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零章 嬰兒湯
張夢琪聽這麼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楊浩今晚的事。
張夢琪搖頭道：「沒事，只是擔心老賢而已。」
楊浩嘆氣道：「這次你來，我發現你變了很多。脾氣變得更躁了，而且很多事都不願意跟我們說。」
張夢琪滿心愧疚，站起來回道：「浩哥，現在我還不能說，因為還不是時候。」
楊浩無奈地笑道：「你也學得神神秘秘的。」
看他失望的樣子，張夢琪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可也沒辦法，因為覺得如果帶其他人去的話，鏡子說不定就不會現身了，今晚必須要從他口中問出點「乾貨」，反正篤定他是不會傷她的。
「行了。那你先回病房去吧，本來你應該跟著去錄一份口供的，我待會幫你說說，就不用去了。今天時間太晚了，我改天再去看老賢，留在這裡再看看就回家去，明天有案子上的消息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跟楊浩分開后，張夢琪走到醫院外面的小超市，買了些八寶粥，麵包，茶葉蛋之類的東西，想起拐子抽煙，又讓老闆拿了一包煙。擔心等會下來時這個小賣部關門了。就又買了一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
抱著這些東西回到病房。本來打算把白酒放在門口的，沒想到張夢嬌正好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了她，走到門口來給她開門，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
張夢嬌看到張夢琪手中的酒瓶，問買白酒做什麼，張夢琪愣了一下，這才說拐子哥肯定很累。喝點酒可以解乏。
說這話時，張夢琪心裡一陣緊張，張夢嬌疑惑地看了一眼說：「大半夜的。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張夢琪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病床邊。拐子的心思都在米嘉身上，並沒注意手裡的東西，張夢琪走過去，把吃的都放在桌上，把花生米揣進了褲包里，再把白酒放在了床下。
拐子問張夢琪，楊浩是不是也來了？我估計是楊浩給他打了電話，就把流產室的兇案給他講了一遍，拐子聽完皺眉道：「這個劉鐵根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人流室里怨氣重，我看這個案子不簡單。你也別在這兒陪著了，雖然這裡不是你的轄區，但天下警察是一家，一般人看不見鬼物，你是靈異警察，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吧。」
張夢琪心想這正好給了離開的機會，就點頭應道：「恩，我坐會就走。」
站在病床邊，張夢琪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不過這回，香味里腐臭味也重了。這兩天疲於奔波，都沒空好好看看老賢。此時，見著她的臉更瘦了，張夢嬌告訴她，老賢腹部和胸口仍然不斷滲出紅色的體液，護士每三個鐘頭就要幫她擦拭一次。
拐子說，老賢下午起就開始發燒，打了抗生素也沒有用，身體里某些部分在壞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裡，張夢嬌問去婦產科找怨魂有沒有什麼收穫。張夢琪搖頭道：「真是怪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很乾凈。」
值班醫生也說過，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鬼最多的地方肯定是流產室，因為那裡是殺人的地方。可她進入流產室之後，只覺得很壓抑，卻是一個小鬼都沒看到。
拐子一聽希望渺茫，嘴角忍不住抽動，顯然是在壓抑極大的痛苦。
張夢嬌想了一個辦法，說：「你再去看一看，也許是小鬼躲起來了」
張夢琪說：「好，我現在去找！」
張夢琪說完，拿起白酒，張夢嬌疑惑地看著，張夢琪就說拐子哥肯定也沒心思喝，拿去小賣部退了算了。張夢嬌聽了也沒再問。
張夢琪推開病房門走出去，走廊上什麼人都沒有，一片安靜。現在離三點還有一些時間，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找到停車場的管理人員，那人問做什麼，張夢琪說我是警察，跟他了解一下情況，然後把證件掏出來給他看。
下午與林輝文停車的時候觀察過，這管理員是個老爺子，大半夜的早就昏昏欲睡了，來跟他了解情況，他就當是聊天了，忙讓她進去，張夢琪說，我帶了酒，又從包里拿出花生米，老爺子臉上馬上就浮起了笑容，忙著從柜子里翻出了兩個紙杯子，張夢琪心想這酒還真是買對了，倒上酒，拆開裝花生米的袋子，倆人就邊喝邊聊了起來。
閑聊了一陣，張夢琪指著監控問他，今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過來？
老爺子說：「不是我誇，甭管這停車場一天進進出出多少人，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您要打聽什麼人？」
張夢琪心說，我要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我就不來問你了。
老爺子又說道：「要說怪人，今天還真有那麼一個。這人開的是一輛寶馬，一個大老爺們兒，開車的時候一直在自言自語，像是在跟小孩子說話，什麼帶你去玩兒啊之類的。」
張夢琪一聽，心想，這人和林輝文還真有些像，他們開的都是寶馬，都挺疼自己孩子的。
老爺子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繼續說道：「可你知道哪兒怪么？這人車裡哪裡有什麼孩子啊？他一邊說還一邊扭頭往後面看，像是真的在和後面的孩子說話似得，我看這人八成是神經有問題，你是警察，你說說看，他的駕照是怎麼批下來的？」
聽了這話，張夢琪心裡「咯噔」一下，這人該不會真是林輝文吧，忙問老爺子，是不是一個笑嘻嘻的胖子，看起來很有錢？老爺子說，可不是么，問是不是也瞧見了。
張夢琪只有敷衍著說下午的確在街上碰見過這樣一人，只是不知道和他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聊了一會兒，張夢琪一直盯著監控看，白酒喝了大半瓶，老爺子就說不能再喝了，不然沒法工作。這時，他才問是不是上面出什麼事了？剛才有幾輛警車開進了停車場。
張夢琪說了劉鐵根的事情，只是血手印和血腳印的細節沒有說，本來沒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消息的，沒想到一說完，老爺子一拍大腿，忍不住道：「該！」
這是怎麼回事？值班醫生說劉鐵根是好人，怎麼老爺子好像很盼著他死似的？
「你是不知道，這種人死了活該。這邊有一道菜，據說很滋補，叫嬰兒湯，你聽說過沒有？」
張夢琪搖頭，不過聽這名字就夠噁心的了，嬰兒湯聽起來像是拿小孩子做似的。
「就是小孩子做的湯。」老爺子的話像道閃電一樣劈過腦海，張夢琪張大嘴，胃裡一陣翻騰。
「吃活人？這是犯罪！」
「也不算活人，就是一些難產死的，早夭的小孩子。我不敢肯定劉鐵根是不是干過這事，不過八九不離十，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他拎著裝難產兒屍體的袋子，直接遞到了一輛粵字牌照的車上……」老爺子說道。
原來只是看到劉鐵根把屍體裝上了不是醫院的車上，並不是親眼看到他吃小孩，張夢琪胃裡的翻騰感好多了，不過這事也算比較嚴重了，問老爺子怎麼沒有出聲阻止。
老爺子乾笑了兩聲：「我一把年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也是喝多了一些，又見你是警察，才講出來的。」
他也有他的難處，沒有怪老爺子，這時，瞟到顯示器上的時間，馬上就到三點了，可是監控里顯示，什麼人都沒有出現，不免擔心起來，難道鏡子知道她會在監控前等著，所以不送東西來了？
突然，停車場的燈光閃了一下，老爺子說是因為電壓不對，常有的事。可是燈亮起來之後，他卻「咦」了一聲。
張夢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值班室里的兩台監控電腦上，一共有十二個監視窗口，也就是說，外面有十二個監視器，可是現在有六個監視器完全黑掉了。
張夢琪再一看時間，三點整，心砰砰直跳，他來了。
老爺子要出去看看，張夢琪沒有同意，老爺子以為她膽小，便道：「這有什麼怕的，這世上要是有鬼，地府都住不下了。」張夢琪擔心他會出意外，就讓他在這兒看著監控屏，她去那邊看看。
跟老爺子問清了那六個監視器的位置，張夢琪就出去了，走到外面，才發現那六個黑掉的監視器的區域，燈光也熄了，看來是這一片的閘被斷掉了。
對方不把整個停車場的電都斷掉，可能是怕太引人注意了。
不過剛才在值班室里，雖是在和老大爺閑聊，可眼睛不時盯著監控，根本沒看到什麼人下電梯，更沒有看到有人開車進入停車場。
難道是這個人一直在停車場呆著？該死，早該想到鏡子不會那麼大意，現在要知道鏡子是誰，只有兩個辦法，要麼今晚當場把他逮住，要麼明天慢慢查監控，不過，從他斷掉六個監控器的做法來看，估計查監控不會有什麼結果。
停車場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漆黑一片中，張夢琪打開手機手電筒，摸索著前行。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張夢琪的腳邊跑了過去，忙抬頭跟過去看，只見前方不遠處，躺著一個人，可是體形看起來，絕對是成人的身材，剛才那個小孩子哪裡去了？
「嗡……」張夢琪的手機震動，是一條簡訊進來了，打開一看，果然是鏡子發來的。
「你很準時，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待會兒還有一份。」
張夢琪飛快回道：「什麼厚禮？」
「就在你眼前。」
看到他這條回復，張夢琪失了魂一樣跑上去，待看清地上那人的臉，一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