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說不出的情和傷
我不敢動了,身子都僵了。
透過門縫往外望,只見顧晨推開了房門,慢慢的走進來……
他還是那個樣子,肌膚還是那麼白皙,只是髮絲稍微長了,很順,很黑,眉宇間略帶滄桑的味道。
和項羽站在一起,好似比項羽的身形還好上一些,高上一點。
當他看到床邊躺著的嬰兒時,整個人都怔住了,慢慢的向前,直奔嬰兒而去。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抬手捂住了摳鼻,綳不住的想哭。
項羽先於他上前,張開雙臂攬住了他的去路,「幹嘛?那是我兒子。」
「你兒子?」顧晨有點懷疑,還沒有走近孩子,床身和柜子之間的距離很窄,幾乎完全被項羽堵住了。
「是啊,你誰啊,私闖民宅可是犯法。」項羽挺直了腰桿,氣勢也很足,只是比起顧晨那淡定若然的樣子差了一點。
顧晨反口問他,「你老婆呢?」
「出去買宵夜!」說罷,項羽拿出手機,撥通了不知道是誰的電話號碼,「趕快回家,家裡有人來了,你給看看,是不是你的野漢子!」
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顧晨還是不肯相信,「我要看看孩子。」
「你瘋了吧?你是不是來搶我兒子要去販賣啊!」項羽惱了,「你到底是誰,在不走我可報警了。」
「你老婆叫什麼名字?」顧晨不甘這樣離開,四下打量著這個房間,最後將眼神定格在露著一條縫隙的櫃門上。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不禁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子很暈,受不了他的這個眼神,深邃的彷彿有種魔力一般。
雖然我知道他看不到我,從外面看進來,只是漆黑的一片。
「我老婆叫什麼,你管得著啊?」項羽徹底惱怒了,抬起手手指指著房門,態度十分強勢,「給我走!不然報警了。」
顧晨不理會他,不知道為什麼,腳也調轉了方向,向櫃門伸出手來。
項羽知道我在這裡,抬起手臂一把抓住了即將觸碰到櫃門的,顧晨的手。「你聾子嗎?聽不到我說話啊?」
「我是聽不到狗叫的!」顧晨很不耐煩的撓了撓耳朵。
項羽激了,一把抓住了顧晨的脖領子,一拳打向他的臉頰。
顧晨身子一歪,直接被打倒在床上。
身子看上去,並沒有過多的好轉,好像還是滿身的傷痛,被打倒的瞬間,他眉心緊擰著,很痛苦的樣子,但很快便爬起身,微笑著看著項羽,「你老婆呢?」
好像已經認準了似得,他的眼神如昨日那般堅定。
「你媽的,你老是問我老婆,你跟我老有一腿是吧?」項羽氣的渾身發抖,拿手機快速的發簡訊,發完之後,將手機往床上一扔,「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兩個,媽的,我還懷疑孩子不是我的!」
看來項羽什麼都明白了。
「那你懷疑,孩子是誰的?因為結婚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顧晨試探著問道。
「滾你姥姥的個屎,我老婆跟我結婚二年了!」項羽大聲回應道,「不是我的,你們就是通姦,看我怎麼告你們。」
顧晨聽到這個,不禁有些失落了,「不是她……」
「傻逼。」項羽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顧晨來不及反映,便又是一拳上去。
顧晨很容易似得,又被打倒在床上。
我看著心疼不已,綳不住的一直落淚,好似把這些天沒有流出的眼淚,一次性流光。
心好痛,可我不能出去!
該死的項羽,他身上還很多病痛呢,氣死我了。
顧晨抬眸輕蔑的看了一眼項羽,只是笑了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又站起身,直視項羽的眼睛,冷冷道,「我找安心。」
「滾你媽的,找安心怎麼找我家裡來了!」項羽二話不說,遍把顧晨往外推,顧晨被推到房門口時,用手抓住了門。
「你在不走,我可真報警了,沒見過你這麼無恥下流的,半夜跑人家裡搶孩子找別人的老婆!」項羽很用力的去拜顧晨的左手,但不知道怎的,這力氣竟不夠了,他一惱,一腳踹向顧晨的小腹,試圖一腳給他踹出去。
顧晨被踹的那個瞬間,我崩潰了,好想推開門,去制止項羽。
顧晨被踹的,差點倒下了,但是那隻手還抓著房門,很認真的又對項羽道,「我想看看孩子,他看上去很可愛,我能走近一點嗎?」
「你是不是找病啊?」項羽徹底不想說什麼了,揪著顧晨的脖領子,將他一拳打倒在地,直接騎上他的身,沙包大的拳頭,在已經被他打的有點紅腫的臉頰上揮舞。
顧晨的嘴角流出了血漬。
他每每被打一拳,我的身子都會抖一下,最後整個人都跟抽搐了似得。
很崩潰的哭著,不敢發出聲音。
顧晨終於反抗了,左手一把抓住了項羽的手腕,惡狠狠的瞪著他,「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你在說什麼呢?」項羽笑了,笑的很大聲,「一個他媽的半死不活跟個娘們一樣的人,說不給我機會?」
「是啊,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顧晨保持著那冰冷的眼神,重複道。
項羽才不理會,打他打的很不夠似得,掙脫開顧晨的手腕,反手又是一拳。
顧晨好似被打暈了一般,他用力的晃了晃頭,忽然發力,猛地翻身,將項羽壓倒在身下,揮起拳頭便打向項羽的臉頰。
這一拳,立竿見影似得,特別的兇狠,項羽整個人都不好了,兩眼冒金星似得。
但顧晨,好似因為這一拳,身體都被掏空似得,很無力的雙手扶住了地板,深深的喘息著。
項羽用力的眨眼睛后,緩過神來,「啊……」大吼一聲,猛地起身,推開顧晨,瘋子一般的向他拳打腳踢。
顧晨無力的被踢到我所藏的櫃門邊,幾次想起身,都被項羽活生生的一腳踩到了腳下,「不給我機會?就是那麼一拳啊?」
項羽彎腰,伸手用手掌拍著顧晨的臉頰。
我已經綳不住了,隨時都想衝出去,不顧一切,看不得這樣的場面,我心愛的男人,被這樣的毆打……
等項羽打的稍微見疲憊,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嘴角出現血漬,剛剛被顧晨打的一拳讓他的臉頰很痛,又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是靠臉吃飯的,你敢打我的臉?」
「你老婆呢?」顧晨不理會項羽,抬起手,將手指嵌入櫃門的門縫之中,抓著櫃門,彷彿下一秒便要把櫃門打開了,但好像只是扶著,慢慢的站起身。
我看著他的手,綳不住慢慢的伸出手去,好像去觸摸他,好像去抓住他的手,可指尖距離到他手指不足一厘米的時候,我又打住了,強迫自己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生痛的心,咬著牙,將臉頰埋進胸口,痛哭流涕。
項羽還能把握的好,或許,這只是一個插曲,我不知道這幾個月,他們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我知道,我不出去,就可能永遠藏起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最驚心的一幕發生了。
項羽怕顧晨打開櫃門,在顧晨站不穩,單腿跪倒在地板上的時刻,又一腳踹向了他的心口。
「噗嗤……」
一口鮮紅的液體,從顧晨的嘴裡噴了出來。
我幾乎想叫出聲,這種心疼,恐怕沒有人能理解。
「不可能是巧合,安心一定在這裡,那是……」顧晨看向孩子,「那是她的孩子,一定是。」
「你有病吧?」項羽幾乎要被氣炸了。
「我想見她一面,就一面……」顧晨最後的聲音竟然都啞了,透著說不出的情和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