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他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不管心裏有多不高興,林氏長女的基本禮儀還是要拿住的,大小姐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隻顧著玩自己妹妹的肖柏,被迫代替他接待起了眼前的同學們,但肯定不用指望會有多好的臉色了,而且還是一上來就用那種咄咄逼人的口吻問道:“那家夥信裏所說之人,是哪位?”
同學們並不知道肖柏寫信的內容,一時間麵麵相覷,又紛紛搖頭。
“就是那個什麽金發雙馬尾……”大小姐不得不說得再清楚了一些。
“你是說瞎.……哦不,是說雅兒嗎?”黑皮反應了過來,“她先前出了點意外,正在靜養,不知何時才能恢複,便沒和我們一同出來。”
大小姐露出一番鬆了口氣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為瞎子沒來呢,還是因為其他什麽的。
而一旁的小美公因為曆來就對大小姐的印象很好,這會又連忙開口恭維了一句:“林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貌若天仙的人物,難怪肖柏平日裏經常提起你。”
“誒?他居然會提起我嗎?都說我什麽?”大小姐來了點興致,趕快追問道。
“說你好看,說你能幹什麽的。”小美公解釋道。
“謝謝,你也很好看。”大小姐回敬道。
幾個女孩就這麽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又顯然是各懷心事,聊得自然稱不上多愉快。
反倒是肖柏那邊,抱著小萌兒在院子裏東跑西竄的,又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傻笑,顯得開心極了。
就這麽瞎折騰了一會,他也有些累了,便在院裏一處涼亭裏稍微坐了會,又順便把小萌兒放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可小萌兒似乎還沒玩夠,居然從背後一把摟住肖柏的脖子,趴在他耳邊,用一種嫵媚的語氣輕聲說道:“柏哥哥,我院裏那兩丫鬟前陣子回鄉省親了,這段時間隻有我一個人住,晚上的時候,好害怕.……”
這說的倒是真事,所以她這段時間都是和大小姐住一起的,但此時和肖柏說這番話的意思,顯然不單單是告訴他這個情況。
“這有什麽好怕的?不是有王伯和護院們在嗎?他們都很厲害的,宵小們絕對不敢靠近。”肖柏正色道。
“嗚……”小萌兒很不高興的鼓起了腮幫子,又不放棄的繼續說道:“可我的院子住的偏,離王伯他們很遠。”
“那我去和林大叔說說,讓他給你換個近點的院子?”肖柏又繼續提議道。
小萌兒簡直快被他氣哭了,當即委屈的嗔怪道:“柏哥哥好笨!”
“胡說!我可聰明了!”肖柏大言不慚的說道,又跟著問起了另一件自己掛念著的事:“啊對了,你姐那隻小奶貓呢?我想看看長大了點了沒。”
小萌兒隻得把他帶去了大小姐的閨房,領著他來到大小姐的床邊,結果便看見另一隻小奶貓這會正趴在小萌兒那隻錘頭鯊布偶身上,用爪子不停撓著布偶背上的魚鰭,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在大小姐的悉心照料下,這隻小奶貓可比它妹妹的日子過得好多了,雖說這會還是很小很可愛的樣子,但已經比肖柏那隻胖了一圈,也睜開了眼睛,長出了幾顆小虎牙,甚至已經能自己走路了,看起來發育得相當不錯。
而肖柏這隻,不說走路了,這會都沒睜眼沒長牙,隻能勉強的蠕動.……
都是同一窩裏的,差距怎麽那麽大呢?難道是抱錯了?肖柏很是不解。
“它現在倒也愈發的聽話乖巧了,我無聊的時候全靠著它解悶。”小萌兒說著,脫去鞋子,躺上了床,又從錘頭鯊身上拿過小奶貓,放在了自己那雙穿著白色長襪的腿上,而為了給小奶貓一個更大的活動空間,她又把裙擺稍微往上提了一點點……
小奶貓和她也是很熟悉了,當即在她腿上爬來爬去的,還險些鑽進裙擺裏麵,又時不時低頭舔一下,逗得小萌兒發出一陣咯咯咯的清笑。
這引得肖柏的視線在小萌兒的腿上上下移動著,像是在仔細端詳著從長襪下露出的那抹肉色一般,讓他有些不知道究竟是該看貓還是看人,連呼吸有些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
“柏哥哥……”小萌兒見他臉色逐漸發紅,自己也是美眸半閉,眼神迷離,竟是主動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可肖柏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便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質問:“你們這是在幹嘛?”
肖柏一下子回過神來,發現大小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丟下了客人,正叉著腰,麵色不善的盯著自己。
“咳咳.……沒什麽沒什麽。”肖柏尷尬的說著,從小萌兒身上收回了手,連忙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勢,接著解釋道:“我隻是在檢查小奶貓的發育狀況.……對了,你怎麽不在外麵陪我同學了?”
“你也知道她們是你帶回來的客人啊?你不去作陪,反而膩在我房裏,成何體統?!快跟我出來,我正好也有幾事問你。”大小姐沒好氣的說著,又快步走過來,拽起肖柏,拉著他走出去陪同學們了。
而可憐的小萌兒依舊怕生,隻能在房裏陪小奶貓玩了。
大小姐挽著他的胳膊,在眾人麵前坐下,又像是宣示主權一般往他身邊挪了挪,還刻意夾起兩條長腿,在肖柏麵前晃悠著,提醒他注意自己今天的大膽穿著。
可惜肖柏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先是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對著幾位同學說道:“大家再稍微坐一會,我就帶你們出去吃好吃的!今天就不麻煩白苒同學了,你們有什麽想吃的沒?花雕怪味魚?影戲算條?九味醉蝦?”
“你除了吃和玩還會什麽?氣我嗎?”大小姐氣急敗壞的使出了家傳寢技,勒住了他脖子,凶巴巴的教訓道,“你之前不是寫信回來嗎?信上說那人呢?”
被她這麽一提醒,肖柏才記起了之前那封信的事,連忙開口解釋道:“那事已經辦好了!不用擔心了!”
“什麽?!辦好了?”大小姐會錯了意,以為這辦好了是他已經把人家瞎子給糟蹋了,頓時一僵,渾身無力,心頭更是難受得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甚至眼淚都開始蓄勢待發,噴薄欲出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會這樣呢?
得虧是黑皮懂事,連忙拉住她,解釋道:“他說的辦好了,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碼事。”
“對啊對啊,如今瞎子正安頓在仙尊那裏,等待醒來之後,便會被仙尊收為弟子,已經不用為她的事擔心了!咦?大小姐你眼睛怎麽了?”
“沒什麽,沙子太大,眼睛糊了。”大小姐連忙用力揉了揉雙眼,“這麽說,你也不打算娶她了?”
“我哪懂什麽婚嫁的事,她的麻煩既然有更好的辦法解決,自然不用娶她了,留著當個小師妹多好?”肖柏接著說道。
呼~大小姐偷偷鬆了口氣,趕快岔開了話題,又問道:“你又怎麽做了那什麽仙尊的弟子?”
“這個嘛……說來就話長了。”肖柏這便和她說起了從入學之後到如今發生的種種,即使已經忽略了很多細節和不能說的辛密,但事情畢竟發生了那麽多,他這一說,卻是接近了飯點都沒說完,眾人便一並出門吃飯,一路上還在繼續說。
待到他們離開後,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林海山和王伯,以及被臨時請來降妖除魔的正心老司機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林海山當即便急切的問道:“以道長之見,此妖究竟是何來路?不過見他們一同出門道長也未阻止,想必應該不會有事吧?”
正心老司機麵色凝重,如臨大敵,猶豫了好久,反倒是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林家主所指的究竟是那隻妖怪?”
林海山頓時被嚇了一跳,感情這小子身邊跟著的還不止一隻妖怪啊?難道那個容貌秀美的夷人女子也是頭妖怪不成?
“而且這事,老道真不敢說有沒有事,不瞞兩位,方才之所以按兵不動,並非是自信,而是膽怯.……”正心老道有些羞愧的說道,“肖小友身上妖氣之盛,生平僅見,竟是比我當年所見那場天妖劫還要凶上幾分!”
也不知道他這番話是不是在危言聳聽,但卻是成功把林海山臉都給嚇白了。
可老司機卻還嫌不夠似的,又繼續說道:“天妖降世,赤地千裏,為禍一方,我當年還僅是一位小道童,得正寶祖師錯愛,被領著去見了見世麵,見識過所謂的天妖之威,可當日那妖之氣與小友身上的比起來,簡直雲泥之別,怕是比當年強了三倍有餘!”
像道門和佛門這種組織,除了念經之外,也要擔任降妖除魔的社會責任,所以對妖物、妖氣這等普通人不了解的東西有著自己的一套認識,能用神念感知到。
“反倒是你們在意的那位白姓女子,雖說我也覺得有些古怪,但身上卻是沒有半點妖氣的,反倒是隱約暗藏著一股仙氣,定然不是凡人,也肯定不是妖物。”正心老道又接著說道。
“難道我那女婿是個妖怪嗎?那我兩個女兒豈不是深陷危局?”林海山跟著推測道。
這小子,思維跳脫,異於常人,行事古怪,來曆神秘,又脈象紊亂,氣海凝冰了還能活蹦亂跳,偏偏本事還不小,甚至還能妖言惑眾,要不怎麽騙走自己兩個女兒的?
所以說林海山這番推測,可以算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了。
結果正心老道卻用來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又以肯定的語氣說道:“小友自己定然不是什麽化形的妖物,這我之前和他多次接觸,也動用過神念探查,甚至還請他入了聚神陣,都沒發現任何異樣,這一點林家主大可放心。”
“隻是先前與小友相見時他還一切如常,怎麽幾月未見便成這樣了?”老道撚著自己那撮山羊胡,很不理解的樣子。
可他思前想後,最後竟是提出了一個十分聳人聽聞的推論:“這難道是……大妖奪舍?!”
這下別說是林海山,連王伯的臉都給嚇白了,當即開口問道:“這世間竟是真有奪舍之事?”
奪舍這種手段,對世人而言並不陌生,畢竟是說書先生常用的段子嘛,至於現實中,還並未聽說過這等駭人之事。
如今這老司機卻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段子裏的事,自然讓兩人不寒而栗了。
“兩位勿怕,我也隻是猜測而已,奪舍這個說法,即使在我們道門裏麵也隻有一個虛無縹緲的說法,可數百年下來,也未找到任何真實案例,畢竟這人死如燈滅,神魂俱散,這種事從常理來說是不可能的,我方才也隻是隨口一說而已。”正心老道連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奪舍這種事確確實實是不存在的,即使在雲仙門的傳承裏也沒記載過這種事,包括肖大牛當年說故事時也說過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那我這女婿究竟是怎麽回事?”林海山很是不解的問道,“既然他身邊的人沒問題,他自己也沒問題,那這突然多出來的妖氣又是怎麽回事?”
“我仔細尋思了一番,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他偶得了一件神秘異寶,可能與某隻強悍大妖有關,所以妖氣旺盛;二則是他身上附了我用神念都看不見的什麽東西,是此物所散發出的妖氣……”正心老道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友此番回來,可有表現出異樣?”老道又跟著問道。
“沒有.……還是那麽讓人頭痛。”林海山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又趕快急切的追問道:“那如今這事可怎麽辦?”
看起來他很擔心肖柏的安危。
“家主莫慌,既然小友一切如常,那就暫且先按兵不動,這幾日注意仔細觀察,看看他行事可有詭異之處,之後再做定奪。”老司機建議道。
“這.……”林海山不禁有些犯難了,這小子,行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詭異的,這可讓人如何分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