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再次淪陷
車子沒有立刻開走,但顧晨也沒下車。
我轉著轉椅上前一點,想說些什麼,但好像又不能說什麼,很留戀,不想他離開,又無法開口,只得怔怔的望著他。
顧晨將手伸出車外,擺了一擺離開了。
我看著車子慢慢的開出小區,心理空落落的。
半響也沒有打電話給王媽,就在太陽底下看著他乘坐計程車消失的放心。
沒成想,王媽下來了,「先生讓我下來接你,我都不知道這麼回事,一晚上沒回來,可給我擔心壞了。」
王媽求了一個鄰居給我背上樓,她跟在後面把輪椅抬了上去。
儘管一晚上沒睡,我沒有絲毫的困意,坐在輪椅上,靜靜的望著窗外,望著小區門口,腦子裡全是他的影子。
他不是不好,只是缺少安全感,缺了一點正常溫暖的環境,骨子裡深處有些偏激……
我好像再次淪陷了,心底明白,我是真的愛了,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刻骨銘心,和曾經那一場可以放棄的愛又不同了,好像能預感到這一次淪陷將至粉身碎骨……
忽然明白,曾經對喬偉明的喜歡,那並不是愛。
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失聲大哭,忘了很多事,只想著這一份不該有的情。
控制,倫理,道德,親情都已經沒辦法阻擋這一份思念。
我告訴自己,我可以縱容自己肆意的想他。不管,他是否依然喜歡我,或許已經心死?都不從得知,也不想自主的去求證。
行屍走肉似得,在家裡,度日如年……
隔了好幾天,呈雲飛忽然來看我,帶著些許歉意來的,拿了一大束玫瑰,還有精心挑選的一份禮物,是一條很精美的項鏈,寶石很是璀璨,看上去就價格不菲。
「太貴重了,我受不起。花兒我收下了,很香。」我把鮮花拿給王媽,讓她去插好,將項鏈退還給他,很固執的看著他,不准許他說任何其他。
「好吧。」大概呈雲飛早就有心裡準備,並沒有很失落,只是笑了笑。「看來你真的,對這些都不感冒。」
「試探我嗎?我只想說,我真的不想接受。」我微笑著看著呈雲飛,「如果還能是朋友的話,不要這樣子。」
「可我不想做朋友了,這一分鐘,和上一分鐘相比更不想做朋友了。」呈雲飛繞過我,推著輪椅將我推到房間里,窗邊,不禁將雙手放到我的肩頭,很親昵的捏了兩下。
我身子僵了僵,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反感了,曾經他觸碰我,或許我也沒覺得怎樣,知道他是個君子。
可是現在,一根毫毛都不想其他的男人碰,不管是友情,還是其他什麼。
大概是看出我沒有領悟到剛剛他那句話的意思,呈雲飛補充道,「我越來越喜歡你,好像愛上你了。」
我放在輪椅上的手,抖了下,有些接受不了,「男女之間,不能有純友誼嗎?」
「我今天帶了這麼重的誠意來,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再拒絕我嗎?」呈雲飛走到我面前,擋住了我看窗外的視線。
我不得不去看呈雲飛的臉,那股子神態,恍惚間又覺得好像顧晨。
大概,我思念成魔了,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擺在眼前,都覺得像他吧。
見我沒有開口,呈雲飛忽然蹲在我面前,整齊的西裝,出了很多褶子,他的眼角的笑容亦是如此。
「我感覺,我好像心動了,有衝動的感覺,好像從愛無能的困惑中被解救了,我是一點一點的被你吸引了,愛上你的。」呈雲飛如詩的言語,讓我有點覺得肉麻。
忍不住去對比,顧晨從來不會這麼肉麻,我不喜歡他的這個樣子。
好像人總是會這樣,因為深愛過的,或是深愛著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都會成為自己的標準,或是將來的人,或是碰到追求者,都會把那個人的樣子當成一個標準,來評判。歸根結底,已經確認,自己就是喜歡那個人的樣子……
「我現在很誠意的再說哦,你不要走神。」呈雲飛拉起了我的手,仰頭十分認真的看著我,好像在配合我的年紀,神態還有些調皮的意味兒。
我正想開口,想告訴他不必說了,一切都太遲,他又遲了一步,這顆心已經被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壞男人佔據了。
好像無意識中,我給過呈雲飛機會,也沒有認為他不好,但是他錯過了。
但是卻被呈雲飛打斷了。
「聽我說完。」呈雲飛帶著與生俱來便有的自信,微笑著看我。「我含著金湯匙出身,但是我不想靠家裡,走到今天,自然也有家裡面暗中幫忙,可是我想我還是個有擔當的人,那晚的事情,我很抱歉,當時沒有做好準備,來的太突然,現在我做好準備了……」
這話,我不會接,只得把自己的手從他溫熱的手心裡抽回。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因為年紀差異,你是有學識有涵養,有思想心地善良的姑娘,第一次有個女人,讓我覺得,我配不上呢,但是我會努力的,我這個人還是很執著的。」呈雲飛保持著他的笑容,慢慢起身,彎腰來吻我的額頭。
敏感的察覺到,立刻側過頭去,躲開了,我沒有言語,只是用沉默給他答案。
呈雲飛顯得有點尷尬,站在我面前,有些手足無措,大概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遲疑了下,只好找台階,「你剛剛問我,男女之間有沒有純友誼?」
「恩。」我這才點頭回應他。
「我告訴你,可以有。」呈雲飛深吸了口涼氣,不甘願也不得不這樣說,很聰明的在給自己想執著的事情,找著迂迴的餘地。「我不會強迫你,當你是個朋友,你也可以一直當我是朋友,但倘若,你想把這份純友誼升華一下愛情,我隨時等待。」
「這是讓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嗎?」我感到有些無語,這種無語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把問題推給他。
「當然,我想你需要我這個朋友,上一次,你懇求我幫忙,我因為理智沒有幫你,以後,儘管你開口,我想沒有人回比我對你更好。」呈雲飛很認真的帶著保持著那自信的笑容。
沒等我在說什麼,呈雲飛將他的食指放到我的唇中,「噓,不要回答我任何,那樣對我會很殘忍,一把年紀,可是不容易找到這樣一份年輕的感覺。」
「你不是很喜歡包養女孩嗎?應該有愛上你的吧。」我撥開他的手,試探著說道。
「可我不愛她們。」
「我也不愛你啊。」我很不含糊的說道。
「她們沒辦法讓我愛她們,但是我想我可以讓你愛上我。」呈雲飛又很認真的回應我,不禁又笑了,「怎麼回到這個話題了,我在說一次哦,我們現在是朋友,如果朋友都拒絕,我怕你將來會後悔,多少人要抱著我大腿要做朋友呢。」話音落,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可以叫叔叔,大侄女。」
我輕笑一聲,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隨時給我打電話。」呈雲飛很急著離開了,大概是怕我又說絕情的話吧。
可他剛走沒一會兒,王媽卻拿著那一盒他帶來的寶石項鏈進門了,「安心小姐啊,那個項鏈他沒帶走。」
我有些生氣,連忙給呈雲飛打電話,「你回來,把你項鏈拿走。」
「改天吧,我已經上車了,都出你家小區了。」呈雲飛的聲音很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我只好應允他,畢竟這項鏈我不敢亂來,只好把項鏈收起來,放到書柜上,有機會再還給他。
不經意看到書柜上我爸媽照片,我稍微頓了頓,拾起來,將照片放到了床下的我的小盒子里,關於那隻耳環,我還是有點犯嘀咕。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安琪和顧晨婚期也將至,我越來越難受,這種難受和痛苦是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顧晨一直也不在見我了,電話也沒有給我主動打過,我剩下的只能是思念,看來他真的對我一點那種心都沒了,像我當初恨他那般,想果斷的結束吧。
其實這樣子,更好,不是嗎?
拆掉腳上的石膏,準備參加她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