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傷，為她出頭
何子衿匆匆趕到醫院，何子寧已經被推出了急診室。
“到底怎麽回事？”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舒晚晴，神情緊張。
舒晚晴緊張的攥緊手指，咬著下唇，神情躲閃。
“都是因為我……子寧才受傷的。”
何子衿一怔，而後嚴肅道：“我要你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我，毫無保留！”
“我……我……”
舒晚晴還是第一次見到何子衿這麽嚴肅，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姐，我來說，這件事和她沒關係。”何子寧不知什麽時候站在病房門口。
何子衿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皺緊了眉頭。
“既然傷的不重，和我回家。”
“子衿。”舒晚晴遲疑了下，“子寧畢竟受傷了，還是待在醫院裏觀察一下比較好。”
“子寧，你的意思呢？”
何子寧張了張嘴，看了看舒晚晴，又看了看何子衿。“要不，出去說吧。”
何子衿看著舒晚晴，抿了下唇：“我和子寧去談話。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家去吧。”
這麽不留情的話，讓何子寧驚訝的瞪大眼睛。“姐！”
“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狠狠瞪了他一眼，何子衿交了錢，帶著他離開。
兩個人沒有走多遠，隻是在醫院的涼亭裏。
“說罷，你和舒晚晴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何子衿直呼舒晚晴的大名，語氣中也沒有了往日的親昵。
何子寧剛準備開口，何子衿又說：“別對我說謊，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姐……”他伸出手，想要拽著她的袖子撒嬌。
“何子寧，快說！”
何子寧訕訕的收回手，小聲道：“她的一個相親對象來學校裏對她糾纏不休，還動手動腳的。”
“於是你就動手了？”
“嗯。”而且還傷著了。
何子衿問：“你喜歡她？是她主動的，還是你開始的。”
輕描淡寫的口氣，卻好像已經對這樣尷尬的問題熟稔，目的清晰，條理分明。她沒有表示出絲毫的不滿，隻有淡漠。
何子寧一急，忙道：“姐，我喜歡她！”
“你知道她是誰嗎？”何子衿嚴肅道：“那是你的老師。她呢？她知道嗎？”
“她，應該是知道了。我今天，對她告白了。”
“好樣的。”何子衿怒極反笑：“不愧是我弟弟啊，這麽大的事兒都瞞著我。一個學生，卻喜歡上了自己的班主任，何子寧你能耐！”
“姐，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的！”
“算了。”何子衿的火氣忽然沉了下來，她按了按額角。“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姐……”何子寧有些擔憂，“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呢？”她慘笑了聲：“你是大人了，你的決定我不幹預，也管不了。你想怎麽樣，隨便你。”
她說著，轉身就走。腳步決絕，不給何子寧一點兒反應。
等他反應過來時，何子衿已經走出好遠。
“姐！”他急急忙忙追上去：“你別生我的氣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一個大人的。”她還是那句話：“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會管了。”
何子衿覺得，她大概對這個弟弟太溺愛了。導致他天不怕地不怕，僅憑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在學校裏打架，和慕一廷，現在又喜歡上了自己的班主任……
她這個姐姐做的真失敗，什麽都做不好，連弟弟也管不好。
“姐……”
何子寧怔怔的看著何子衿離開，心疼蔓延。他好像，讓姐姐難受了。
可他隻是坦誠，他是真的喜歡舒晚晴。或許，比喜歡更甚。他愛她！
走出醫院，何子衿的眼淚忍不住滑落。
自己的弟弟愛上他班主任了，多好笑。這又不是偶像劇的情節，他知道這種事情傳出去，他們兩個人將多少譴責嗎？
何子衿不願去想愛情是沒有對錯的。她隻知道，弟弟這輩子可能會被這段戀情毀掉。對外她是一名理智的大律師，而在日常生活中，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姐姐。
她打車回了事務所，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唯有許錚，敲了門。
“老板。”
“什麽事？”她連頭都沒抬。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許錚，你每天是不是閑得慌，隻能打聽別人的八卦！”
許錚被她嚇了一跳，小嘴微張。
“抱歉。”何子衿吼完，就意識到了。她不該對著許錚發火，是她不對。“我的心情不太好。”
“不如和我說說，也許心情能好一點。”
“你？”何子衿笑了。“你除了賣萌還能幹什麽。”
“我能幹的事多了！老板，你前幾天還誇我能幹，不能翻臉就不認了。”
“我弟弟愛上他的班主任，還為她打架。”
許錚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會聽到這麽勁爆的。
“那現在呢？你是想痛打子寧一頓，還是痛打那個班主任一頓？”
“我什麽都不打算幹。十九歲已經成年了，他想幹什麽我不攔著。他已經完全具備行為能力，能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路是他選的，想怎麽走下去，權看他自己。”
“老板。”許錚怯怯的問：“也沒必要這麽嚴肅吧？你這話聽起來，好像要和他脫離姐弟關係似的。”
“像嗎？”
“嗯，超級像的。”
“大概似氣糊塗了。”何子衿按著額角，長長一歎。“我一直覺得，我這個姐姐當的很失敗，根本沒有盡一個當姐姐的責任。我給他最好的，卻疏忽了心理上的教育。”
“老板！”許錚一拍桌子，一臉的不讚同：“你是最好的姐姐！沒人能說你不是一個好姐姐！他不聽話是他的事，和你的教育沒一點關係。你已經很努力了，把他教的那麽好。你是他姐姐，又不是他媽，還能怎麽樣。要我說，不管他算了。反正他都長大了，想怎麽做，難道還需要你手把手去教？”
何子衿挑眉，唇角輕勾。“你這是在用激將法？”
“老板，你誤會我了。我就是覺得，你除了不管他，還能怎麽做？讓他不去喜歡班主任，顯然不行。一不小心，還會讓他產生逆反的心理。就這樣順其自然吧，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
何子衿一向欣賞許錚生活的態度，不急不躁。
“好，就聽你的。”
和許錚交談後沒多久，事務所來了一個意外的人。
“舒晚晴？”她皺眉：“你來幹什麽？”
兩個人是好友，又年紀相仿。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愛上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女人。
舒晚晴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想和你談談。”
何子衿思索了一下，說：“好。”
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事務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說吧。”
“今天子寧向我告白了。”舒晚晴說著，又急急忙忙解釋：“不過我沒答應。他畢竟是我的學生，我不能這樣做。”
何子衿喝了一口咖啡，問：“你喜歡他，對嗎？”
舒晚晴臉色一紅，想要掩飾，最終隻能沉默的點了點頭。
“你和子寧之間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們的未來如何，是你們自己的事。我隻是子寧的姐姐，不是他的父母親，沒有權利決定的後半生要如何去做。就算他要和你談戀愛，我也不會阻攔。這是他的事，我不會過問。”
舒晚晴大大的眼睛中仿佛又星辰跳躍，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不會阻攔我們？”
何子衿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大概是舒晚晴迫不及待的態度，也或許是因為其他心情。“不。我說了，這是你和子寧的事。”
舒晚晴大大的鬆了口氣，眼角都在笑。“子衿，你太好了。”
“有句話，我也要說。”何子衿漂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色：“舒晚晴，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子寧的老師。今後，你和他的事我不會管。你我之間的友誼，到此為止。你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子衿！”舒晚晴一驚，“你要和我絕交。”
何子衿冷笑：“我無權決定子寧的決定，不代表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想法。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特別的惡心。無論是你，還是對子寧。如果你看到他，請告訴他。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聯係我。我怕忍不住，會揍死他。”
舒晚晴怔怔坐在位置上，看著何子衿離開，心中一瞬間慌亂的無法呼吸。
愛情和朋友，就不能兩全嗎？
她喜歡子寧，也不願意失去子衿啊。
他們兩個，都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冷風一吹，何子衿也冷靜下來了。
她不後悔對舒晚晴說那些話，可能是觀念不同，注定無法做朋友了。
“真是煩躁。”低喃了聲，何子衿緊了緊大衣的領子，推開門。
許錚在一旁等待多時，見她進來，忙湊上來。
“老板，你沒事吧？”
何子衿睨了她一眼，“難道你覺得我會打她一頓？”
許錚訕訕一笑，說：“不覺得。老板您可是文化人，才不會動手動腳的。要我說，老板您一定用卓絕的口才，深深的折服了她！”
“不。”何子衿冷酷笑道：“我隻是在絕交，和揍死她之間，選擇了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