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座下的一條狗
“嗬嗬,看來我和善太久了啊,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頭上來。”
此時,溫泉池裏的男女依舊毫無反應,被人赤果果的無視,城子銘臉色立馬陰沉了幾分,身上散發出一股很重的戾氣。
懂他的人此時都明白,坐鎮沛城多年的大佬,現在真的已經火到了極點。
“頭一次看到老大發那麽大的火,看來那兩個人死定了。”
瘦小漢子壓低聲音,在後麵竊竊私語。
“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在沛城竟然敢無視老大。”
衛東來臉上掛著森然笑容,在一旁摩拳擦掌,時刻準備上前效力。
他渾身肌肉鼓動,胳膊差不多有常人腰粗,每次伸展,上麵紋著的美女頭蜈蚣身刺青都會扭動,讓人望而生畏。
“我看不像無視,可能嚇得已經張不開嘴了吧,畢竟在我來以前,那小子就一直被排擠,由此可見,他根本沒什麽背景,當然,也可能是一直坐井觀天,不懂得外麵有多凶險啊。”
瘦小漢子嗤笑一聲:“真正的社會,吃人都是不吐骨頭的。”
杜浩然等人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先前在外麵時說的輕鬆,但當真正麵對一方大佬的時候,他們才明白,那等存在光散發出來的威勢,一般人就承受不住。
“浩然,清韻沒出來呢,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救救她?”
恭白雪就算害怕,依舊十分擔憂自己的小姐妹。
“要怪就怪那個沒腦子的家夥吧,如今麵對發火的城子銘,就算我爸來了也無能為力,坐鎮一方的地頭蛇有多可怕,你以前沒入圈子,根本不了解。”
杜浩然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聲音顫顫巍巍:“當年有個大家族的少爺仗著身份不凡,在東北得罪了一個叫劉虎的,結果直接被打斷雙腳扔在城外,那家族最後一個屁都沒敢放。”
“另外,去年有個三線城市一把手家的孩子在外麵飛揚跋扈,結果得罪了當地大佬,直接被囚禁了四十八小時,吃了不少苦頭,當時好幾個領導求情都沒用,最終驚動了省裏一位領導,才給放出來。”
“像以上兩件事的,我跟你說每年都要發生不少次,沒聽說那句話麽,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杜浩然每舉例一次,恭白雪的臉色就蒼白幾分,嚇得像小雞仔一樣的縮著脖子,哪怕披著浴巾,包間裏溫度也很高,她依舊渾身發冷。
“沒救了,城子銘看在杜少父親的麵子上沒有為難我們,已經回去可以燒高香了,但那兩個人一點背景都沒有,又正麵頂撞了他,哪怕最終僥幸能撿回條命,下半輩子可能也就隻能在醫院生活了。”
高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那個混蛋,自己找死偏要拉著清韻墊背,沒看到浩然都不敢得罪城子銘麽,他非要跳出來,難不成先前被嘲諷的太多,現在找存在嗎?”
恭白雪氣的牙癢癢,將所有火氣都撒在韓淩天身上,如果目光能夠殺人,恨不得現在就把對方殺死。
此時,城子銘一步一步來到溫泉池旁,當雙方距離在五米內,水蒸氣已經稀薄了許多,足以讓人看清裏麵男女的麵容時,他身子猛的一顫。
緊接著,就在眾人以為城子銘要暴跳如雷、血濺五步的時候,那位坐鎮一方的大佬,卻如同狗見到了主人一樣,“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城子銘深深低著頭,用平生最恭敬的聲音:“韓先生!”
“韓先生?”
在場眾人都驚訝的看著一方大佬跪在地上,卑微的樣子就像見到自己崇拜的神靈一般。
“他……他他他……韓先生?”
高康愣在當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平日裏和諸多公子哥接觸,自然聽說“韓先生”的名號,但無論如何對比,都無法將韓淩天與那個神秘莫測的“韓先生”聯係在一塊。
隻看那青年除了長相外平平無奇,絲毫沒有一方巨擘俾睨天下的雄姿,真的是那個威壓江北,令得無數像城子銘一樣草莽梟雄都俯首帖耳的人物?
衛東來等人直接嚇得跪在地上,腦袋深深低俯著,毫不質疑自家老大的話。
“韓先生是誰?”
杜浩然畢竟常年都在國外,對於江北的新鮮事並不了解,此時有些好奇。
“江北三省,他獨占其二,腳踩黑白兩界,可與斐弘博比肩的頂級大佬!”
高康顫顫巍巍的解釋著。
杜浩然目光呆滯,就像看到一個沿街乞討的窮鬼,突然轉身變成了一個身著華麗衣裳的大富豪,而且地位要比自己尊崇千倍萬倍。
猛然間形成的高低落差,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如此一來,先前韓淩天對他的嘲諷無動於衷,豈不證明,對方一直就將自己當成根本入不了眼的跳梁小醜?
一時間,所有的冷言冷語都化成一個個巴掌,以比剛才凶猛萬分的架勢,鋪天蓋地的打在他的臉上,讓杜浩然一陣暈頭轉向、難受至極,幾欲吐血。
江北三省獨占其二,腳踩黑白兩界,如此身份地位,韓淩天一個不高興,吹口氣都能讓他死的幹幹淨淨,而且事後不會有任何麻煩。
現在回憶先前種種,杜浩然隻覺得毛骨悚然,悔青了腸子。
對方不是膽怯,也不是裝模作樣,而是他區區呈文市三把手家的孩子,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的恭白雪好奇的看著韓淩天和唐清韻,暗中嘀咕:“先前一直小覷的家夥,似乎來頭真的很不簡單啊,能讓城子銘俯首稱臣,怪不得一直對浩然的挑釁愛答不理,就像人類根本不會在乎一隻螻蟻一樣。”
韓淩天泡在溫泉裏閉目養神,好半天才淡淡開口:“城子銘,剛剛要清我的場,你好大的威風啊。”
“我……我我我……”
城子銘嚇得身子一顫,額頭冷汗簌簌直落。
“今天在甫雲會館,我似乎也沒看到你吧,嗬嗬,現在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嗎?”
韓淩天睜開眼睛,平淡的聲音依舊那麽讓人如沐春風。
但此時聽在城子銘耳朵裏,卻不亞於一柄柄寒光冷冽的刀子,稍有不慎,就會落下封喉。
“韓先生,今天我正準備去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個情報,此事關乎重大,讓我不得不暫緩腳步,而剛剛清場,隻為了空出地方,叫來當事者細細詢問啊。”
城子銘壯著膽子開口,說話間,回頭使個眼神,讓手下將一名皮膚黝黑,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帶上來。
“各位老大,俺就一個農民,不敢有任何撒謊,今早俺上山準備采些木耳、蘑菇啥的,結果看到死人穀那裏有五彩華光出現,據老一輩人的說法,那裏可能有好東西現世哩,但去了幾批人打探,最終卻一個都沒有回來,我勸你們也千萬不要去啊,死人穀那個地方邪的很!”
中年漢子十分緊張,滿頭大汗,磕磕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韓先生,此事一旦證明真假,我將立馬稟報,絕不敢有一點私藏!”
城子銘拍著胸脯,一臉虔誠。
“若真有好東西現世,你會告訴我?”
韓淩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日月可鑒,小人對韓先生絕對忠誠。”
城子銘諂笑著對天發誓。
韓淩天陷入一陣沉默,麵容被蒸汽籠罩,讓人看不出在琢磨什麽,他不說話,城子銘等人自然不敢出聲。
場內安靜了好半天,韓淩天打破平靜:“好,那我就看一看死人穀有什麽貓膩,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
說到最後,他雖然在笑,但眼中的冰冷卻如同實質。
“小人隻是韓先生座下的一條狗而已,哪敢欺騙主子!”
城子銘再次嚇得渾身一抖,如今對韓淩天可謂敬若神明。
韓淩天回頭對唐清韻笑了笑:“清韻,我一會兒給蕭詩巧打個電話,讓她來負責安保,你暫時就留在山莊等我吧。”
“好。”
唐清韻乖巧的點著腦袋,小臉被熱氣蒸的紅彤彤的,十分可愛。
“恭姐,我有事離開一會兒,清韻就麻煩你照顧了。”
韓淩天來到恭白雪麵前,對她點了點頭便徑直離開,期間沒有看杜浩然和高康一眼。
城子銘隻覺得劫後餘生,微微鬆了口氣,然後畢恭畢敬的帶著韓淩天離開,同時給唐清韻等人安排了最好的臥室。
“看樣子他不打算深究我們了?”
高康從未覺得自己被無視有那麽爽,當即鬆了口氣,但有些奇怪。
正常來說,能夠坐鎮兩省的人物,得罪他的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家破人亡都很正常,可韓淩天卻就那麽拍拍手離開,實在有些反常。
“畢竟家父杜宣澤,哪怕他韓先生也要給幾分薄麵吧。”
杜浩然訕訕一笑。
“別太把你爹杜宣澤當回事,韓先生什麽身份,沈長興得罪了他,結果直接被踩死,沈家那頭屁都不敢放,嗬嗬,若非他看在自己女人和你女人的姐妹情麵上,沒有去深究,現在就等著叫人給你們收屍吧。”
瘦小男子落在後麵,聽到他們對話,當即毫不留情的冷笑一聲。
“沈長興都被他殺了……”
杜浩然瞳孔一縮,終於明白能夠威震兩省的人物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