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老師的教導
雖然托馬斯開始研究誠給他的死亡魔紋，但是本質上他的思考方式還是以探尋靈魂本質為主，最先研究的也是和這些有關的魔紋。
他每研究一個魔紋，都會問自己一聲，這和靈魂有什麼關係，能起到什麼作用，是消耗還是加強。
托馬斯的教學中無意識當中提起過幾次靈魂不足的抱怨，這一點誠聽得很明白。
不僅是白骷髏王創造的骷髏身上的靈魂，便是連普通的靈魂，托馬斯也十分稀缺。
雖然誠不知道這位以前研究的靈魂是從哪裡來的，但是他覺得自己能決定這位老師以後的靈魂是哪裡來的問題。
艾蓮娜靈魂損傷很嚴重，因此誠幾乎認準了托馬斯的研究。
當然，靈魂這種領域的東西，在誠的認知中十分重要，就算艾琳娜沒有損傷，他也會想辦法讓這位老師繼續研究下去。
說來有趣，托馬斯研究靈魂的本質目的是為了自己死靈法術的強化，以及修補自身的靈魂。
而誠想要的卻是靈魂本質這個知識本身，前世無數的宗教思想都提到過靈魂這種物質，誠對於這方面的知識的渴求程度，甚至遠超於急於修補自己靈魂的托馬斯本身。
「老師，你知道周邊有什麼島嶼嗎？最好是低等級，並且沒有太多智慧的亡靈聚集的島嶼。」
托馬斯對於誠的疑問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道：「有倒是有，我曾經用法術觀望過，周邊確實有這種島嶼存在，但是這座島有些特殊，不是所有的幽靈船都會過來的。」
「但是我……」說到這裡，誠臉色一變，盯著托馬斯道：「老師早就知道？」
托馬斯笑了笑，道：「我曾經點亮過亡魂之燈，但是即便是燈油燒盡，也從來沒有幽靈船過來過。」
「但是你之前……」
「沒提過這件事對嗎？誠，你一定和人接觸的不多，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哪怕你明明白白也是不能輕易講出來的，太過於直接會將別人嚇跑的。話要在合適的時候說才有效果。」
誠臉色變換了幾下，終究無力的嘆了口氣，問道：「所以老師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狀況？」
「我並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能來這裡，並且並不擔心無法離開。」
托馬斯笑了笑，給了誠一張地圖說道：「這是周邊島嶼的簡易地圖，而且上面恐怕擁有完整智慧的亡靈不多，畢竟不是每一個島上都有神的碎片這種存在。」
誠看著這張地圖，有些無奈，同時又有些憤怒，沉聲道：「所以老師在之前幾次談話中無意中透露出的，靈魂不夠的抱怨，其實就是在引導我將事情說出來？」
托馬斯並不在意誠的小脾氣，反而反問道：「誠，你還記得之前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想學習我所有的知識。」
「是，我確實這麼說過。」
「那麼這就是關於人心把握的一堂課，我想你一定能明白。」
聽到托馬斯這樣解釋，誠有些無奈，道：「您可以直接和我說，難道您覺得憑藉語言，我理解不了嗎？」
托馬斯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轉移話題道：「誠你知道我今生最遺憾的事情嗎？」
托馬斯突然提到這個，誠有些意外，問道：「是什麼？」
「是因為『知道』，生前我正因為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到了死掉的時候依然沒有取得什麼成就。」
「我不明白？」
托馬斯看著一臉疑惑的誠，道：「不，你很明白，只是你從未注意到而已，這或許就是自以為聰明的人的通病吧。」
見誠一臉茫然，他接著說道：「明白與明白之間也存在差別，誠你很聰明，你明白太多別人不明白的東西，你能輕易把握任何一個微小的重點，甚至猜出之後的每一個線索，但是正因為這份聰明，你的想多過做，但是你要知道，單純的知識其實是無法馬上轉化成本能的。就像這次，或許我說了，但是你很難馬上將它運用到下一次和別人接觸的時候。」
誠賭氣道：「哼，除了這個，我還有其它的秘密，老師是否也能引導出來。」
托馬斯樂道：「其它的東西對於我來說重要嗎？」
重要嗎？當然不重要，誠異世界靈魂的身份，或者擁有死神祝福的事情終究對於托馬斯沒有什麼作用，他想要的，怕是已經得到了。
直到此時，誠才明白之前托馬斯提到的玩弄人心的能力是多麼的噁心。
誠一臉頹喪離開托馬斯的房間，之前自己屬於聰明人的高傲被托馬斯幾句蹂躪成碎片，這顯然讓他開心不起來。
蒂德莉特在他心中嘲笑道：「笨蛋，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一個笨蛋。」
「閉嘴。」
「哼，對了，忘了告訴你，維尼提卡已經離開了，你以後做事的時候不要妄想著身後有一個大靠山，所以就敢為所欲為了。」
「什麼！」
「哼哼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之所以面對什麼狀況都那麼有底氣，總好像很從容的樣子，其實還不是因為知道身後的靠山很厲害。」
蒂德莉特的嘲諷反倒讓誠心裡好受了一些，一個錯誤的答案顯然讓他恢復了不少。
誠之所以很輕易的相信村長吉姆，相信村民，相信託馬斯，更多的是因為最初所見的那五個小骷髏一副天真的樣子，這給了他所有的骷髏很單純的念頭，這才是他的底氣。
至於虛無縹緲的死神，誠反而會下意識的忽略掉，因為每當想起神，他腦袋中冒出的都是陰謀詭計之類的形象，這種褻瀆的思想顯然不是一種好東西。
他展開手中的地圖看了看，嘆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托馬斯老師這種，幾乎只用簡單的語言就能讓別人獻出自己的一切呢？」
蒂德莉特嘲諷道：「笨蛋，抱著這種想法的你永遠也不可能做到。」
「為什麼？」
「因為托馬斯的貪慾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小，他只是引導了你，其實他對於結果的期待並沒你想象的那麼高，就好像最初他並不知道你掌握死亡魔紋一樣，還有這次，他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你不是能召喚幽靈船，而是本身就是幽靈船，他一直在引導你，但是結果其實他一開始就不知道。所以他的貪慾根本達不到你說的讓你獻出一切的程度。」
「也就是說，如果老師一開始就明白我掌握死亡魔紋的話，恐怕採取的就是另外的手段了，比如直接抓了讀取記憶之類的？」
「當然。」
誠要了她搖頭，突然好奇道：「蒂德莉特，我突然發現你比我最初見面的時候聰明了好多啊！怎麼回事，難道你偷走了我的智商？」
「去死，是因為維尼提卡的祝福上的力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