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風，一樣的男人
對於何子衿來說，沈牧堯就像風，來的匆匆，消失的也莫名其妙。
結束了林芳的案子，又處理了一些後續問題，何子衿忽然就閑了下來。
進入一月中旬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時間都變得緩慢了。
今年的春節在2月19，18號那天就是除夕了。
大街小巷，已經可以看得到一點兒年的味道。
上班時，也能看到大家討論著過年時候的年貨等等問題。
這其中，又是關於過年的老問題了。
幾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一臉愁色，說回去後又要麵對家裏的逼婚了。
何子衿沒有感覺，她的家人沒人會再去逼迫她結婚的。她連這種對他們來說是折磨的感受，都享受不到了。
家裏隻剩下她和子寧還有奶奶，這四年來都在這麽過來的。今年何子衿決定好好辦一個有滋有味的春節，弟弟今年逢九。她還記得父母健在的時候，總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講究。
昨天和奶奶通電話時，家裏的保姆還說了，老人家惦記著給她逢九，讓她一定要穿紅的。何子衿失笑，奶奶說的那是今年前了。
辦公室的人都湊熱鬧從網上買年貨禮盒，何子衿也讓許錚幫忙買了些。到貨後品質還不錯，也少了去超市裏挑選的時間和精力。
處處都是歡欣的節日氣氛，何子衿連日來的疲憊也被抹去了不少。
許錚更是一直在她麵前刷著存在感，不時跑過來，指著網頁上的衣服，問她哪件好看。
“這在雙十一沒有剁掉的手，這次過年要被徹徹底底的剁一次了。”
隻是這樣說完，轉身又一臉認真的刷著網頁。
“老板，你不買衣服嗎？”許錚正拿著一條剛剛到貨的連衣裙往身上比劃。
“我還是喜歡去商場裏。”
“也是。你穿的和我就不是一個風格的。老板，你看這件好不好看？”
“挺不錯的，就是料子有點兒薄。”
“我打算初春穿的，剛好遇到我喜歡的牌子促銷，就一起買了。老板，挑個時間咱們一起逛街吧！”
上次兩個人在酒吧裏聊開了後，關係拉進了不少。
這讓許錚一度後悔，為什麽不早一點來個酒吧一敘。她都跟在老板身邊兩年了，關係還是不親不近的。
“我買衣服比較快。”
許錚一臉懵逼，什麽叫快。後來她和何子衿去逛商場，終於知道什麽是快了。自家老板穿衣風格和品牌都是固定的，店員們都認識她，直接推薦當季新品。何子衿試穿後，覺得不錯，直接付款走人，利落的不得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此刻，她正一臉激動的捧著陸陸續續幾個又送來的快遞包裹，笑得合不攏嘴。
“就這麽開心？”何子衿無奈的問。
“老板，你很少網購，絕對體會了拆包裹的那種激動的心情！就用美工刀把膠帶輕輕劃開，掰開快遞箱的那一刻，太爽了！”說話間，許錚已經拿著刀子，拆了幾隻。“我買了不少麵膜，老板你要試試看嗎？這個牌子還不錯。”
“不了，你自己用吧。”何子衿看了看許錚的皮膚，說：“你的臉色有些暗黃，光靠麵膜是沒用的，不如在食療和作息上下下功夫。”
“我媽也說我老是熬夜，皮膚都變差了。”許錚摸著自己的臉，羨慕道：“老板，你的皮膚真好，有什麽秘訣嗎？”
何子衿的皮膚白白嫩嫩的，不化妝也漂亮的無死角，不知道讓多少女人羨慕嫉妒恨。
“我平時不怎麽護理皮膚。因為年紀在這兒，也會用一些精華和麵膜產品隻要靠的還是早睡早起自我調節，以及平常的飲食，不會吃太油膩太辛辣的食物。”
女人的話題很容易聊很久。
最後何子衿幹脆以要工作為由，將戀戀不舍的許錚趕了出去。這小妮子的問題太多，饒是何子衿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她說有工作倒是不假。到了年末，何子衿正在對這一年的一些案子進行一個匯總記錄，分析自己的弊端，尋找一些可以好的方式。
這天下班前，何子衿接到了舒晚晴的電話，連包都沒顧得上拿，就匆匆上了車。
……
傍晚的文化街，已經沒了白日的安靜。
放學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
高高的牆頭，也阻止不了學生們渴望自由的腳步。
街邊的遊戲機室，烏煙瘴氣的，卻是這些半大孩子們最樂不思蜀的地方。
地下室裏，燈光昏暗，人群聚集在一起，在冬天也燥熱不堪。
何子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桀驁不馴的目光瞪著麵前肥碩的光頭青年。“保護費？你確定，你睡醒了，沒有說胡話？”
他身後跟著幾名同學，扯著他的衣袖，讓他別說了。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響三兒在這一片兒也小有名氣，你今天要是不交這個保護費，就別怪我我不客氣了。”光頭的青年，敲了敲手中的長棍，威脅之意顯露無遺。
旁邊的幾名混混也附和著，現場一片吵鬧。
何子寧身邊幾個身著校服的學生們，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手指顫抖的，似乎想要從兜裏拿出錢來。何子寧皺眉，看著身邊這幾個沒出息的，啐了聲：“一群大人欺負我們幾個，不要臉！”
他往前站了站，擋在幾名瘦弱的同學麵前。
“子寧，別鬧了。要不，還是把錢給他們……”
膽小的同學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子衿瞪了一眼。“你是不是傻，這麽膽小，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兄弟！”他說完，又瞪向響三兒。“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好惹的！”
響三兒掏了掏耳朵，哈哈大笑：“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就會說這些話。告訴你，在我的地界兒，甭管是大是小，隻要惹在我身上，甭管你是誰，都得給我乖乖交錢！你要是不交，今天就別想全須全尾的離開！我知道你們這群私立學校的學生，不就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嗎？老老實實交了錢，可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這要是……”
“別廢話！”何子寧喝了一聲，拎起一旁遊戲機上的鼓槌，拎在手中。“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的錢，可不會給這種人渣。
“好骨氣！”響三兒呸了聲，不屑道：“還想和大爺我較量，也不看看你那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德行。兄弟們，給這位小兄弟點兒鬆鬆骨頭，讓他長長記性，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人不該惹。大爺我給你長點兒見識，這逞英雄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上！”
身後幾名同學倒抽一口涼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有膽小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光。大家都是偷偷跑出來的，這要是被打一頓，被學校記過，他們還怎麽順利畢業啊！
“還愣著幹什麽，等著挨打啊！”何子寧看著幾個人，氣得大吼一聲。
反正都要被記過的，總不能站著挨打。怯懦的人也拿起武器，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尊嚴。
小小的遊戲機室，頃刻亂了起來。
血氣方剛的年紀，逞凶鬥狠，打起架來沒有章法，場麵混亂不堪。
何子寧一棒子，揮到一個人頭上，瞬間就讓人見血。
周圍的混混們看到這一畫麵，更加激動了。
“好小子，今天別想活著走出這個門！”響三兒怒道。
“哼！當小爺怕你啊，死胖子！”何子寧叫囂道。
人群中，何子寧手腳利落，竟和十幾名混混打的不相上下。他個子高，反應快，無形中竟然占據了上風。
響三兒眯起眼睛，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
就見有人，躡手躡腳朝何子寧靠近。
舒晚晴艱難的找到學生們說的這家遊戲機室，就看到一個手臂上紋著蟒蛇的小年輕拎著一條凳子，正要砸向何子寧。
“何子寧！”她驚呼一聲，眼睛都急紅了，慌忙朝兩個人衝了過去。那凳子要是砸在身上，可能會要命的！
何子寧回過頭來，看到凳子就在眼前，也是大驚失色。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這一幕，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很快被掩蓋在嘈雜中。
眼瞅著那凳子腿就要落下，那混混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顫抖了幾下，然後不動彈了。[這一段配角戲份可以精簡一下，直接概括成一半的字數，不要占開篇黃金地段太多篇幅]
一隻黑色的高跟鞋正中他的後腦勺，頭破血流。
眾人沉默了下，手中的動作大都停了下來。
一群混混們瞪大眼睛，罵罵咧咧朝門口看去。
“誰！”響三兒大喝一聲，凶神惡煞的瞪了過去。“哪個不要命的，敢壞大爺我的好事！”
黑暗中，一個窈窕的聲音迤邐而來。
一身暗色的連衣裙，外麵套了墨綠色的風衣，幾乎讓她融在黑暗中。可皎白的肌膚，卻多了幾分鬼魅的色彩。
女人緩步走來，輕輕拍了拍手中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輕勾，目光中不帶絲毫情緒。她單腳站立，腳上缺了一隻高跟鞋。
“說罷，想怎麽解決。”她的視線看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小混混，態度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