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個人的努力不夠用
顧晨只是苦笑一聲，「這讓我怎麼理解，理解成，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不是，顧晨，你聽媽說。」陳茹上前，拽著顧晨到了客廳的沙發邊坐了下來。
顧晨是不甘願被她拽著的，半推半就的，也就跟著過去了。
我和安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都想聽聽接下來，他們要怎麼發展……
「媽承認對不起你，可媽真的是有苦衷，和你爸爸真的不合適，你長大你應該理解。」
「乾媽！」顧晨咬著牙根還是這樣叫陳茹，「我不知道你所謂不合適，和現實，究竟怎樣，我只知道，如果愛了，就不應該放棄，你根本沒愛過我爸爸嗎？」
「不是說沒愛過，可能，不深吧。」陳茹有些慚愧，「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哪裡。」
顧晨聽到這個，腦子都要炸了，「他把我送給姑母去養，然後就消失了，這答案，你滿意了嗎！」
「你姑母……村裡？那……」陳茹怔住了，完全不知道顧晨從小所吃的苦，滿滿的愧疚之情都寫在了臉上，「我還以為，你只是打工學壞了，找了一個小姐，現在又找了個……」
「閉嘴！」顧晨暴怒，根本無法接受，陳茹這樣形容他的女人，尤其是陳亞玲，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痛苦極了。
陳茹嚇了一跳，坐在那裡不敢吭聲了。
「既然今天說到這裡，你告訴我，陳亞玲怎麼死的！」顧晨站起身，低眸俯視陳茹的眼睛，某種情絲泛上心頭一下子控制不了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有點欣喜，這意味著顧晨不會再裝了，要直接攤牌。這樣子的話，只要陳茹說清楚，或許，不會演變到最後對立的樣子。
「我，我怎麼知道呢，顧晨啊，你怎麼這麼問我。」陳茹下意識的低眸，不敢去看顧晨的眼睛，說話也結巴了，「人，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顧晨沒有回應，只是冷冷的看著陳茹。
我眉心起了褶皺，彷彿可以感覺到此刻顧晨內心的波瀾。
「再說，我也過問過，陳亞玲不是意外車禍死的嗎？」陳茹稍微鎮定，才抬眸看顧晨。「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又何苦糾結呢？」
顧晨勉強的笑了笑，「是啊。」
聽到顧晨這兩個字的回應，我的心都揪了起來，我知道，他在剋制自己，他看出了陳茹跟陳亞玲的死，還有我爸媽的死有關。
他應該是想維持原來的計劃，最後在爆出來，所以，現在不打斷再強行追問。
「安成德你認識嗎？」顧晨在看了我一眼后，又問陳茹，好像跟我心有靈犀似得。
「不認識啊，很熟悉啊，好像，哪裡聽過。」陳茹一頭霧水似得，總算想起來，連忙道，「安心問過我，是她爸媽啊。」
「對，是她爸媽。」顧晨眉心起了褶皺，沉思過後，又問陳茹，「你是不是丟了一個耳環？」
「是啊，你怎麼知道呢？」陳茹一臉茫然，「就是你爺爺奶奶送給我的那副耳環，忽然少了一隻，我也不知道弄哪裡去了。」
「真能演戲。」顧晨和陳茹聊不下去了，隨口嘟囔。
演戲？真的是演戲嗎？為什麼我覺得，陳茹不是在演戲，猛然間，想起吳大山這個人來，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什麼？」陳茹沒有聽清。
「沒什麼，我隨口問問，沒事了，我回去睡覺，累了。」顧晨轉身便要走，陳茹抓住了顧晨的手。
「我以為你搬回來，是想跟我認親的，可是你現在……」陳茹好像有點懷疑。
顧晨勉強笑了笑，「是啊，我是想認的，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接受的程度，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這麼快接受你，給我點時間吧。」
聽到顧晨這樣說，陳茹立刻又笑了，「好，好，我給你時間，快，快回去睡覺吧。」
顧晨深吸了口涼氣，看了看我和安琪，走向我們，把安琪懷裡的思思抱起來，「寶寶，爸爸摟睡覺，不管什麼事兒，都明天再說，今天好累呢。」他很溫柔的，很寵溺的去親了一口已經有點困意，沒精神的思思。
他的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包括我。
我能感覺的到，陳茹忽然給他的壓力，讓他很累。
夜裡睡不著的時候，我還在想，要不要離開了，繼續順著他的意思嗎？
好像那樣會很累，這樣的愛情，怎樣讓人堅持呢。
忽然，我的房門被打開，我聽到腳步聲，猛然回頭去，燈被打開，我才看到是安琪，看到她，我的心更難受了，她要來幹什麼？又來發泄咒罵我嗎？好吧，隨她的意……
我正這樣想，沒想到，安琪進門便給我跪下了，跪著行走到床邊，我的面前，「我沒有他，活不了，我幫你離開這裡。好嗎？」她的語氣，沒有懇求的意思，拿神態很堅定，也沒有可憐的意思。
我有點茫然了，好像能感覺到，她不是來求我的。
「你先起來。」我從枕頭下拿出手機打字給她看。
安琪沒有遲疑，直接起來了，「我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怎樣呢？」她冷冷的問我。
我低下頭，攥著手機，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才是小三，你才是第三者，你明白嗎！」安琪見我不說話，果然脾氣又上來了。
我還是不想說話，這種話聽的已經噁心了。
「你今天看到了。」安琪笑了笑，很輕蔑的上下打量我，「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別忽略了顧晨對陳茹的感情，陳茹如果知道，她的大兒媳婦，和小兒子搞，先生一個小兒子的，再生大兒子的，你覺得她能接受嗎？」
這話，一下子戳醒我什麼似得，好像我必須離開。
顧晨雖然恨陳茹，但是他是那麼的渴望母愛。
「自己想想吧，陳茹對你那麼好，你這麼樣做，陳茹會怎樣？」安琪又逼問我。
這話，也讓我又清醒了似得，是啊，她待我如此，我傷害她，也太沒有人性了。
「我是你姐，呈雲飛是他哥！」安琪又重複提出了這個我和顧晨不可能的理由。
「我明白了，種種的一切，都比我和他的愛情來得更重要，你不用在說了。」我這樣打字回復安琪。
除了顧晨的堅持，沒有任何我和他可以繼續的理由，甚至好像都是反對的聲音。
安琪鬆了口氣，「想走的時候，告訴我，我幫你。」
放下這話，她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剛好顧晨和陳茹也下樓，準備吃早餐，陳茹很殷勤的一直在把牛奶麵包香腸往顧晨面前放，「若不是不愛吃，媽去給你在做？」很小心的在問他。
顧晨一直冷著臉，沒說什麼，但卻把陳茹送來的熱牛奶端起來喝了。
「顧晨啊，你看看，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周末，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咱們一家人，一起去外面吃飯好不好？」陳茹又試探著問顧晨。
「不了，我想……」顧晨輕聲回應，下意識的看向我的方向，「我還有事的，你帶她們出去玩玩吧。」
「啊，好吧。」陳茹有點失落。
安琪抱著思思下樓，看到陳茹，漏出很燦爛的笑容，趕忙小碎步跑向她，「媽，我陪您出去散散心？」
這一副討好的樣子，也真是讓人醉了，目的性太明顯了吧，之前還沒這麼熱情的。
陳茹勉強笑笑，「好吧。」本能的又看向我，「安心，一起去吧？」
「媽，安心有身孕，她會想一起嗎？要我說，讓安心在家裡好好養胎，不要走遠才好。」安琪這樣的話，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顧晨也有點意外似得看向她，按理說，她應該不願意我離開她的視線啊，她幫我離開這裡？昨晚還在說，想走的時候，再告訴她。
「也好。」陳茹沒有硬要我去，吩咐我家裡好好休息，無聊了在附近走動走動，便和安琪收拾東西，出門了。
她們走後，顧晨看了一眼我，「安琪昨晚是不是又找你了？說什麼了？告訴我！」
我沒說話，轉身要進房門，顧晨惱了，憤憤上前堵住了我的去路，很認真的看著我眼睛，「不要讓我覺得我真的抓不住你，我一個人的努力是不夠的！給我一點力量，一丁點就好！」
聽到這話，我心忽然一沉，拿出手機打字問他，「你也覺得無力了嗎？你也沒辦法堅定了嗎？昨晚是不是又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