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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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托伊的荒原遊蕩者其實是一個充滿了悲情主義色彩的團體，這裏麵充斥了大量的破落戶、野心家以及，罪囚，是的，你沒有聽錯，就是罪囚，很難以想象的一點是，在督威聖峰帝國這樣的將混沌與混亂視為最高信仰的地方，居然也有罪囚的存在，有罪囚就意味著有規則，而一切規則似乎都站在了混亂的對立麵，但是，這其實並沒問題，這種矛盾也是混亂的一部分。


  甚至督威聖峰帝國還如同綠海王朝一般將大量的這種彼此矛盾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規則合輯成了一部《混亂法典》用以統治赫爾托伊這一片在麵積上並不比格倫森塔小多少的土地，由此可見，如果這個世界有投胎一說的話，那麽投胎到赫爾托伊的，一定都是投胎技術最不好的一群人，就算是格倫森塔最底層的下位精靈和附庸種族們除了受到上一階級的鐵律統治，但至少生存是不成問題的，森林就連野精靈都能養活，但如果是赫爾托伊人，被實力更強的家夥隨意殺戮甚至受到《混亂法典》所鼓勵的。


  這也就造就了赫爾托伊的剽悍民風，除了和格倫森塔一樣的底層必須尊重身懷上位力量者，而上位力量者歸屬更高層次者之外，赫爾托伊人甚至從童年開始就在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殺戮了，這也是為何每次世界雙子之戰開始的十年之內綠海王朝都要吃一些虧，但在度過了十年左右的適應期之後，精靈們就開始占據上風，就是因為野蠻很難學會文明，而文明能很快學會野蠻，而一旦學會野蠻就比野蠻更野蠻。


  荒原遊蕩者就是現在野蠻中的佼佼者，每次世界雙子之戰開戰前，在督威聖峰帝國所謂的官方的召集下，以上位種族作為核心，以破落戶作為骨幹，在填充海量的底層野心家以及罪囚作為肌肉的荒原遊蕩者就會將赫爾托伊一側的哨塔山脈腳下的土地分割成無數的控製區。


  他們會組建無數個荒原遊蕩者軍團一邊在這些控製區內清理戰場，一邊伺機偷襲綠海王朝，殺死一切能看見的精靈，帶走一切有用的能吃的物資是他們的最高行為準則，甚至為了鼓勵荒原遊蕩者們如同撲火的飛蛾一般撲向格倫森塔，督威官方是不會給荒原遊蕩者軍團派發足夠的輜重給養的，搶不到，他們就必須死。


  這和艾德裏安前世古代的時候北方遊牧民族在秋季襲擾邊關的“打草穀”很像，都是如果搶不到就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之內大量餓死，要知道荒原遊蕩者在世界雙子之戰開始之後是會直接轉化成主力軍團的，甚至如果麾下軍團表現好的話，還可能被轉化成為主力常備軍團，這也是那些地位不高的上位督威們的一種升遷方式，他們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的麾下大量餓死。


  這又是一個讓艾德裏安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就連艾德裏安前世一個軍事小白也能看出來這場每千年一次的戰爭這樣打是不符合邏輯的，這，更加像是一場遊戲，而非真正的戰爭，這一切就像是兩位充滿了儀式感的棋手坐到了對麵，甚至還彼此寒暄了一番，才開始布局下子，甚至在對方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還等一等。


  艾德裏安不知道背後的棋手是誰，他對赫爾托伊那邊的了解幾近於零，而自己這一邊也不能就確定是至高精靈，他們還是沒有這麽強。


  但，老硬幣守則第一條，擁有都要對自己有清晰定位，永遠隻做自己定位範圍之內的事，所以艾德裏安感覺，雖然自己是某種存在的棋子，可自己也不完全是個棋子，也有做到某一塊棋盤的後麵的資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布萊恩特先生的戰術其實很簡單，他隻是要這支先遣隊越過那條密道，然後在碎礫荒原的某一個霍克和達拉然準備好的伏擊地點埋伏，這個伏擊地點位於霍克的控製區和靈位一位荒原遊蕩者首領的控製區的邊界處，在幾天之後，會有一個屬於另外那個荒原遊蕩者首領的輜重隊路過，他們將要押送一批“開拓荒原的戰利品”送往後方邀功，他們在兩個月以前摸上了哨塔山脈，將一個精靈一方的戰爭樹人營地給屠殺殆盡，那個荒原遊蕩者還專門對霍克炫耀了一番，要不是霍克已經聰明了不少，應該已經用他的武器敲碎了對方的顱骨，那是個狼人。


  或者應該準確地描述為白狼人，是一種身懷混亂之力的上位種族，是一切狼人生物的宗主，和上位野蠻人一樣以勇武著稱，所以習慣性地在和上位野蠻人爭奪聖峰第一勇者的名頭。


  據說這個白狼人麾下的荒原遊蕩者在拔掉那個戰爭樹人營地的時候，砍下啦超過七十個下位精靈和附庸種族士兵的頭顱，還直接砍掉了那株戰爭樹人，艾德裏安聽到這個情報之後總感覺自己要做些什麽，上位精靈和下位精靈在艾德裏安看來其實就是同一個種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不能允許自己的同胞的頭顱被死敵作為誇耀攻擊的戰利品，並且招搖過市。


  布萊恩特先生正是用這一個理由說服了艾德裏安的，據說那個輜重隊亞運的除了那七十多個頭顱之外，還有一批碎礫荒原的特產，這個幸運的白狼人居然發現了一處儲量很少的風魔銅礦，這是一種很適合給長弓鐫刻矩陣的魔法金屬材料，這也是艾德裏安另一個勢在必得的原因，風魔銅對於弓箭手來說，太有吸引力。


  至於押運輜重隊的守備力量，艾德裏安表示實在難以構成威脅，這並不是艾德裏安自負，而是他實在想不出除了世界雙子之戰之中雙方大規模正麵決戰的時候，不然去哪裏找能夠抗衡近三百為傳奇強者的突襲的力量呢，那個白狼人確實很幸運，但，他的幸運也就到此為止。


  埃達雷安麾下的突擊隊在赫爾托伊的退地上有些戰戰兢兢地潛伏了兩天，這支突擊隊的臨時首領是巴爾巴斯，梅麗莎作為他的副手也來了，還有米迦勒也作為高空偵察兵加入了進來，而突擊隊的成員們也都是埃艾德裏安麾下各支部隊的精英們，巴爾巴斯從來沒有感覺到帶領一支部隊是一件如此輕鬆的事情，成員們的專業讓磨合成為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們之中的每個人都清晰地知道自己該去幹的事。


  但就算是這樣，巴爾巴斯心中的壓力也一點都不小，這是領主大人麾下所有士兵中最精華的一部分了，要是有個閃失，領主大人的世界雙子之戰，應該就隻能靠領主夫人的近衛部隊撐場麵了，想到這裏，巴爾巴斯又動作輕盈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然後稍稍抬頭觀察了下突擊隊成員們的戰位。


  這個時候，大地發出了一陣微弱的震動，巴爾巴斯和遠處的梅麗莎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輕輕點了點頭。


  那支荒原遊蕩者的輜重隊來了，在十幾頭高達十米的巨猿的拖動下，一支五六百人編製規模的輜重隊緩緩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巴爾巴斯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連串手語打出，突擊隊的每個人都最後一次檢查了自己的武器和裝備，各種準備好的訊息匯聚到了巴爾巴斯這裏，巴爾巴斯將肺裏的濁氣緩緩吐出，又吸進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猛然跳起來，眨眼間射出了五支箭矢，將五個督威釘在了地上。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