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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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發生在艾德裏安還未建立起來的領地軍隊與黑骨海盜之間的遭遇戰，在阿爾弗雷德有心算無心的倉促戰術之下，徹底演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一直到最後一個已經逃到海水邊上的利齒鯊魚人海盜被射倒，黑骨海盜一方也沒有組織起來什麽像樣的反擊，隻能說長弓或者角弓這種遠程武器，一旦創造出了合適的條件，很擅長創造驚人的戰果。
而對比被全殲的黑骨海盜一方，艾德裏安這邊則連一位重傷員都沒有，僅僅隻有一個熊地精在跳出隱藏的坑洞的時候，腳滑踩到了一個已經死去的蹼人的屍體，重重地滑倒在地上，摔掉了一顆牙齒。
此時正一手倒拖著自己的鐵蒺藜大棒，一手捂著臉坐在一邊不好意思見人，與他來自同一部落的另外幾隻熊地精，則在一旁一邊收拾著戰利品，一邊用熊地精土話嘲笑他。
艾德裏安在射了雷迪克一箭之後，沒有再參與殲滅其他利齒鯊魚人，隻是站在海灘上，怔怔地看著那艘遠離海岸線的海盜船出神，山姆從遠處的大樹上跳下，狂奔而來。
他跑到艾德裏安的腳邊，抬頭看看艾德裏安，又順著艾德裏安的視線看到了那艘海盜船，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但懂事的沒有發問，隻是安靜地站在艾德裏安腳邊。
其實雷迪克並不是艾德裏安射死的，他那支被加持了“必中”的長箭雖然準確命中了雷迪克的太陽穴，但箭簇卡在了雷迪克堅硬的顱骨上了，並沒有射穿雷迪克的腦袋。
雷迪克畢竟是大師層次，以精英層次的艾德裏安射出的長箭來說，如果是心髒或者延後可以一擊致命，但如果想射碎顱骨，那就真的力有不逮了。
雷迪克真正的致命傷是另外一隻由梅莉射出的長箭造成的，這隻長箭以拋射的姿態從半空滑落，從雷迪克後腦勺上貫了進去，再從雷迪克的右眼框裏穿出，一下就要了他的命。
艾德裏安和山姆在海灘邊上站了一會，阿爾弗雷德帶著弓箭手頭領梅莉和獵人頭領奧爾赫來到了艾德裏安身後，也不打擾正在出神的艾德裏安，隻是恭敬的等著。
艾德裏安此時想的很多，阿爾弗雷德等人的營地其實昨晚就被山姆發現了，但處於在艾德裏安看來多少有些可笑的上位精靈大貴族的矜持，不打算現在就挑戰現有秩序的艾德裏安並沒有前往與之匯合。
今天早上的海盜船其實也是艾德裏安先一步發現的，他也沒有發出預警，算是對阿爾弗雷德等人來了一次小小的考驗，考試成績還不錯，雖然戰術製定有些倉促，但對付一艘黑骨海盜的外圍海盜船足夠了。
畢竟阿爾弗雷德等人也不是王朝的專業軍人，他們隻是一個鄉下小領主的私人武裝，哪怕阿爾弗雷德的主要職業也不過是管家罷了，能夠以幾乎不存在的代價全殲一艘海盜船，艾德裏安已經很滿意了。
艾德裏安此刻思慮的是那個一直沒有露麵的白袍人，他親眼目睹了對方還無存在感的出現，又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裏。
艾德裏安敢保證對方早已發現了自己，他靠近阿爾弗雷德等人布置的獵場，將自己隱藏在樹上的時候，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知掃過自己和山姆。
那是一股純粹的精神力量，強大又矛盾，那種隻存在於單純的孩子身上的天真的好奇，與一股陰冷並充滿毀滅的惡念交織在一起，讓艾德裏安不得不想起一種前世隻存在於電影作品中的職業，神經病殺手。
一個這樣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麻煩人物消失在自己領地附近的海域，也不知道會不會帶來大麻煩，但想也沒有用，艾德裏安甚至調動了秩序之力為輔助，將附近仔仔細細感知了一遍，但什麽也沒找到，艾德裏安隻能暫時將這種隱隱的擔憂拋之腦後。
艾德裏安轉過身，看著阿爾弗雷德、梅莉以及奧爾赫三人，臉上露出笑容，這讓內心一直有些忐忑的阿爾弗雷德鬆了一口氣，搶先問候道：
“日安，領主大人。”
艾德裏安則鄭重地回應了阿爾弗雷德的問候：“日安，阿福，日安，梅莉女士，日安，奧爾赫先生。”
梅莉和奧爾赫回應了問候之後，就重新回到獵場整理戰利品去了，而阿爾弗雷德則跟在艾德裏安身邊，認真的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之後說道：
“是這樣的，領主大人，我們昨天度過了歐帕爾河之後，就在西岸紮下了營地，淩晨的時候，梅莉隊長手下的弓箭手哨兵發現了海麵上正在接近入海口的海盜船，於是我召集了各個頭目商討對策，對了輜重、地行龍、白地精、白精靈農夫以及您生日時收到的迅龍都在薇琪小姐的帶領下安全撤退到了歐帕爾河上遊的安全地區，至於獵場上的戰鬥……”
阿爾弗雷德將事情的進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包括發生在河灘上的誘敵戰術，最後阿爾弗雷德說道：
“目前看來，我們領地的武裝力量還是不成熟，包括我在內，都還顯得稚嫩，回頭想想，我自信滿滿的戰術還是有很多細節漏洞，能夠以現在的代價取得勝利，一方麵是因為對麵隻是黑骨海盜的外圍成員，整體素質素養不高，另一方麵應該感謝至高三神的護佑。”
看著謙虛的阿爾弗雷德，艾德裏安越加滿意，他拍了拍阿爾弗雷德的肩膀，誇獎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阿福，我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成長的，不用擔心，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阿爾弗雷德先是感激地看了艾德裏安一眼，作為管家職業的下位精靈來說，沒什麽能比得到上位精靈雇主的稱讚更好的禮物了，而那句“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更是讓阿爾弗雷德激動地不能自已。
對比同為管家職業的父親，阿爾弗雷德實在沒有把握超越他的父親成為更加優秀的管家，這不是不自信的問題，而是阿爾弗雷德自信哪怕在整個尼伯龍根都沒有再比自己父親更加傑出的管家了。
那麽，要想讓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的話，那就隻剩下一條路了，那在以前可是阿爾弗雷德想都不敢想的三個字頭：小貴族。
如果說對於下位精靈來說，複製焚風溫德福萊聖靈大長老冕下的傳奇隻是在喝醉之後的吹牛皮，亦或在旁若無人的睡夢中的臆想，那麽，小貴族這個頭銜則是所有下位精靈們魂牽夢繞並且真切可觸的理想。
雖然同為小貴族，非聖靈大長老後嗣的上位精靈和下位精靈也是有區別的，下位精靈小貴族並不能像非聖靈大長老後嗣的上位精靈小貴族那樣世襲罔替，但那畢竟是綠海政治體係之中下位精靈能夠得到的最高地位了。
看著眼前激動到有些顫抖的阿爾弗雷德，艾德裏安心裏多少有些不以為意，雖然哪怕以後艾德裏安能夠得到“大學者”頭銜也不過能過冊封三個小貴族，但艾德裏安目前也隻是在給阿爾弗雷德畫餅充饑罷了。
艾德裏安說的可是“你的父親會為你驕傲。”並不是“你的父親必將為你驕傲。”當然，也不完全是畫餅，如果阿爾弗雷德真的足夠得力的話，艾德裏安也不會吝惜手裏的小貴族頭銜的，一切都還要看阿爾弗雷德的表現。
看著馬上就要跪下宣誓效忠的阿爾弗雷德，艾德裏安多少有些感慨，在斯普蘭諦世界，投胎真的是一門學問，感謝造化鼎的前器靈，現在的神明大人讓艾德裏安真的贏在了起點線。
身為大貴族的艾德裏安，出生就擁有了別渴望的一切，知識、力量、財富、地位，這些都已經準備好了，隻要艾德裏安不懈怠或者自己作死，隻要經過時間沉澱，一切都唾手可得。
就在這個時候，梅莉和奧爾赫再次攜手前來，奧爾赫還是不善言辭，在艾德裏安麵前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以還是由梅莉開口說道：
“領主大人，阿爾弗雷德管家，經過細致地打掃戰場，我們得到的戰利品不多，隻是一些骨質武器，隻有利齒鯊魚人頭領的武器有些價值，應該是用一種海洋巨獸的顱骨打造而成，但差不多也隻能填補箭矢的消耗，不過我們得到了十幾艘小艇，以及一艘未接收的海盜船。”
艾德裏安對梅莉點了點頭，又對著奧爾赫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轉頭對著阿爾弗雷德問道：“你怎麽看，阿福。”
梅莉和奧爾赫的到來讓阿爾弗雷德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恢複到了大貴族家的管家應有的優雅樣子，自信的微笑重新回到了阿爾弗雷德臉上，他思考了片刻說道：
“我覺得可以前去接收，任由它飄在海上並不是一個好選擇，有可能會為海精靈大人們帶來煩惱，我想他們會很樂意為了掩蓋自己的工作失誤而付出一筆魔力水晶的，領主大人。”
艾德裏安沒有說話，隻是又看了一眼那艘飄在海上的海盜船，阿爾弗雷德知道艾德裏安在顧慮那個詭異消失的白袍，他想了想接著說道：
“至於那個神秘的白袍，我想既然連黑骨海盜被剿滅都沒有插手的話，應該也不至於為了一艘海盜船和我們翻臉。”
艾德裏安思考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
“去安排吧，阿福，順便把薇琪他們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