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薄情寡義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邢盛就吩咐下去,清掃庭院,準備迎接孫家少爺的到來。
「先祖保佑,這樁親事一定能定下來!」宗祠里,刑永對著先祖靈位磕了幾個頭。
這時隨從從外面走了進來,「永爺。」
刑永抬起頭,「族長怎麼說?」
隨從恭敬回答道:「族長要事纏身,他吩咐了,事情交給永爺您全權負責!」
刑永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像是並不意外這個結果,他現在在邢家權勢熏天,地位非比尋常,就算是族長也得掂量下他的分量。本來他讓人去通知族長,也是怕族長不高興,說他越權忘了身份,不過很顯然族長壓根就沒工夫管大小姐和孫家少爺謀親的事,直接交給他全權負責。
「大小姐通知過了沒有?」刑永問了句。
隨從猶豫了下,「通知過了,但是大小姐態度很冷淡,看上去好像並不願意和孫家少爺定親。」
「哼!這可由不得她!」刑永冷哼一聲,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家少爺是她最好的歸宿,族長都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她不嫁也得嫁!」
就在這時,管家邢盛急匆匆沖了進來,「永爺,孫家少爺到了!」
「什麼?快帶路!」刑永一驚,反應過來趕緊吩咐道:「立刻通知大小姐,讓她出來迎接孫家少爺!」
「是!」
……
破舊的草屋裡,刑天已經不知道昏睡了幾個時辰。
「大豐,你說這孩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馬翠蘭看著遲遲醒不過來的刑天,忍不住問了句。
邢大豐皺了下眉頭,隨後搖頭:「不清楚,能不能醒過來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要我說,就不應該救他!」
邢大豐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
馬翠蘭哼哼唧唧,爭辯起來:「我這話難道說錯了嗎?你瞧瞧,他這半死不活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他爹失蹤了,娘也沒了,一個人孤苦無依,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個婆娘,別瞎說!他不是還有我們嗎?」邢大豐冷哼道。
馬翠蘭伸手戳了下他的脊梁骨,「你個蠢豬頭,咱們能救得了他一時,能救得了他一世嗎?他連圖騰印都覺醒不了,連咱家川兒都不如!要不是族長念在他爹對家族有點貢獻,讓他留在邢家當個奴僕,他早就被掃地出門了。沒了咱們,他指不定哪天就餓死了!」
邢大豐很想反駁這話,可卻沒辦法反駁。
「爹,娘!你們別說了!你們都忘了當初是誰讓咱們在這個家族立足的嗎?是誰救了爹一命嗎?沒邢啟叔,我們早就死了!」邢川一臉嚴肅,「現在天哥有困難,我們能見死不救嗎?忘恩負義的事咱們不做!」
這話讓邢大豐臉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他深吸口氣,重重點頭:「對!咱們不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免得給別人戳脊梁骨!要不是邢啟兄弟當年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現在他唯一的血脈命差點都沒了,我要是見死不救,以後怎麼有臉面對邢啟兄弟!」
馬翠蘭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邢大豐回頭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邢大豐雖然就是一個馬夫,但是認死理,人家救了我一命,我就得報恩!婆娘,以後那樣的話不準說,不然別怪我翻臉!」
「呃……」躺在床上的刑天緩緩睜開眼睛。
「天哥?天哥,你醒了?」邢川驚喜地叫出聲。
刑天睜開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邢川等人熟悉的面孔,片刻后他眼神有了焦距,「我這是……」
「這是我家!」邢川連忙說道:「我和爹夜裡去馬圈看馬,就發現你躺在馬圈地上,可把我們給嚇死了!幸好老天保佑,你還活著。」
刑天這才想起來,昨天他去祠堂找刑永,乞求刑永准許他參加家族比武,可沒沒想到卻招來滅頂之災,差點命都給丟了。
不過他又是幸運的,被邢大豐和邢川給救了。
「天哥,你是不是跑去找永爺了?」邢川忍不住問了句,就算已經猜到刑天差點被害死的原因,可他還是想親口從刑天嘴巴里得到驗證。
刑天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可惡!」邢川頓時無比憤慨,「他怎麼能這樣?他憑什麼要這麼懲罰你?」
刑天嘆了口氣,「算了吧,沒用的。你這樣要是讓永爺的人看到了,會惹麻煩的。」
「我才不怕他!有本事他就把我驅逐出家族!」邢川義憤填膺。
「你這又是何必呢?沒必要為了我得罪永爺,」邢川一家的仗義,讓刑天有些感動,可他不能因此讓邢川一家也惹上麻煩,那樣他會愧疚不安的。
邢川撇了撇嘴,笑著說道:「天哥,你記得是誰帶我學武的?」
刑天一怔,旋即失笑,「是我,可是我教你的那些全都是沒用的招數,我自己都是個連圖騰印都覺醒不了的廢物。」
「不!天哥你一定能覺醒圖騰印!」邢川語氣充滿了肯定和信心。
「也許吧,」刑天笑了笑,他想起昏迷時腦海中的聲音,他本來以為那是個夢,可是他感覺到大腦里多了很多的記憶,尤其是那一個個修行法決,他確定他不是在做夢。他伸手摸了摸放在懷裡的印記,那是他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以前他拿著印記沒有任何感覺,可這一次卻有種水乳相融的感覺,好像那枚印記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有種奇異的共鳴。
「天哥,你怎麼了?」見到刑天的發愣,邢川不由問道。
「沒什麼,」刑天輕輕搖了搖頭。
邢川見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心想天哥一定在想家族比武的事,這是天哥唯一能夠翻身的機會。不行,他一定得幫天哥拿到參加族比的資格。
正說話的功夫,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鑼鼓喧天的聲音。
「孫家少爺來了!」邢大豐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
「爹,娘,你們照看好天哥,我去檢查下馬圈,要是被管家看到我們沒人看著馬圈,肯定要責罰我們!」邢川說著,就匆匆忙忙朝著外面走過去。
出了屋子,邢川並沒有去馬圈,而是回頭看了眼屋子的房間,心中權衡。
「我一定得幫天哥拿到家族比武的資格,去找永爺是肯定沒用的,永爺估計巴不得天哥死掉,」他腦子裡飛快思考辦法,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眼前頓時一亮:「大小姐!對,找大小姐!她和天哥以前有婚約,一定能讓永爺同意天哥參加家族比武!」
想到這兒,他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就沖向了大小姐所住的翠竹居。
……
孫家在蒼漢國也是有名的大家族,比邢家都要強一頭。尤其孫家大少孫巡天賦異稟,被譽為三百年一見的武道天才,更傳他已被某個大宗派秘密收徒,讓孫家隱隱有直衝蒼漢國第一家族的勢頭,便是連皇室都有些不及。
沒有任何意外,孫巡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多少家族都巴不得想要把自家閨女嫁給他,以求能夠傍上一個未來的強者家族。
只可惜天才眼中只有天才,孫巡作為一代天才,對平常人家的女人當然看不上,他只看得上邢家大小姐邢詩瑤。
這邢詩瑤,據說美貌絕倫,修鍊天賦一等一,僅以十五之齡就達到基礎九段,突破獸帝一境近在咫尺!
孫巡眼中,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這麼個天才!
「孫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刑永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他看了看這孫巡,劍眉如星,氣宇軒昂,長相著實俊秀,一身白衣更是氣質不凡。
一看就是個不簡單的人。
一陣鑼鼓喧天,紅毯開道,孫巡從眾星拱月中走上前來,他擺了擺手,「刑長老這話可就見外了,這次是我登門拜訪,希望你們不覺得我唐突才好!」
「那怎麼會?孫少大駕光臨,我們這裡隨時歡迎,」刑永笑容更濃,「孫少裡邊請!」
孫巡點了點頭,進了屋,卻是立馬說道:「怎麼不見詩瑤?」
刑永愣了下,就聽到身邊的隨從彙報道:「永爺,小姐不肯出來。」
「放肆!都這個時候了,還耍性子,立刻派人去請!她不肯出來就強行把她給帶出來!」刑永喝斥道。
孫巡笑著擺手,叫住了那隨從,「不必這麼麻煩,我親自去見詩瑤!」
「這……」刑永猶豫了下,這樣其實有些不太合規矩,不過看孫巡堅持,他就點了點頭,「那好吧!帶路!」
幾人立馬來到了邢詩瑤所住的翠竹居,卻見到翠竹居外站著一個下人模樣的人。
「大小姐,求求您!求您大發善心,替天哥求個情,讓他參加家族比武……」這人自然是來找邢詩瑤求情的邢川。
旁邊則有個丫鬟,丫鬟一臉冷漠拒絕:「走開!小姐不見人!」
「求求你,讓我見一下大小姐!天哥和大小姐以前有婚約,大小姐為什麼不肯見他?」邢川焦急無比,他本以為邢詩瑤和刑天以前有婚約,邢詩瑤多少會念在昔日情分幫點忙,可沒想到邢詩瑤卻如此絕情,根本連出面的意思都沒有。
孫巡見到這一幕,尤其是聽到婚約兩個字,臉色很是不好看,「他是什麼人?婚約?詩瑤什麼時候有了婚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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