。”
“C.Y華夏區的股權收購。”
她的話答的自然極了，不疾不徐的，道出真相。
沈牧堯大為驚訝：“子衿竟然也知道。”
何子衿抬眸睨了他一眼：“請記得我還是貴公司的法律專務，經手的法律文件中有什麽，還是知道的。”
“我倒是忘記了，之前子衿就說過。”他笑眯眯的，臉上的笑容濃極了。
何子衿“嗯”了一聲，又說：“何況C.Y在華夏區的總部就在港都，聯想之前的舉動，就明白了。”
沈牧堯的心中驟然湧上數不清的歡喜和激動。子衿一直都是這樣優秀，雖然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卻是最懂他的。這樣適合的他們，應該在一起的。
“這裏的T骨牛排不錯。”
隻不過何子衿沒有點。
“你愛吃嗎？”
“還好。”
“那就好。”沈牧堯將已經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麵前，將她的盤子拽到自己麵前，動作自然流暢。“嚐嚐，你會喜歡的。”
與京城內常常可以見到的牛排不同，這家店的牛排格外的厚，一口咬下肉汁四溢，滋味十足。靠近T骨的部位，肉質要更加緊致，口感格外的不同。
“廚師會先將牛排低溫熟成，隻有拿出來入鍋中煎的兩麵有微微的焦痕，然後再放到火爐之中烤製。因此吃起來，沒有油膩感，反而口味更加香醇。”
何子衿說：“連一道簡單的牛排也說的頭頭是道。”她搖頭：“這樣的生活，真的好複雜。”
沈牧堯笑著：“這就是我的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
每個豪門的小孩在出生後都要接受雷厲風行的教育。他們不是富二代，而是各個家族欽點的繼承人。之後在圈子中，需要比自己的父輩更加出色，而不是依靠祖輩的庇蔭。想要站穩腳跟，就要比其他人更加優秀。
沈牧堯無疑是其中最優秀的那一類，他的長相家世學識，都注定了他要站在平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對食物的鑒賞也是一門功課。有時候，吃不止隻是吃，可以發展成一個很好的話題。”
何子衿想到曾在某本雜誌上看到過一句話：當你不知道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就聊一下天氣吧。當你想讓話題熱絡一些，就打開美食的話題吧。
人是依靠食物才能活著，追求美食仿佛是本能一樣，這的確可以成為一個話題。
“味道真的很好。”
沈牧堯笑著：“你愛吃嗎？”他指著盤中的牛排：“我那裏有些很好的牛排，肉質比這裏的還要好。我看過廚師做的，回頭我學會了做給你吃好不好？”
何子衿心頭一跳，故作淡然說：“何必這麽麻煩。出去吃，也是一樣的。”
“我想做給你吃啊。”沈牧堯輕輕抓著她的小手，隻是握著。“我想，我為你了做了我不擅長的事，你會對注意我一些。也許哪天，就會喜歡我的。”
何子衿措不及防聽到這句話，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可能在充血，也許都紅透了。
沈牧堯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通紅的臉蛋，仍舊含情脈脈的說：“我想給你世界上最好的。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親自為你烹飪美食，一定會讓你開心的。”
小提琴悠揚，周圍有不少情侶竊竊私語。
何子衿慌亂的收回手指，說：“誰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還要吃飯的。你要是不餓，就去看看風景。”
雨水已經停下，天空晴朗，星辰也是那樣的美麗。
沈牧堯沒有計較自己被甩開的手，從善如流的收回，笑著：“子衿，你是不是害羞了？”
轟——
她仿佛聽到了爆炸的聲音，一張臉都要紅透。
在沈牧堯看來，白淨的小臉沒有表情，隻有耳垂好像要紅透了一樣。他低低笑了下，為這樣的畫麵而喜悅。可以看到她害羞的樣子，也不枉他說這些話來。
何子衿很快就露出笑：“沈牧堯，你的臉皮……我說了，不是一般的厚度。”
她的表情微淡，眸子清澈，隻是一雙招人的紅色小耳朵，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沈牧堯不忍再逗她，她胃不好，應該好好吃飯的。
“吃吧，我不鬧你了。我的話你要記住，我允許你每天拿出來想一次。”
“……”好像把刀子飛出去，戳死他算了。
結束了晚餐，何子衿看像Kevin那邊，發現早已沒了人。少了正主的餐會，想必不是那麽美好。
“空氣真好。”
四樓有一處沒有安裝玻璃的走廊，可以看到窗外。
何子衿趴在圍欄上，感歎。
“小心感冒。”
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她的肩頭，帶來一陣暖意。
沈牧堯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幾粒扣子，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胸膛和性感的鎖骨。
何子衿收回視線，看向路上仍舊川流不息的車流。
“這個消息傳回去，一定是個大新聞。”
沈氏收購C.Y華夏區股權的消息，會令不少人振奮的。
“對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陪你。”
“不要再撒糖了，我都要被齁著了。”
沈牧堯笑了下，手指勾起她的發絲，在手指中把玩。
“我聽說慕一廷升任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