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他聽我的
夜越來越人，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人也顯得越來越落寞……
很乏累的感覺。
忽然傳來的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聲音，讓人有點錯亂。
「安心。」
我聞聲回眸望去，當再次喬偉明時，我很震驚。
他變了，曾經陽光大男生的形象全無，臉上竟還有鬍渣，些許萎靡似得狀態，三十幾歲，便沒了那麼多精氣神似得，曾經有的書香氣也都沒了……
「喬老師。」我不知道我是出於本能，還是刻意，這樣稱呼他。忍不住問，「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夜裡失眠，就到處走走。」喬偉明的聲音更加低沉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心情，不知道怎麼回應他，便岔開話題問，「最近好嗎？」
「挺好的。」喬偉明深吸了口涼氣，回答的不是很果斷。
我下意識的看了他腳上穿的鞋子，是很幾年前的舊款，皮鞋腳背的斷皺十分明顯，雖然皮鞋擦的很乾凈。
「張雪呢？我這幾年也都沒參加同學聚會。」我低下頭，倒是突然很懷念曾經似得，當初的同學，都越走越遠。已經忘記了很多事，只是單純的關心一下。
「她，也挺好的。」喬偉明說話有些吞吐。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我不敢去問了。
在他面前，知道真相，我又能怎樣呢？又能幫什麼嗎？
想知道，亞男應該比較清楚，她和很多同學還有聯繫的……
喬偉明感覺到尷尬，也不方便多留似得，看了一眼手錶，「安心啊，如果有什麼事兒，什麼需要的，只管給我打電話，電話號碼都沒換，不要搞的很陌生，例如孩子上學，或者其他的事兒，我可能都幫上忙的。」
「恩。」我很用力的點點頭，心慢慢的開了很多。或許，是因為時間的流逝，某些心境早就變了吧。
目送他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想到了很多曾青春的畫面。
感謝他，給過我那樣一個青春，暗戀的感覺也是他給的。
顧晨還沒回來，我忍不住給陳亞男打了電話，「我剛剛看到喬偉明了。」
「喬老師啊？他沒事吧？」很詫異的是，陳亞男竟忽然這樣問我。
「喬老師怎麼了？」多多少少我還是擔心的，雖然，已經看出了一點端倪。
「張雪那個死東西，看上別人了，跟他離婚了，孩子也不要了。」陳亞男很不爽的回應我，「當初好白菜就讓這頭豬拱了，學校多多少人都不爽呢。就是前陣子的事兒……」
「具體為什麼啊？」我還是有點迷糊。
「張雪家沒錢了，他爸弄的廠子倒閉了，人喬偉明又沒不要她，她過不了貧苦日子，跟一個老頭子結婚了。」陳亞男倍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放下電話的我，倚著小區大門的門柱，很難受。
不禁感慨，世事無常，世事無絕對。
曾經張雪是那麼愛喬偉明，我都以為他們會白頭偕老，但沒想到，最後竟走到這一步……
喬偉明，失眠落寞的夜行，卻走到了這裡，又看到了我。
他的心情應該很糟糕吧。
想到這裡有些苦澀，自己都顧不上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只能祈禱，喬偉明快點從陰霾中走出來。
喬偉明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又走回來了，到我面前，低聲問我，「你在這裡做什麼，看你在這裡很久了。」
「我沒事啊。」我連忙微笑，「也失眠，沒什麼的。」
喬偉明沒有繼續再問了，但也不想再次離開，很想和我說些話似得。「聽說，你和顧晨結婚了，有兩個寶寶，一兒一女，很好啊。」
「恩，相愛的人終究會走到一起，但分別也是常事兒，人總是會碰到真正愛的那一個，人這一輩子都是在做選擇，和被選擇。」我微笑著，說出這樣安慰他的話，我的心卻是揪著的。
喬偉明笑了，「你都知道了。」
「聽說的。」我憨笑回應。
「你很幸福吧？」喬偉明也瞧出了我臉上寫的憂傷，只是這話問的一點也沒水平。
「幸福啊。」我微笑輕鬆回應。
「幸福就好，顧晨也挺愛你的，當初我就看出來了。」喬偉明忍不住提起當初。
這好似也讓我看到當初顧晨眸底對我的炙熱。
「誰的人生都不完美，不要想多，早點回去休息吧。」喬偉明站直身子，示意想送我回家。
望著那一條，從小區通往我家樓道的路，我們曾一起走過的路，我笑了。
「那時候……」喬偉明想提起似得。
我打斷了他，「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雖然你比我大幾歲，但是也算年輕，因為經歷的少。」
「是啊。」喬偉明深吸了口氣，不禁也笑了。
人總是這樣，再見面，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釋懷。
我們都釋懷了。
「如果是現在的我，當初，可不會喜歡你呢。」喬偉明自然的說著，整個人看上去都說不出的愉悅。
「我也是！」我不甘示弱的回應，給了他一個白眼。
喬偉明很皮的伸了下舌頭。
「你女兒呢？」我試探著找點話題，不要浪費了這一刻放鬆心情的機會。
「我媽幫我帶。」喬偉明連忙回應，「特別可愛，聽說你有兒子，將來戳和戳和，不過，親家公，我可是搞不定。」
「他聽我的。」我憨笑著回應，說出這話，忽然間察覺到，他顧晨其實從來都沒真正的聽過我的，他永遠都屬於他自己，思想行為作風，都是這樣的。
「那改天一起帶孩子吃飯。」喬偉明繼續玩笑著。
我雖然點頭答應，但是我們都明白，很難有那一天。
「既然你不進去，我也就不在這裡陪你了，免得被誤會。」喬偉明看了一眼手錶，「我真的要回去了，明天還有課。」
喬偉明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喬老師！」我忍不住很大聲，很隆重的喊道。
喬偉明回頭微笑。
「未來會更好的。」我握緊拳頭，將拳頭放到心口。
喬偉明也很瀟洒的，握拳將拳頭放到他的心口，「會更好的。」
喬偉明離開了，一走一過，猶如我生命里的過客，只是這個過客不像項羽那個傢伙，留給了我憂傷淺淺的情絲，喬偉明，給我畫了一個句號。
快天亮了，顧晨終於回來了。
整個人都很疲憊，走到小區門口，並沒有看到我，一個人獃獃的往家走。
我跟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的沒有發聲。
走到樓道口時，他停下了腳步，拿出一支煙，坐到一旁的花壇邊，吸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忍不住了，走過去，站到他面前。
他慢慢的抬頭看我，看到我時，立刻又露出笑容，「一個人在外面等我？你是傻啊？多冷。」說罷，他扔掉了煙頭，起身把外套披到我身上，摟著我往家裡走。
「你去哪裡了？我想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談談。」我不想他反駁什麼，問話和後面的話是一股氣說的。
不由的，他停下腳步，我也停下了，就在樓道口，他看了看我，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你覺得殘月美，還是圓月美。」
儘管我知道，他喜歡殘月，但我還是回應了，「圓月。」
顧晨勉強笑了笑，「或許吧。」
我認真的看著顧晨，歪著腦袋，已經不想拿什麼證據去和他爭辯，只等他說話，他應該也清楚，瞞不了我的。
「沒有以後了，今晚是最後一次，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兒。」顧晨還是不太肯說。
「說出來，我不想這麼矛盾，所謂對不起我的事兒，指的是什麼？今晚最後一次，又指的是什麼？」我很冷靜的問他，已經到了他非說不可的地步。
「你知道嗎？明明沒事，卻揮因為解釋，而變得複雜，這樣不好嗎？繼續做相信我的顧太太，我深愛的那個女人。」顧晨很認真的看著我，那態度也是十分明確，不會說。
「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屬於我？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屬於你自己呢？」我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跟剛剛和喬偉明在一起談話時，瞬間領悟到的一種感覺，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