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別想離開我的視線
這話,像刀子一樣,直接戳我的心。
對於我而言,我對呈雲飛的虧欠,豈止是一星半點兒。
而偏偏說這話的是顧晨,我早該預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了,但沒想到,這結果來的這麼直白,這麼簡單粗暴。
他還是那個樣子,我行我素,非要把我禁錮在這個圈子裡,不讓我逃脫。
就算他此刻再問我一次,我還是不能說愛他的,物是人非,這兩個月,把我們的距離,拉的更遠了,我不能忽略我跟過他哥哥的事實,也無法忽略安琪為他的付出。他自己也剛剛說過了,安琪待他好,他不會傷害安琪,此刻說不會傷害安琪,已經不再是因為我……
不見女兒,雖然是我的痛楚,可曾經我為了見女兒,留在顧晨家裡,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思思已經不是我的了,這個我改變不了。
我怕我真的承受不了接下來的了,只能對不起了,思思。
我選擇離開,想偷偷摸摸的離開,這裡的一切,我已經沒有任何好留戀的了,陳茹說一步步來,我走了,什麼都是顧晨的。
一遍遍的這樣想,一遍遍的堅定自己的內心。
趁黑,趁客廳沒人,我拎著行李箱走了出去,摸著自己的小腹,走出呈家的大門,回頭再看,竟忍不住感慨,這裡馬上就不會姓呈,他顧晨或許也要有這樣的一天,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我的「功勞」。
所有的遺憾,所有的痛楚,所有的愧疚,都由我一個人承擔吧,這是我對所有人的交代,至少以後,除了呈雲飛,其他人我都不虧欠了。
轉身的瞬間,我忽然間撞進了男人的懷裡。
我怔住了,當看到顧晨的那張陰沉的臉時,真是很惱怒!
「別想離開我的視線。」
我抬起手臂,毫不猶豫的給他一個耳光,「欺人太甚!」
含糊不清的聲音,被他聽懂了,好像這個世界上,目前只有他能聽清我的話。他摸了摸被我打的臉頰,不禁笑了笑,沒有說廢話,直接抬起手臂指向呈雲飛的家,「回去。」
「不!」我推開顧晨,橫衝直撞的往外走。
顧晨轉身抓住了我的手腕,「哪裡也不準去!」
「你娶安琪了!」我惱怒的不經過大腦回頭沖他吼。
顧晨眉心緊鎖,有些啞言,他的啞言讓我欣喜又悲傷,我不經過大腦回頭吼的是情,他啞言的也是我們之間的情。
「我當初娶安琪,是因為安琪知道了我的目的,錄音筆我有的是另一個,安琪聽到我聽她爸爸的錄音,提醒我,她還有一個,也就是說,我並沒有那個給你聽的那個,我答應和她去領結婚證,她才不會把我的目的去講給陳茹,才會把另一個錄音筆,也就是我給你聽的那個給我。」他不算簡單,也不複雜的,很平靜的解釋給我聽。
我的頭有點疼,拿手機惱怒的打字給他看,「解釋給我幹什麼,還有意義嗎?」
「是啊,沒意義,安琪為了我吃了不少苦頭,呈魯南還找過她,差點把她弄死。」顧晨低下頭去,說這話時並沒有看我。
「那你還糾纏我做什麼!放我走吧!我沒有要殺你!」我又打字將手機屏幕放到他眼前,逼著他看。
我知道,我只說一句,我沒有要殺他,他會明白很多的,然而會權衡自己現在所觸及的位置,舍輕取重。
但是他看了之後,遲疑了下,才說,「殺我,不殺我,你一句話就能解釋嗎?立刻,馬上給我回去睡覺!在我沒想好,怎麼處理你之前,你可以安分的在這裡呆著,總是要讓你看到,兇手自己招供。」
聽到這個,我不禁毛骨悚然,難不成顧晨要對付陳茹嗎?那不是太可悲了?後來,我才知道,最可悲的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了,我們都逃脫不了命運的折磨,更深的圈套和陷阱……
「走啊!」見我不動,顧晨有些沒了耐心,不禁沖我吼。
「我已經那麼對你了,你要殺要剮隨便,如果你現在不殺我,我要走了,沒時間和你墨跡!」我咬牙打字出來給他看,拿著手機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
然而,讓我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顧晨的雙眼毫無預兆的,掉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那雙看著我的眼睛流露出的意味兒,除了痛,別無其他。
我怔住了,腳步沉了,身子竟也僵的一動不動,與他四目對視的瞬間,好像感覺到些許什麼。
他連忙側過頭去,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深呼吸后又回到了剛剛的狀態,「我說讓你回去!」
我無奈了,剛剛那一定是錯覺,呵呵。
我轉身便走,根本不想理會他。
「你就是上天派來專門治我的,對吧!」顧晨惱怒的在我身後吼,幾乎要瘋掉了,「他媽的!」
我走出小區,到路邊準備攔車,顧晨還是追了出來,「這麼晚你去哪裡!你有地方去嗎?」
這句話,有著說不出關懷的意味兒,雖然聲音很冷。
「呈雲飛外面很多房子,隨意哪個,我不能住?」我用手機打字后,直接給顧晨看。
顧晨看了之後,索性把我的手機奪了過去,冷著臉,什麼也不說,到我身旁的計程車,也被他趕走了。
我手機也不要了,轉身往路邊走,卻被他抓著手腕,硬生生的往回小區拽。
他身體沒復原,沒有那麼生猛,我用力掙扎,在借著行李箱的重量,強行拖住了。
可是他竟忽然,在和我掙扎的過程中倒了下去,閉著眼睛,跟死了一樣。
我嚇壞了,只好丟掉行李箱跑過去,「顧晨?顧晨?」見他不動,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
顧晨睜開眼睛,跳起身,又拽著我往裡面走,沒有行李箱的阻礙,他好像往前走,不那麼費力了,我用力掙扎,也沒有他的力氣大。
我被他甩回房間后,他離開了,但是沒有上樓,竟去沙發上坐著打開了電視機,雖然眼睛是盯著電視機的,可是那股子神態,分明是在晃神。
我無奈了倚著牆面,慢慢蹲下身子,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綳不住的哭泣,就這麼被屈服了似得,非要這麼折磨我嗎?
最深的愛恨糾葛,莫過於現在的我們,隔著一道牆,感受著他在牆那邊的心跳和呼吸……
第二天醒來時,我的行李箱已經被放到我床頭了。
安琪抱著寶寶在客廳里玩耍,我走出去的時候,看著蹣跚學步的思思,有點感觸,不知不覺她竟都這麼大了,我這個做媽的還真不稱職。
想去抱她,很衝動的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微笑著想迎她進我懷裡,卻被安琪攔在了中間。
安琪回眸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抱起寶寶便往樓上走,邊走,邊嬌嗔的喊,「老公,老公?你該起床洗漱了,今兒不是要跟乾媽去公司嘛。」
好一副翻身做主的姿態,在她眼裡,我又什麼都不是了,她也知道,顧晨要把呈家的東西改姓。
顧晨早就洗漱完,穿著西裝慢慢的從樓上走下來,樣子很帥氣,還是那麼迷人,只是不得不讓人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了,這麼急,能行嗎?
他邊走邊系著西裝的扣子,看到我,就跟沒看到一樣,目視前方。
陳茹從洗手間出來,也穿好了衣服,一臉幸福笑容似得,帶著顧晨直接走了,完全也沒看到我。
都走吧,一會兒我也走。
我心理是這樣想的,沒人盯著,總是容易走的,悄無聲息的離開。
但臨走前,我想和安琪談談,有些話,還需要問她。
我拿出手機,走到安琪面前,打字給她看,「袁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