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當看見那股駭人的電光柱朝自己湧來時,摩爾心頭的唯一期望便是那些倒懸著的鍾樓能稍微阻礙一下其威勢,給自己爭取到一點點機會,然而當他看見那些鍾樓僅僅是被餘波觸及便瞬間灰飛煙滅後,便明白了這一想法不過是點奢望。
“計劃失敗,真是可惜啊.……”摩爾遺憾的歎息了一句,任由那電光柱命中了自己的身體,接著由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將整片空間都撕成了兩半,等到那光柱消失之後,所經之處隻留下了一條深邃而黑暗的裂痕。
原來不止是那些鍾樓無法抵擋,連整個空間都無法承受這張幻符的威力,或許是因為這裏太過特殊,以靈魂狀態激發的超電磁炮竟是比外麵更強上了幾分?
隨著這片特殊空間被肖柏破壞,他也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斥力正在排斥著自己的身體,看來應該是能活著離開了吧?而離開前的最後一秒,他望向了瞎子,她已經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那頭絢麗的藍色頭發正在快速的變回原本的金色。
接著,他的視線微微一黑,等到重新恢複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學堂前的小院裏,麵前依舊站著那個強大的摩爾,隻是他此時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不僅僅白得像是個死人,也再看不見之前的從容與自信,隻剩下陰謀被挫敗後的惱怒與怨毒,正在急促的喘息著。
就連那身華麗的紅色鬥篷,也變成了一片黑乎乎的爛布,正一塊一塊的從他身上掉落,讓他看起來像是被大象踩過了一般的狼狽。
可不管怎麽狼狽,他依舊沒死,依舊與肖柏對峙著。
“這廝怎麽這麽難纏啊?難道在裏麵打贏了他,出來還要再打一次?誰設計的這麽惡心的boss啊?這策劃簡直是人間之屑!”肖柏心頭一時間有些慌亂,已經在胡言亂語了。
而他衣袖裏的小妖則連忙提醒道:“公子,你沒事了嗎?你之前在原地發楞了好幾息的時間了,我還以為你中了對麵什麽歹毒的招式……”
咦?肖柏微微一愣,他之前在那片空間裏和這魔頭糾纏了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怎麽外麵就過了幾息?時間流逝不對等嗎?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學徒裏也傳來了包師兄頗為緊張的驚呼聲:“依芙雅同學?你沒事吧?哦.……暈過去了?還好暈過去了.……”
站在更遠一些的大帥逼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他顯然是知道摩爾那可怕的能力,先前一看見雙方同時發楞,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神情一下子變得格外嚴肅,放任這種級別的對手顯然是學院方麵的輕敵和失策!
但還好,肖柏順利回來了,他稍微放鬆了些,在聽見依芙雅也順利的昏了過去,才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應該是知道魔女形態的瞎子有多麽可怕,而四周埋伏著的眾多學生,包括包師兄他們在內,或許是為了盡可能的阻攔探秘會的人,也或許是防備瞎子吧……
但眼下還沒到真正鬆懈的時候,那摩爾顯然還保留著戰力,恐怕還能興風作浪,於是他再次開口提醒道:“肖柏!快退下,此獠交由我們來對付。”
“嗬嗬?對付我?年輕的學者啊,你未免太過自信了.……”那摩爾在經過一番短暫的休息之後,大概是緩過了一口氣,又重新站直了身體,伸手摸向自己懷裏,不知道又要祭出什麽可怕的神秘物品。
而就在這時,很遠的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振聾發聵般的怒吼:“喝!”
隨著這聲雷鳴般的怒喝,一個碩大的,金閃閃的‘喝!’字浮現在了空中,朝著那摩爾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
雖說這種用金色大字去砸別人的招式肖柏已經見過好幾次了,甚至還親身感受過其威力,不過這一次,這枚大字似乎有所不同?那上麵澎湃而精純的力量讓即使對浩然正氣了解不多的他也清楚感覺到了,這一擊,絕對來自一位恐怖的大高手!
而那摩爾也是一副麵如死灰的樣子,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像剛才那安德魯一樣插進了自己胸口,從中噴出的鮮血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邪惡的羊頭,正麵迎向了那個‘喝’字。
兩股龐大的力量頓時在半空中相撞,其引發的勁風逼肖柏微微眯起雙眼,被推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隻來得及捕捉到那羊頭消散時殘留的點點血絲,而摩爾已經半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顯然是遭受了重創。
“你這陰險小人,今天便把命留在這裏吧!”肖柏的身後又飄來了先前的那個聲音,聞聲望去,隻見一個殺豬匠……哦不,應該是個貌似殺豬匠的書生正踩在半空中,大步朝著這邊走來,這人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握著書卷,一身儒衫亂糟糟的,邋遢得不成樣子。
這殺豬匠的步子邁得很大,幾步就邁過了遙遠的距離,落到了肖柏和摩爾之間,他先是輕蔑的瞟了一眼已經重傷的摩爾,又扭過視線,瞟了肖柏一眼,一張血盆大口裂開一個滲人的弧度,開口道:“小師弟,你不錯!”
說著,竟是將手頭酒壺丟給了肖柏,像是獎勵他一口酒喝似的。
肖柏有些局促的接住酒壺,試探著問道:“呃……你是……蘇師兄?”
很顯然,有著這種畫風,又這般厲害的人物,江湖上便隻有一個狂生蘇曉樂了。
“嘿嘿,是我,咱們書院除了我之外,也沒誰像個屠戶吧?”蘇曉樂應了一句。
肖柏點了點頭,當即便端起那酒壺,往嘴裏咕嚕咕嚕灌了幾口,那淡黃色的酒液一邊辣得他有些想咳嗽,一邊卻在他的唇齒間綻放出一股濃鬱的香氣,而這酒液流經喉嚨進到胃裏之後,居然奇跡般的消散成一股氣體,偷偷融入肖柏的經脈之中,又匯聚到他的丹田之內,原本因為釋放超電磁炮而被消耗殆盡的內息居然恢複了三成左右?
這酒,顯然不是俗物啊……肖柏很想再多喝上幾口,結果蘇曉樂卻很小氣的一把搶過了酒壺,又開口教訓道:“酒能壯膽,打架之前喝兩口,就會充滿勇氣,但不能多喝,要誤事。”
他說著,將酒壺別回腰間,再度望向依舊半跪在地上的摩爾,朗聲說道:“我念你也是一代宗師,自盡吧,多少能留下些體麵。”
已然是山窮水盡的摩爾卻咧嘴一笑,說道:“我記得你們華國的學者,講究君子不趁人之危,像蘇先生這般強大的學者,定是將其奉為信條吧?”
這求饒的說辭不怎麽高明啊?肖柏心頭腹誹了一句,本以為蘇曉樂會上去一巴掌摁死對方,可結果卻依舊站著原地,臉上神情也變得有些尷尬,又開口反問道:
“你好像對我很了解?”
“嗬嗬,既然敢來蘇先生的地盤上拿人,我定然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的。”摩爾說著,緩緩站直了身體,更是恬不知恥的說道:“我方才在於你師弟的較量中已然受了重傷,那麽以蘇先生的規矩,我若是還能受你一拳,便放我一條生路吧?”
“切……那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蘇曉樂很是不爽的呲了一聲,當即揚起那蒲扇般的巴掌,隔空朝著對麵扇了過去。
這一掌並沒有什麽花哨的架勢,也沒有什麽華麗的視覺效果,看著就像是普通的扇蒼蠅一般,可離得最近的肖柏卻聽見刮起一陣呼呼的風聲,一股無形的力量也被這掌風所帶動,化作一柄看不見的大錘,重重的砸在摩爾的身體上。
“噗!”摩爾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最後隻能在那位幸存隨從的攙扶下才勉力站著,可臉上卻是一副勝利者的微笑,對著蘇曉樂問道:“蘇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說罷,他也不等對麵回答了,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捧粉末,灑在自己身上,其身後便跟著冒出來一對蝙蝠狀的翅膀,他撲騰著這對蝠翼,兩手分別抓住自己的隨從和那位年輕的使者,騰空而起,飛快的逃掉了。
而蘇曉樂則隻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極力壓製著追上去補刀的衝動。
肖柏在一旁看得都快跳起來了,連聲說道:“蘇師兄,你不能就這麽放他走啊!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蘇曉樂回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道:“小師弟,斬草除根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你這書是怎麽念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肖柏簡直有些無語了。
“咱們讀書人,做事是要講原則的,更不能壞了自己的規矩。”蘇曉樂說著,臉上又跟著浮現出一抹猙獰的微笑,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之前收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好在和一個大光頭下棋,那家夥最喜歡度化這種大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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