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劇本不對啊!
如果是血妖傀甲真如《妖異誌》上記載的那般凶殘,肖柏他們恐怕是無力抵抗的,可眼前這具傀甲卻和書上描述的不大一樣?它的動作有些僵硬,還在不停的顫抖著,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摩擦聲,時不時發出了一番‘桀桀桀’的重金屬腔調的怪笑,很是好奇的打量著肖柏等人,沒有急著殺過來。
這尊傀甲似乎並不是多麽的凶猛,看上去就像是具提線木偶,還是沒了潤滑油那種,可僅僅是如此,也夠嚇人了,從它身上發出的古怪噪音,著實讓人膽寒。
“好……好嚇人.……”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貼在肖柏背後,聲音聽起來微微發顫。
“都……都怪你!還說什麽就進去一次,這下可怎麽辦?”小美公帶著委屈的哭腔問道,這會也縮在肖柏身後,雙手扒在他右肩上,小心翼翼的露出雙眼打量著麵前這尊強大的敵人,又立即縮了回去,完全不敢直視這恐怖的對手。
“快用你那些符想想辦法呀!”小美公覺得自己這下怕是要帶著未能拯救族人的遺憾死去了,還是和這臭混蛋死在一起.……
敵人沒動,肖柏這邊也不敢亂動,生怕刺激到這恐怖的家夥,更不敢逃跑,把後背露給這種以迅捷著稱的敵人;而對麵似乎也不著急,像是要多享受一會捕獵時的愉悅.……
雙方也就隨之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對峙狀態。
“公子,你們這是在幹嘛?該不會在忌憚這家夥吧?”小妖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它居然在這些人身上品嚐到了久違的美味,這還是它500年來第一次品嚐到恐懼的味道。
“這不廢話嗎?這可是傳說中的三界妖靈啊!”肖柏壓低了聲音說道,就躲在身後的瞎子和小美公大概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似乎並沒有聽見。
“三界妖靈?!就這貨?”小妖說著,心頭倒是更加疑惑了,這位妖仙之子,怎麽會分辨不出什麽才是真正的三界妖靈?
而盤踞在肖柏頭頂的嚶嚶草,似乎也很不滿意肖柏這麽慫的舉動,當即氣鼓鼓的‘嚶!’的一聲,又對著那血妖傀甲吹出了一股妖風。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秘奧義·禁忌·八重嚶.……”黑皮在旁邊十分盡職的翻譯出了嚶嚶草喊出的招式名字。
肖柏被嚶嚶草這番的坑爹舉動逼得差點跳起來,沒想到這嚶嚶草居然也是頭豬隊友,自己這邊還在思考對策,它就突然開怪了?
你就一躺屍老板,能不能別添亂啊!!!肖柏在心裏怒吼了一句,連忙把幻符插入腰間,準備和對麵硬拚了。
結果血妖傀甲並未撲過來,大概是嚶嚶草的攻擊太弱的緣故?都沒能拉進戰鬥,反倒是就著那股妖風,在原地打起了轉,像是在隨風起舞一般。
等到嚶嚶草的妖風一停,血妖傀甲也跟著停了下來,四肢猛然抽搐了一下,居然像是被吹暈了一般,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這頭在書上被描述的恐怖至極的三界妖靈,居然被嚶嚶草那乘涼都嫌不夠勁的妖風給放倒了?開玩笑的吧?都是幻覺吧?隻是巧合吧?肖柏心頭頓時閃過了很多念頭。
接著他又聽見小妖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再用那種阿諛奉承的般語氣說道:“草前輩威武!草前輩牛逼!神風一過,宵小伏誅!草前輩竟是恐怖如斯!”
嚶嚶草得意極了,高昂起三張葉片,‘嚶嚶嚶’的叫了三聲。
“讓你見識一下誰才是真正的三界妖靈!”一旁的黑皮連忙翻譯道。
呃.……這劇本究竟是哪裏不對啊?為什麽這樣的危局,會讓嚶嚶草裝逼成功了啊?明明我才是主角啊!為什麽連嚶嚶草都不如?肖柏心頭有些失落的感慨著,又望向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血妖傀甲,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把腰間的幻符退了出去,又換上替身使者,控製著白胖虛影緊緊包裹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坨大麵團似的,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想要檢查一下敵人的屍體。
“肖柏同學小心呀!(擔憂)”班長連忙在紙上寫道,隻可惜肖柏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血妖傀甲身上,並未注意到她的好意。
等到再靠近一些之後,肖柏發現這傀甲身上原本那層妖豔的血紅色正在逐漸褪去,一團團的邪魅的紋路也逐漸消散,露出了下麵尋常而普通的古銅色,似乎是被嚶嚶草的一股妖風吹得掉色了?
等到它身上的紅色完全消退之後,整個模樣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雙手不再是又尖又長的利刃,雙足不再是猙獰銳利的利爪,而是變成了正常款式的手甲和鐵靴,看上去已經和正常的西域全身甲很像了,就連頭頂那根弧刃都分裂成了兩根長長的蟑螂須,像是那戲台上的老將軍。
“這就對了嘛,這不就是雲仙門的接引甲人嗎?當年隨處可見的那種。”小妖開口說道,“先前應該隻是受了什麽影響,才變成先前那副模樣.……若是要我選的話,還是紅色時比較好看,猙獰,霸氣,身份盡顯……”
它正說著的時候,原本老老實實躺在地上的甲人突然一個挺身,翻坐了起來,麵甲位置上也隨之浮現出一張人臉,看上去憨厚老實那種,雙眼正打量著近在咫尺的肖柏。
“咦?居然有客人來訪?”甲人用那種毫無起伏頓挫的機械音說道,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學著人類的模樣,衝著肖柏拱拱手,又接著說道:“還是位來曆不凡的小公子?貴客上門,有失遠迎,切莫怪罪……”
一邊和肖柏見禮,它的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繼續道:“奇怪?為何門庭會如此淩亂?負責打掃的人呢?真是的,這豈不是讓貴客見笑?”
說著,它連忙伸出右手,在左手手背上敲了三下,發出咚咚咚的三聲悶響。
不過卻沒人回應它,於是便看見它露出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跑到哪裏去了?該不會是壞了吧?唉~又要叨擾蜉蝣仙子了.……”
最後,它的視線落到了身後那棵枯樹上,麵甲上頓時露出一副驚恐的神情,慌慌張張的嚷嚷道:“樹兄!樹兄你這是怎麽了?!我不過一日沒給你澆水,怎的就變成了這樣?”
“不……不對,咱們雲仙門不應該是這樣的.……”甲人低聲嘀咕著,身體又開始了微微顫抖,麵甲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木訥和呆滯了起來,似乎是陷入了思考和回憶之中。
“它以前就是這樣的?”肖柏默默的看著甲人的獨角戲,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不是的啊,我上次來的時候,這些甲人在雲仙門裏也就是當個仆役,隨處可見,不比機關木人機靈,就是個物件,更不會有神智……”小妖疑惑的說道,“眼前這尊,看上去有些詭異,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影響?還是說我被關起來之後,這些甲人有了些新的變化?”
就在兩人低聲探討的時候,空氣中突然響起嗖嗖嗖的三聲破空聲響,隨著三道血紅色的殘影閃過,三具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血妖傀甲來到了那具甲人麵前。
剛剛才暗自鬆了口氣的女生們頓時又發出了一連串的高分貝尖叫,連食鐵獸都跟著嘶吼了起來。
甲人這時也清醒了過來,又恢複了平常的麵色,對著那三具血妖傀甲絮絮叨叨的說道:“刀三,槍八,弓十二,你們來的正好,快快,把這周圍收拾了一下,有客人上門了,莫要丟了咱們雲仙門的顏麵.……”
三具傀甲似乎並未聽懂它的話,當即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銳嘶嚎聲,揮舞起臂上雙刃,閃電般的襲向毫無防備的甲人。
可這本應瞬間讓它身首異處的犀利攻勢,卻被那甲人隨手一抬便擋了下來,接著又疑惑的問道:“刀三,你這是在幹嘛?居然突然出手襲擊我?”
傀甲依舊沒有理會它,而是再次發起了攻擊,它們的速度果然如書上描述的那般可怕,一瞬間就化作了三道血紅色的殘影,兩道襲向甲人,一道朝著肖柏這邊掠來。
“不可對貴客無禮!”甲人說著,身體居然也化作了一道殘影,將撲向眾人的那具傀甲擋了下來,同時背心處也浮現出了四道淺淺的劃痕,那是另外兩具傀甲留下的。
“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劍一啊!”甲人的雙手死死抓住一具傀甲的臂上雙刃,嘴上還在繼續說道。
三具傀甲仍舊用那種黑皮都翻譯不來的嘶吼聲作為回答,竟是想要繞過它,直接襲向肖柏等人。
甲人丟開了握著的雙刃,並掌為刀,雙手猛然一揮,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銀亮的光線,將三具傀甲再度逼退。
“你們若是再這樣,就休怪我無情了!”甲人的腔調逐漸變得冰冷了下來,“若不是不想再多叨擾蜉蝣仙子,我這便把你們都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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