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毀解藥
“你保命的手段倒不少。”
韓淩天低頭看著小腹上插著的銀針,將馬上碰到向茂才的手收了回來。
“小子,中了斷魂散,那麽接下來你隻能變成一條最聽話的狗,不然,在半小時內沒有服下解藥的話,你會死的很慘。”
向茂才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吹了吹手中布袋表麵的浮灰,成竹在胸的樣子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位列暗界地榜,被世人稱為索命閻王的他拳腳並不強,真正讓人懼怕的地方在於那堪稱無孔不入的毒功。
灰色木盒平時隻作為一種常規手段,算不得太高深的東西,但斷魂散則不同,由上百種多種毒物花費大量精力和金錢配置而出,成分複雜到了極點,隻要潛入人的體內,除了他以外無人能解。
其威力,不亞於海老爺子所中的新型毒素,甚至從某些方麵來講略勝一籌。
見場麵被控製住,海明鳶終於能鬆口氣,看向韓淩天冷冷一笑:“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你非要多管閑事呢。”
“斷魂散?很厲害的東西嗎?”
韓淩天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
“不算厲害,也就曾在一夜間不聲不響的毒殺兩名太初境六重,八名太初境四、五重的宗師,五十六名王級武者……”
向茂才的話不等說完,立馬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隻見韓淩天臉色毫無變化,慢條斯理的拽出小腹上的銀針,捏在手裏看了看,嘴角漸漸上揚。
“就憑你也敢妄圖用毒威脅我?”
“你……你你你你為什麽會沒事?!”
向茂才頓時目露驚懼,嚇得渾身一軟往後踉蹌了幾步。
他簡直無法理解,為什麽平日裏無往不利的毒會在今天全部失效。
明明親眼看到塗了斷魂散的銀針已經插入韓淩天身體,可為什麽對方會一點事都沒有?
看著韓淩天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向茂才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懼怕,輕緩的腳步聲仿佛雨天驚雷,狠狠敲打在自己的靈魂上。
“很奇怪麽,你自以為高明的毒,其實在我眼裏與外界的尋常貨色沒什麽區別。”
韓淩天眼中冷光乍現,聲音如同從九幽深淵中傳出:“解藥拿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你……你停在那裏,不然……不然我馬上毀了海老爺子所中毒的解藥!”
向茂才瘋狂搖著頭,抓住布袋的手攥緊了幾分,一直視人命如草芥的他,第一次出現如此害怕的情緒。
那種不安一經發芽,便瞬間占據了整個腦海。
“我要殺了你!”
突然,一個歇斯底裏的聲音傳出,海明鳶麵露狠色,咬著銀牙舉刀朝韓淩天的後頸砍去。
她眼中血絲密布,猶如一隻發瘋的野獸般大聲嘶吼:“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多年布局一朝傾覆,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落差,隻一瞬間,那種無法言喻的滋味便摧毀她的理智。
韓淩天絲毫沒有回身的打算,那種程度的攻擊看都不值得看一眼。
“姑姑!”
此時,海熙嬌喝一聲衝入房間,當見到裏麵情形,她嚇得俏臉瞬間失去血色,緊接著張開雙臂毫不猶豫衝到韓淩天身後。
“你不要一錯再錯啊!”
“要死我就成全你!”
海明鳶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如若失敗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原諒,當即不顧一切,手中匕首直直刺出。
海熙嚇得閉上眼睛,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
幾秒鍾後,她察覺到一滴滴溫熱的液體在額頭滾動而落,但該有的疼痛卻並沒有出現。
下一刻,海熙馬上睜開眼睛,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多出一張大手,正將襲來的匕首牢牢抓住。
殷紅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像一朵朵花瓣在她額頭上渲染開來。
海明鳶的攻擊被阻當即瘋狂掙紮,可匕首如同被老虎鉗夾住根本紋絲不動。
“能破宗師護體勁力的匕首,材質非凡啊。”
韓淩天右手傷口加深加重,鮮血流淌不止,臉色卻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小先生,你……你的手……”
海熙馬上回頭,一臉緊張的看著韓淩天,淚水含眼圈,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無妨。”
韓淩天笑了笑,自己若非右手骨骼受損影響動作,剛剛也不會被輕易傷到。
“另外說一下,其實你不用跑來擋著。”
“我……”
海熙俏臉一紅,低頭咬了咬嘴唇。
與此同時,稍稍落後一些的海明羨帶人衝入房間,二話不說直接讓護衛上前將海明鳶圍住。
“熙兒,你沒事吧?”
看到海熙額頭上鮮血淋漓,海明羨表情一變,馬上衝到自己女兒身前,滿臉的關切。
“我沒事,但小先生卻受了傷,爸,你快找人幫他包紮一下。”
話剛說完,海熙身形便一個搖晃向後倒去,強烈的疲倦如層層高疊的海浪般,不斷席卷向她的大腦。
長時間奔波勞累與高度緊張所帶來的影響,在此刻終於爆發。
韓淩天眼疾手快立馬將她扶住,兩人四目相對。
“小先生,我沒事的,我……”
海熙俏臉蒼白,揉了揉太陽穴準備掙紮站好,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
“懷柔,你扶她回房吧。”
韓淩天出手點在海熙幾個穴位上,讓其直接昏睡,然後交給一旁的莊懷柔。
“好,你也要記得處理自己手上的傷。”
莊懷柔點了點頭,扶著海熙轉身,臨離開時,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韓淩天手上傷口。
若非自己要求,韓淩天也不會經曆今天那麽一檔子事,現在他們可能正平平安安的在某個景點遊玩。
“小先生,辛苦了!”
海明羨見韓淩天手上鮮血淋漓,自己同樣十分愧疚。
“不值一提的小傷,你先處理家務事吧。”
韓淩天無所謂的笑了笑,讓開身子。
“我絞盡腦汁給老爺子偽裝成自然死亡,可誰能料到,會多出那麽大個變數,既然事情已經傳了出去,那我無話可說。”
此時塵埃落定,海明鳶狠狠瞪了韓淩天一眼,旋即將匕首扔下,也不狡辯什麽,坦然麵對一切。
“大姐,你竟然為了一個家主的位置,而去謀害父親!”
海明羨一臉沉重,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也不知是氣是惱。
“他不配當我父親!”
海明鳶再次激動,臉色漲紅:“我一生未曾婚配,將畢生精力都奉獻給海家事業,可最終得到了什麽呢?”
“隻得到了他的一句幼子守業!”
“祖宗留下的傳統,他……”
海明羨立馬解釋。
“住嘴!你根本就不懂!”
海明鳶將他的話打斷:“從小你得到的就比我多,榮譽、關注、親情等等等等,你有了點商業成績就被他拿出炫耀,可實際上呢,你根本不及我能力的三成,但此前,我從未聽他誇讚什麽,哪怕一句都沒有!”
“其實我都明白,自生得女兒身的那一刻開始,老爺子便瞧不上我,說什麽幼子守業其實無非重男輕女!”
“而我的努力呢,就因此被貶的一文不值!”
“……”
海明羨陷入沉默,顯然被說中了實情。
“現在不替他解釋了麽,嗬嗬嗬嗬……”
海明鳶淒然一笑:“沒有誰天生就壞的,那種無論努力做什麽都得不到回報,最終卻反給別人當做嫁衣的滋味,你能懂嗎?”
“我……我能懂……”
話音一落,海明羨眼神跟著飄了一下。
“懂?”
海明鳶好像聽到了什麽天方奇譚,不由得嗤笑一聲:“你從小就被全家捧在手掌裏,如眾星拱月般的活著,能懂什麽!”
“大姐,父親確實有些地方做的不公平不公正,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啊!”
海明羨攥緊拳頭,一臉哀痛。
“一家人?哈哈哈哈……”
海明鳶抬頭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淚水墜落,笑容苦澀。
見他們吵架,向茂才借此機會偷偷向窗口移動。
韓淩天抬腳一踢,地上的匕首頓時化成一抹寒光暴射而出,直接插在向茂才鼻子前麵三厘米的地方,嚇得他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動彈半分。
“解藥拿來,我給你個痛快。”
平淡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
“解藥可以給你,但必須放我一條生路,不然海老爺子同樣活不了!”
向茂才色厲內荏。
“你用毒害人便留不得,況且,我不喜歡和人講條件,同樣也不喜歡被威脅。”
韓淩天眼中冷光如若實質,手中把玩著那枚銀針,一步步朝著向茂才走去。
“你……你……”
向茂才咬了咬牙,自知活著無望,最後一發狠鼓動體內僅剩的勁力將手中布袋直接摧毀,一時間粉塵四溢,在空氣中飄飄灑灑。
“既然你不放我一條生路,那老子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能做出滅門慘案的人,真要發瘋,哪怕對自己也可以下狠手。
“好,哈哈哈哈哈,做的非常好!”
海明鳶喜形於色,可見對海老爺子的恨深到了什麽程度。
“混蛋,我要殺了你!”
看到解藥被毀,海明羨氣的麵紅耳赤,一個箭步衝向向茂才,抓住他的衣領瘋狂搖晃。
最後一點勁力用去,再加上身負重傷,此時的向茂才並不比常人強多少,被海明羨抓著摩擦,他卻狂笑一聲:“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人死亡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
“要怪就怪他吧,哈哈哈哈!”
“小子,跟我索命閻王鬥,任你本事如何不凡,但終究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