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船的本能
修真無歲月！
好吧，這是說笑。
不過對於在這死寂並且永遠像是處於濃霧中的海面上行駛的誠來說，他真的無法準確的知道時間，或者說因為周圍的環境，他的時間概念已經模糊掉了。
無法辨別方向的他只記得自己總共經歷了四次風暴，尤其是其中最大的那次，躁動的死亡氣息超過了船的轉化速度，以至於讓他經歷了第四次死亡之力的改造。當時的死亡之力幾乎將本是白色的船模的一半都染成了黑色。
直到前段時間才消去。
這對於和船融為一體的誠來說，幾乎就好像把他半個身體浸沒在冰水中展覽一般，既冰冷難耐，又無時無刻的享受一種被人視奸的奇妙感。
明明這黑色的海水中沒有看到任何的幽靈或者與之相似的存在，但是對於誠來說，這裡的每一滴海水都像是一個人，一股意識一般，讓人恐慌，讓人厭惡，讓人想要遠離。
有時候誠都認為這漫無邊際的海水是否都是一個個已經死亡的靈魂殘渣。
坐在船頭，誠有時候就在想，相對於一尺來長的船來說，自己大概也就是一顆花生的大小吧。
而每當這樣想的時候，誠都會無可抑制的哈哈哈哈的笑上好久。
每當這樣的時候，誠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那是一種冷冰冰的笑！
一種比黑色的海水還要冷的情感。
一種發自內心中最底層的絕望！
扶著船頭，誠看著最近開始變的越發濃厚的霧氣自語道：「必須想辦法離開這海面，這海水對人的精神污染太嚴重了。」
但這顯然是一件近乎空想一般的事情。在海上航行了這麼久的時間，誠從來沒有看到任何島、船或者其他的東西。
這裡空無一物！
這是一個死寂的世界！
看著遠方，誠扶著船舷，和之前一樣發泄的吼道：「這世界******就只有我自己的聲音嗎？就我一個人嗎？」
這僅僅只是發泄，因為他早已經不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了。但或許生活就是如此，之前抱有期待的一次次呼喊都未曾有過答案，而在放棄后的發泄，竟然有了他完全未曾想到的回應。
誠只感覺那被自己命名為『白象牙』的船仿若吸氣一般，竟然將那曾經被其轉化后發散到空氣中的莫名死亡能量吸引了過來。
大量被轉化過的死亡力量從四面八方飛快的聚集過來，一時間，竟然將周圍變濃的霧氣都衝散開來。
隨著力量的聚集，那本應該一成不變的遠方竟然亮起了數道亮光。
那些光由白色和紅色構成，飄忽不定，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台一般。
而當誠正為這突然出現的現象而驚詫的不知所措的時候，那遠方最亮的那顆紅色的燭光就像是煙花一般，猛烈的炸裂開來。
那顯然不是煙花！
炸開的紅光像是急速流淌的血水一般向誠所在的方位翻湧過來。
一股寒意轟隆一聲在誠的身體衝出，那是一種幾乎要淹沒人理智的恐慌與絕望。
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尖刀正向他的心臟刺來。
這是來自於本能的恐懼。
船身劇烈的抖動起來，一如誠此時無法抑制的自身一般。
環繞船身的死亡力量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了一般，轉眼間化作一條架設在海面上的水道，牽引著船身向那紅光中駛去。
「不，不對，不能去，不能去，不不不不不不……」
但是光要剋制自己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就幾乎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意志，這種未知力量又怎麼是他能抗拒的呢。
白象牙第一次脫離了那一直行駛的海面，就像是進入高速航道一般急速向遠方衝去。
誠第一次在除了風暴來臨時感受到了風的存在，但這顯然並非是一個好現象。
顫顫抖抖的將手塞到嘴裡，誠幾乎是用最大的力氣狠狠咬下。
「既然恐懼充斥身體當中，而意志無法驅散的話，那麼就讓痛苦的情緒來覆蓋好了。
就像是故事當中的角色那樣！」
在這種混亂的時候，他腦袋中出現的竟然是某些漫畫角色的應對方式。
幽靈能咬自己嗎？
當然能。
「啊！！！」
不僅能，而且很疼。
痛感像是電流一般從手掌中沖向全身，就像是凈化一般驅散掉了誠的恐懼感。
「草！」
誠發出最後的感慨，整個身體猛然膨脹起來，就像是被吹炸的氣球一般，轟然一聲炸為一團蒼白的火焰附著在白象牙上。
這艘一尺長的小船劇烈的抖動了三下，竟然好像是駛入岔道一般無視了那紅光的牽引，以極快的速度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團白光所在的方向衝去。
一道由死亡之力構成的新航道立刻顯現，帶著小船，急速的向那白光延伸過去。
「嗯？」
離開之前，誠好像隱隱約約通過那之前的通道聽到了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你大爺！」
察覺到自己換了航道便不再受到那紅光的牽引，誠在心中罵道。
「嗯？奇怪，我竟然聽懂了他說的話？難道是老鄉？見鬼了。」
誠本能的想要搖搖頭，但是他現在雖然有頭但卻顯然和以前的頭不一樣。
船頭左右亂擺了兩下，差點衝出航道再次掉到底下的黑色海水中。
船身的火焰迅速聚攏，頃刻間重新化為誠的樣子。
他搖晃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奇道：「沒想到不僅是意識，我連身體都能和船合為一體嗎？不過感覺倒是完全不同。」
腦袋似乎清醒了一些，誠急忙往身後看了看，但是除了無盡的海面，竟然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那剛才的事情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一般，所有的光芒和航道已經全部消失了。
皺了皺眉頭，他道：「這裡果然存在智慧生命，而且還能操控神秘力量。就是不知道是玄幻還是魔幻？魔法還是術法？高魔還是低魔？」
扭回頭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白光，誠接著自語道：「白光上感覺不到危險的感覺，反而有種想要接近的使命感。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本能嗎？」
剛才他不論是和船融為一體還是和白光之間建立航道都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一種幽靈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