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小無頭鹿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
三人獃獃的看著那無頭鹿的脖子伸到骨球之前，但是卻毫無任何躲閃的能力。
無頭鹿就好似在觀察他們一般。
這一刻甚至連蒂德莉特都有些無措起來，因為隨著惡魔的到來，似乎連她的思維都有些遲滯了。
不如說這個惡魔的能力正是完全在針對她。
石化的力量阻隔了蒂德莉特與維尼提卡祝福的鏈接。
哪怕僅僅是降臨的分身，對於被分解了無數塊的蒂德莉特來說都強過頭了。
代表著蒂德莉特的金色光點慢慢被灰色所籠罩，她被囚禁了起來。
到了這時，這位存在才將注意力放在了三人身上。
或者說誠的身上。
這份注視持續了兩分五十三秒，誠對於時間的敏感程度在這一刻似乎被放大了極限。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這是誠恐懼的表現，他在竭力想要思考其他東西來遏制自己從內心深處升起的恐懼感。
無頭鹿身上灰色的光芒掩蓋了白象牙所有的氣息，並且在讓外表面都開始向石頭轉變。
誠感覺自己骨之主的天賦能力開始劇烈震顫，顯然那灰色的光已經順著白象牙所化的骨球侵蝕了進來。
這種對於本質的侵蝕堪稱可怕，而且看眼前這位的樣子，這種侵蝕還是一種被動的效果。
四周的空間不斷擴大，但是隨著擴大，另外一隻無頭鹿也從邊緣的泥土中鑽了出來。
就好像是新生的一般，這個無頭鹿僅僅只有巴掌大小，看起來倒並不顯的多麼可怕，反而略有萌點。
這頭小鹿的出現，終於讓眼前的大鹿將視線移動到旁邊。
誠內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開始呼喚起了蒂德莉特。
可惜這個最終的保護措施，傳說當中的存在，曾經的生命之神卻好似永遠的離開了一般，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發出。
誠內心中頓時一沉，想到了最糟糕的一個結果。
上島之後，他想過各種被幹掉的可能，但是卻絕對沒有眼前的這位。
這個突然冒出的存在完全在他的認知之外。
新生的無頭鹿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骨球之前，看的誠眉毛直跳，因為眼前的這個新生的惡魔和他所了解的知識不怎麼能對的上。
這似乎是存在自我意識，而且很可能這個意識非常的清晰。
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了誠的腦海中。
「異界之人，你是依約而來嗎？」
這個聲音突然出現，讓本就緊張的誠猛地顫抖了一下，愣神了足足有十秒鐘，這才反應過來。
他結巴道：「約……約……約定？」
他穿越的莫名其妙，那裡有過什麼約定。
無頭鹿似乎並不滿意誠的回答，他伸出脖子碰了碰小無頭鹿，似乎並沒有聽見的意思。
見眼前的這位有自己的人格，誠哪敢閉上嘴巴，只能滿腦袋的亂轉著各種可能，嘴上結巴道：「我……我確實……確實來……自……自異世界。」
這個回答似乎讓無頭鹿滿意了一點，於是他又問道：「異界之人，你是依約而來嗎？」
誠的腦袋都要炸了，他只是生前被一個胸很大的姐姐近乎誘騙的方式推銷了一個模型客船，哪裡有過什麼約定。
他仔細回想當初的對方說過的話，但是不想還好，一仔細回想，哪裡還有什麼胸很大的姐姐，根本就空無一物，有的僅僅是概念，並沒有具體的影像。
他臉色一僵，終於察覺到問題所在。
他突然有些明白過來，自己的穿越也許不是一個意外，向自己推銷模型客船，也就是現在的白象牙的那個胸很大的大姐姐一定有問題。
腦中好似有一個閃電劃過，誠的眼睛猛然瞪大，明白過來為何自己穿越之後，並沒有像小說中那樣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而是一來到這就被眾神所關注。
這其中必然隱藏著自己未知的秘密。
這時，無頭鹿第三次發問道：「異界之人，你是依約而來的嗎？」
誠猛地一咬牙，喊道：「是，我是依約而來。」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約定，但是察覺到自己穿越有問題，這個頭還是能點下去的。
畢竟誰知道說不是的話，對方會不會失望的將他化成一個石頭，永遠的沉在這無邊的海水當中。
無頭鹿似乎一開始就認可了誠的身份，問答不過是一種儀式。
他將脖子再次對準了白象牙所化的骨球，說到：「如此，我當等候你的到來。」
他話說的不明不白，不禁沒有為誠解惑，反倒將謎題徹底釘在了誠的心中。
無頭鹿用脖子將小無頭鹿頂到前方，說到：「那麼約定之人，我賜予你行駛大地的權利。」
話落，小無頭鹿就像是無視了骨球的存在一般，輕輕一跳進入了球體的裡面。
白象牙雖然化為了骨球，但是最中心的部分還是留有一個空間，畢竟艾蓮娜可是實體。
小無頭鹿咚的一聲落在地面上，小跑了幾步來到誠的面前，像是觀察一般靜止了幾秒鐘，這才又靠近了幾步，用身子蹭了一下誠。
誠只感覺自己像是被鋼刷劃過一般，被無頭鹿蹭過的地方，頓時凝結了一次薄薄的石粉。
痛感傳到意識當中，但是他卻連喊痛都不能，只得強笑著一張扭曲的臉，齜著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他看這隻小無頭鹿的時間之內，再抬起頭，外邊的無頭鹿就已經消失了。
隨著無頭鹿的消失，那股好似讓時間都停頓的石化氣息與威壓也隨之消失。
到了這時，誠才開始聽到艾蓮娜鎧甲不斷震顫的聲音。
她所有的恐懼，似乎直到現在才開始釋放出來。
「好……好……好可怕的氣息。」
這話誠非常的贊同，剛才對方無意識當中所散發出的氣息好似鎮壓猴子的五行山一般，帶給人的只有無盡的壓迫感與無力感。
「嘶……」
他腿上一痛，感覺好似有層皮被剝掉一般，趕忙低頭往下一看，正好見到這個小無頭鹿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蹭了一下。
這一下，立刻讓誠的腿上凝結了足足三四毫米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