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我的布置哪裏不對?
一個門派不應該嫌自家功法太多,而一位能夠總結出一整套修煉體係之人,也定然是天資卓絕,才華橫溢之輩,所以道門這事才會顯得特別奇怪,裏麵怕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肮髒手筆?
門派裏會出現這種事,正心老道倒是沒覺得意外,大家都是出來混江湖的,誰還敢說自己絕對幹淨?關鍵這事往前怕是得追溯到道門還沒分家的時候了,這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與之相關的人早已入土,還能被人翻出來?
當然,沒人會對當年的恩怨情仇是非對錯感興趣,也不會有誰去探究,隻要別影響到如今道門的聲譽便好,正心老司機寫信回去,也僅僅是擔心道門風評被害而已。
就在他奮筆疾書的同時,肖柏那邊則溜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回到了門派,明天就要去參加奇珍宴了,今晚自然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如今這廢品倉庫的整理工作已經進行了大半,安德魯和提姆全程輔助,雙眼裏滿是血絲,喉嚨也沙啞了,卻還是保持著異常亢奮的狀態,盡心盡力的工作著,看著確實很努力,但成效卻.……
兩人看見肖柏一過來就紛紛下跪,哀求道:“偉大而仁慈的聖主,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這樣做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一幕這些天已經上演過好多次,簡單來說就是兩人覺得把這裏的東西拿出去賣錢實在是太浪費了,完全是暴殄天物的行為,如果僅僅隻是缺錢的話,完全可以教給他們負責,兩人在探秘會時期可是收斂了不少財物,更是準備了好幾套騙取、盜竊、搶劫探秘會資金的方案,隻要肖柏輕輕點頭,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把手伸向昔日同僚的錢包。
沒辦法,這兩人的信仰太過狂熱了,已經將這忘仙殿裏一草一木都視作了珍寶,哪怕肖柏給他們說過好幾次,這些東西已經沒用了,卻是完全聽不進去,甚至還大膽反駁道:“聖主啊!這些東西或許已經失去了力量,但它們作為這座偉大奇跡中的一粒元素,其本身就是偉大奇跡的組成部分,這是不能用性能來衡量的呀!”
“是的,它對您來說或許沒有意義,因為您就是這座奇跡的擁有者,世間最偉大的聖地之主,但它們對我們來說卻是畢生追求的信仰!如果聖主您實在缺錢的話,交由我來處理便好,我們家族的寶庫便是聖地的財產!”
兩人這番發自肺腑的忠言,讓肖柏聽著都有些肉麻了,隻好威脅道:“你們再胡說八道,就給我去掃馬廄啊!”
兩人這才收聲,不敢妄言,畢竟那新建的馬廄位於下麵的浮島,距離忘仙殿頗為遙遠,讓他們不能無時無刻的身處奇跡之中,這毫無疑問是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不過這兩人雖然不再反對肖柏的計劃,卻還是想著法子繞著彎子添亂,比如說一件完全報廢,就是一坨廢鐵的盔甲,這兩人居然認為是無價之寶,估價1萬金,甚至還理直氣壯的解釋道:
“這可是五百年前的盔甲,源自偉大奇跡的寶庫,上麵有著深邃而沉重的曆史,見證過無數王朝的興衰與滅亡,它本應作為傳世之寶被供奉在皇帝的寶庫之中,而不是出現在庸俗的拍賣會上.……”
肖柏聽得一陣無語,隨口說道:“既然你們那麽喜歡,送你們好了。”
兩人當即欣喜若狂,連連跪拜,高呼‘慷慨’‘仁慈’,一大堆肉麻的讚美不用打草稿就脫口而出,像是預先排演過一般。
但接著,兩人又對鎧甲的具體歸屬產生了爭議,誰都想要據為己有,最終演變成了大打出手!
隻見安德魯往自己胸口捅上一刀,施展了鬥氣化馬的絕技,召喚出一頭渾身縈繞著電光,頭長獨角的大白馬,身軀強壯而僵硬,能使用雷電的力量。
提姆也是如法炮製,捅自己一刀,然後召喚出一頭體型碩大,看著像隻絲瓜一般的怪獸,動作敏捷矯健,凶殘弑殺。
然而隻交手了一回合,絲瓜怪就被獨角馬給電成了一堆焦炭。
提姆輸得心服口服,由衷的恭維道:“安德魯大人果然很強,不愧是比我更早進來的信徒,您如今的實力,已然超越了探秘會那些目光短淺的鼠輩了,我願稱你為當世最強!”
安德魯則抱起自己的戰利品,仔細鑒賞著上麵的裂痕與鏽跡,心不在焉的答道:“隻要安心侍奉聖主,每天身處這座偉大奇跡之中,能夠時刻感受神秘,研究神秘,你也能變得像我一樣強大。”
不得不承認西域的神秘學體係還是有些獨到之處的,這兩人被當做苦力抓進來後,每天也不修煉,就是跪拜傳教加打掃,實力卻是增長得一點不慢,比當初被抓時厲害了不少。
肖柏對此還有些好奇,打聽了一番,甚至還想學學那招鬥氣化馬。
安德魯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詳細的說明了他們的力量體係,大概就是信仰與探索神秘就能獲得力量,越是虔誠,越是強大,隨著肖柏賞賜盔甲的慷慨行為,讓他的信仰又上升了一個台階,所以便輕易擊敗了提姆。
這力量簡直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根本學不來,肖柏隻能遺憾的放棄鬥氣化馬這樣的裝逼神技了。
不過話說回來,動不動就捅自己一刀的招式,唬人的效果或許還好,用來裝逼的話,怕是不會太好用吧?
總之就這樣,肖柏又以兩三件廢品為代價,強迫二人以世俗、功利的眼光,給其他廢品估價,這才讓他們稍微消停了一些,能安心工作了。
別看他們是西域來的,但既然敢過來這邊從事間諜活動,還是拿西域客商身份當掩護,自然是做足了功課的,對市價行情甚至比普通華國商人還懂,一件東西能給出喊價、底價、宰豬價、優惠價四種額度,針對不同人群設計,充分揣摩了不同用戶的心理及需求,顯得非常專業的樣子。
隻是強迫他們以世俗眼光來為這些古董估價,頗有些褻瀆信仰的意味,導致兩人沒事就哀嚎實力又下降了,信仰不夠堅貞了什麽的。
最後,他們挑選出了三件重頭貨品,三件麵子貨品,三件女性貨品,以及十件一般貨品,最後加個湊數的,湊夠了三十件貨品,再加上馭一那邊的兩隻小貓頭鷹和醫一臨時配置出的一些丹藥,以及肖柏自己準備的一些符,預估共計價值在一萬到五萬片金葉子之間,具體多少得看肖柏怎麽賣。
被挑選出來的東西,多是些不易被時間侵蝕的玉石類製品,玉佩、玉盤啥的,也有一套以不易生鏽著稱的注靈寒鐵打造出來的盔甲,和兩柄同樣材質的刀、劍。
兩人將這批貨品仔細清洗、擦拭後,又用神秘學手法對其進行了附魔加持,過程中還得到了道一的一些幫助,讓它們性能更優,賣相更好。
“以我對華國高端武備和奢侈品市場的了解,這些東西絕對是拍賣會上的搶手貨,如果能拿去西域那邊售賣的話,金額還能再翻兩倍以上.……啊啊啊!不行了!我的信仰又被這些惡臭的金錢所玷汙了,我快不行了!我要墮落了!”安德魯哀嚎著滿地打滾,似乎下一秒就會異變成什麽怪物一般。
“我隻是單純的覺得你們太多天沒有休息了吧。”肖柏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去休息,自己則把準備好的貨品統統裝進黑色書箱,離開了門派,又回到了客棧,再拒絕了蠢蠢欲動的黑皮和雅兒,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接著,他從書箱裏掏出了兩份連自己都垂涎三尺的商品,那兩隻小貓頭鷹,把這圓頭圓腦的萌物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把玩起來。
這是這批商品中他個人最中意的,一度認為這才是這批貨裏最貴重的,甚至都不想賣給別人,結果卻遭到了包括馭一本人在內的一致反駁。
客觀來說,這窩貓頭鷹馭一入手也沒多久,時間有限,隻進行過很簡單基礎的訓練,隻能當個寵物賣賣萌,很難再有其他期望,就是拿出去騙女人錢的,倒是沒想到還能騙到自家掌門……
還好,他給肖柏留了一隻,並保證會將其訓練得乖巧聽話,這才讓肖柏忍痛點頭。
如今小貓不在身邊,小萌兒回家了,雅兒變質了,連小奶貓都被黑皮徹底霸占了,他隻能吸吸這小貓頭鷹來補充萌元素了,總不能去吸小美公吧?
把玩了一陣小貓頭鷹後,他才滿足的倒床睡下,而兩隻小東西則很是親昵的立在他床頭,睜著圓圓的眼睛默默打量著他。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奇珍宴如期舉行。
肖柏依舊是先讓小美公出手幫忙易容,變成了憂鬱書生肖賁旦,過程中沒少被她揩油,導致他們趕到會場的時間有些晚,倒是恰好避開了冗長而無意義的開幕式。
會場設置在一條巨大的樓船上,據說是由水師的軍艦改造而成的,大約有五層樓那麽高,看著就像一尊飄在江心上的樓宇一般。
因為為期較長,又相對高端,必須持有請柬才能登船,所以來湊熱鬧的人並不多,肖柏一行人藉由岸邊的擺渡小舟登上樓船,結果迎麵就遇見一位熟人。
能收到請柬之人非富即貴,作為主辦方之一的林海山自然是要守在門口迎接每一位客人的。
“你……”林海山一看見肖柏,就忍不住伸手揉眉心,這已然形成應激反應了,雖說肖柏如今已是白家大少,和林氏已無婚約,可肖柏在他眼中,卻還是那個惹人頭疼又討人喜歡的女婿。
說來也怪,肖柏明明已經易容過了,結果還是沒能騙過林海山,大概是身體本能的頭疼感揭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吧?
“嘿嘿,林大叔,為了避嫌,我隻能這樣過來啦~”肖柏小聲解釋道。
林海山當然能明白他這番做法是為了女兒聲譽著想,當即變了番正常的臉色,一番恭維寒暄後,又壓低聲音說道:“夢兒和萌兒都在裏麵等你,三樓,最好的位置。”
說著,還仔細打量了一番肖柏身邊的女孩,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麽看都是庸脂俗粉,哪裏比得上自己的掌上明珠?這小子的眼力和品位如此差勁嗎?
肖柏不好與他多聊,這便帶人去了三樓,大小姐和帶著厚厚兜帽的小萌兒果然在等著他。
這奇珍宴本質上與肖柏參加過的鑒寶會啥的沒區別,都是大家把東西擺在台麵上,有意者過來聊,有爭議就比誰有錢,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展銷會,隻是因為交易物往往極具吸引力,經常引得買家爭相競價,才帶了點拍賣會的性質。
肖柏帶著眾人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在大家的幫助下七手八腳的擺上幾件賣相不錯的商品,又掏出班長擺在旁邊,充充台麵,顯得自己是文雅人士,還讓大小姐和黑皮交出小奶貓,擺在邊上充當招財貓,最後則讓雅兒和小萌兒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擔任看板娘。
這顯然是一番很合理的安排布置,低調內斂,又不失大氣奢華,有逼格,有牌麵,理應足夠紮眼,門庭若市,引人駐足圍觀,爭相競價才對。
至少肖柏自己是這樣覺得的,安德魯和提姆也這樣想。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明明拉開陣仗,還占據了最佳位置,可來往客人隻是瞟了一眼,便麵露鄙夷之色,皺著眉頭離開了,仿佛肖柏賣的什麽惡臭之物一般。
為什麽是這樣呢?哪裏不對?是招財貓不夠萌還是看板娘不夠乖?我的精妙布局為什麽會招人嫌棄啊?肖柏很是疑惑的想著。
其實原因倒也簡單,還真出在看板娘身上,小萌兒和雅兒看上去實在太幼了.……雖說也是適婚年齡,但也要看對方年齡的,肖柏這憂鬱書生的麵相偏偏又比較顯老,還左擁右抱的,這讓路人怎麽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