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輸完了,何子衿的手背也有些腫了。
許錚抱著她的手掌,心疼的眼圈兒都紅了。“我家老板連手都長得沒這麽美。”
何子衿淡淡抽回手掌,穿好衣服。“走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懷疑許錚會夜襲。
“哦。”答了聲,視線還盯著。
何子衿回到事務所,剛剛過了兩點。
對於四周的問候聲,她表情淡淡。
等她走後,當然少不了一番議論,一個個都說她高傲。何子衿不在意,倒是許錚難免要和大家爭論了幾句。
何子衿回到辦公室,開始了上午未完的工作。
期間好幾天沒有見到的老板對她表示了慰問。何子衿看到他那張明顯被人打了腫起來的臉,半天沒說話。
老板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然也不會躲在辦公室裏不出來,或者幹脆不出家門了。
“王明打的,人已經被警察局帶走了。做律師這一行的,名聲很重要啊。他這一錯,間接毀了長河事務所在外邊的名氣。”說完這些,他又歎道:“你接的案子怎麽樣了?我聽到網上的議論了。別太有負擔,再累病了。”
“那件事是趙文彬的幾個鐵杆粉子策劃的,沒有對我造成困擾。”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說完,捂著臉匆匆就離開了。
何子衿看著他匆忙的背影,無奈搖頭。
王明有句話說的不錯,當年長河建立初期,的確是和他的貢獻有很大的關係。但這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拿著這些年老板對他的信任,去毀掉長河。
外界隻認錢不認人的女律師,在第二天上午時,再次造訪了那間簡陋的小賓館。
林芳有些局促的站在房間裏,“聽說這律師費……挺貴的。”
現在女兒不在了,家裏也拿不出什麽積蓄來。她從網上看到了,這位律師是挺厲害的,但收費也高。
“關於費用您不用擔心。我是律師協會法律援助的一員,為您打官司是不收費的。”
“不收費!”林芳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無法想象,一個外界說穿名牌,開豪車,住著別墅,傳聞中斂財無道的女人居然會是自己的代理律師,而且替自己打官司不收費。
何子衿拿出相關材料,就在床上坐下。“請坐,我有一些細節需要詢問一下。”
林芳忐忑不安的坐下,神情猶豫,仍然不敢相信這好事兒落在自己身上了。
何子衿看林芳一直盯著自己,幹脆停止了記錄。“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可以問。”
林芳被她這句話直接臊紅了臉,她一個五十幾歲的人了,卻被一個不大的小姑娘說的臉紅。“我就是,就是你和網上看到的那些話不同。”
“網上的那些事兒,有幾件是可以信的。”何子衿挑眉:“您看到的應該說我勢利眼,穿名牌,住別墅這些?事實上,我的衣服是名牌,但絕沒有到普通白領買不起的地步。我的車是BMW,價值在兩百萬左右,不過不是自己買的。而是之前一位當事人手頭資金緊張,就將這輛車給我。至於所謂的別墅,我目前住在四環外的一座小公寓裏,每個月的租金是一千八。好了,聽了這些,您還有什麽疑問嗎?”
林芳這次的臉是真的紅了個徹底,她的手無意識攥緊,瘋狂的搖頭。
“那好,告訴我,周茜還有什麽工作上的事和你說過,不管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隻要是你記得,請都告訴我。”
這場官司的主要目標是撫恤金和賠償金的問題,在法庭上也是從法律條文中尋找可行。
何子衿問這些,不過是她當律師的獨特習慣,細致的了解案情經過,在法庭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林芳見自己知道的通通說了,末了有些擔憂:“我不在乎賠償金的事,但我女兒不能白死。”
何子衿在筆記本上記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這場官司不會很快結束,你做好心理準備。還有,你住的這個地方不安全,我會另給你找個地方。”
“可是,可是這兒……”便宜。
“就在我工作的地方附近,價格不貴,重要的是安全。”
“你說他們!”林芳一點就通,當即臉上就有些發白。
“星億並不一定會對你做什麽。”那隻是一個小公司而已。“網絡上已經曝光了這件事,你住在這裏的消息很快就會被人知道,已經不安全了。現在帶上你的東西,和我一起去退房。”
安排好了林芳後,何子衿接到了法律援助中心的電話。
法律援助的律師有全職,也有兼職。像何子衿這樣名氣的律師,業界還是第一個。
“胡主任,您不用多說。這場官司我一定要贏,也必須要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年輕的生命消散而無動於衷,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也無法忍受社會的冷漠。”
事務所內已經知道了何子衿免費接了一個官司。
“沒想到何律師這麽偉大。”
許錚路過聽到這句話,不由湊上去說:“我家老板當然偉大了。就說說慕微涼那個案子,先不說她家裏有沒有錢。就說依照趙文彬那夥人在網上這麽鬧,誰敢接這個案子?要是他真的贏了,慕微涼可是不僅要被控告殺人未遂,還要頂著一個汙名。人啊,不能隻看到自己眼前的東西,多想想,多思考一下嘛!”
說完這句,也不管一臉懵逼的眾人,蹦蹦跳跳就回去了。
“老板,我給你買飯了。麻辣燙,你吃嗎?”
麻辣燙……
何子衿對生活的品質並沒有太高的追求,麻辣燙在學生時代也是常吃的。
不過,這次……“許錚,我的病還沒有好利索,吃這個上火。”
許錚這才想起來,抱著兩份麻辣燙,一臉懊惱。“我去買別的。”
“許錚,許錚……”門口有人小聲叫著她。礙於何子衿的存在,一直沒敢進來。
許錚看了何子衿一眼,走到門口壓低聲音問:“什麽事?”
“剛剛有一個送餐小哥過來,說是送一份餐點,錢已經付過了,是給何律師的。”
許錚接過餐盒一看,有些愣住。
參雞湯,還有八寶粥,以及一些小菜。
誰啊,知道她家老板身體不舒服。
“老板,快趁熱吃。這一定是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雷鋒,可千萬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雞湯的味道濃厚,不膩。
八寶粥微甜,吃到嘴裏順滑舒適。
見何子衿的胃口終於好了起來,許錚總數鬆了口氣,為這位不願說出姓名的好人表達了自己的稱讚。
……
“阿嚏。”
沈牧堯捂著口鼻,皺眉。
“BOSS您是不是昨天在醫院被傳染到感冒了?”Kevin忙遞上紙巾,“要不要請醫生看一下?”
“不用了。餐已經送到了嗎?她吃了嗎?”
“餐點送到了,至於何小姐有沒有吃,這個目前還不清楚。”
沈牧堯按著額角,感覺有些頭疼。“身體不好,還敢不好好吃飯。”
病床上那具瘦小的身體,讓沈牧堯眉頭緊皺。
“何小姐工作忙,而且……”說到這兒,Kevin也忍不住要歎氣了。“她還是個要強的。”
是啊,要強。
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樣樣拔尖的女人。
律師這一行中,女性本來就不占據優勢。無論是從體力,還是從精力上。要想贏得官司,需要付出的要更多。
短短兩年時間,就成為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律師之一,其中付出的努力和辛勞,常人難以想象。
“算了,不管她。”難掩惱怒的說出這句,沈牧堯拿起西裝外套。
Kevin緊跟在他身後,對沈牧堯這番話深感懷疑。BOSS不是第一次說過不管何小姐了,但每次何小姐哪兒出事了,都是著急讓他趕過去。這幾年,他也看出來了,自家BOSS絕對就是網絡上說的那些口嫌體。
沈牧堯回到別墅,一家人已經吃過飯,家裏有客人,顯得很熱鬧。
他的腳步微頓了下,打算繞開眾人上樓去。
有人眼尖看到沈牧堯,忙道:“這不是沈大少嘛!”
沈牧堯睨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
許澤文摸了摸鼻尖,訕訕道:“這不是好久沒見麵,有點激動。卿卿,你說是不是。”
沙發上還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幾歲,穿著一件精致的連衣裙,容顏較好。聽到許澤文的話,她抬起頭來,看了沈牧堯一眼,輕笑道:“咱們牧堯是忙人,難得回家一趟,你就別逗他了。”
“回來了。”沈國文淡淡的說。
“爸。”他看了眼坐在父親身邊的貌美女人,眉頭輕皺,語氣冷漠:“韓姨。”
沈國文今年已經五十多歲,而他的嬌妻今年剛剛三十六歲,隻比沈牧堯大三歲。而沈國文在韓菲之前,已經經曆了三次婚姻,韓菲是他第四任妻子。
沈牧堯一向冷淡,韓菲也沒當回事而,笑得天衣無縫,語氣輕柔:“牧堯,你好久沒回家裏住了。你爸爸一直擔心你在外麵孤零零一個人,正好今天韓姨下廚,煮你喜歡的菜。”
“不了。”他冷淡的回答:“我還有事,一會兒就離開。”
“站住!”沈國文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