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破銅爛鐵
“破銅……爛鐵……”
餘戶看著韓淩天,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隻覺得一股寒氣直衝脊梁骨。
那是在省城兵器榜排名第九的鋈嵐,多少人打破腦袋爭奪的寶貝,價值根本不可估量的啊!
“唰!”
被韓淩天扔出的鋈嵐刀暴射而出,化成一抹冷冽寒光,如箭矢般,攜夾著駭人驚悚的威力,朝著錢嘉許襲去。
錢嘉許臉色蒼白,渾身冰冷,就如同身處深淵被凍僵一樣,動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越發放大、清晰的刀刃。
他脖子上青筋鼓動,拚命的吼叫,可卻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嘶啦!”
一個輕微的細響,鋈嵐刀整個沒入牆內,隻剩下一小點尾部顫抖不止,發出陣陣嗡鳴。
一點鮮血,從上麵滴落而下。
錢嘉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下一刻,整個人轟然跪倒在地,同樣麵朝韓淩天。
“嘶!”
錢嘉許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隻剩下驚慌與後怕。
他摸了摸臉,頓時,手掌上布滿溫熱刺眼的鮮血。
剛才隻差一點,如果偏差個一兩厘米,那一刀爆頭,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看著沒入牆壁的鋈嵐刀,他絲毫不懷疑那一下的威力。
“隻一下就被嚇軟跪倒在地了?”
韓淩天走向錢嘉許,表情似笑非笑,聲音淡淡:“你的膽量就和你的醫術一樣,不堪入目。”
“別以為身手了得就能怎樣,你……你以為自己有醫術?笑話!”
錢嘉許色厲內荏:“剛剛在裏麵,那一手就算神醫親臨都施展不出來,莫非你要說,自己比神醫強嗎?!”
“強不強暫且不談。”
韓淩天眉梢一挑,聲音平靜中夾雜著一絲不悅:“但我平生最恨庸醫,尤其自以為是、草菅人命的,就比如你。”
“不許傷害少主!”
餘戶甩了甩腦袋恢複幾分清醒,雖心頭沉重而又驚悚,但眼看韓淩天向錢嘉許走去,他不顧一切的再次出手。
下半身不能動,又沒有鋈嵐刀在手,餘戶隻能拚盡雙臂力量,從地麵跳躍而出,旋即伸出沙包大的拳頭,朝著韓淩天的後腦轟砸而去。
喬若涵驚呆了,餘戶那一擊出其不備,畢竟誰能料到,他腳筋被挑斷,依舊有不俗的戰鬥力,再加上偷襲,常人若被擊中,腦震蕩、腦淤血都是輕的。
“嗬……”
在他出拳的一瞬,韓淩天似乎早有預料,嘴角微微上挑,反手也是一拳。
“嘭!”
拳對上了拳,碰撞聲有些低沉,宛如悶雷。
餘戶臉色狂變,在那一擊下,有碎骨從皮膚穿刺而出,顯然,整條胳膊斷了!
他倒飛而回,狠狠撞在走廊另一麵牆上,雖沒有痛苦的吼叫,可臉色早已經扭曲到了沒有人形的地步。
再一抬頭,餘戶盯著韓淩天,眼中隻剩下無盡的驚悚和畏懼!
“怎麽可能,他的實力至少在王級中期!”
剛才那實打實的一拳,餘戶已經覺得不像人力能使出的。
就如同螻蟻在麵對雄獅、大象時,是那麽的無力,那麽的不可匹敵。
他的實力不錯,但與韓淩天相比,都難望其項背。
“……”
錢嘉許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表情呼吸動作都跟著凝滯。
與韓淩天瞬間挑斷餘戶腳筋帶來的觀感不同,剛才那拳對拳的一幕更加簡單粗暴血腥!
此時,他的腦海中就仿佛被無數轟炸機爆破,嗡嗡作響。
曾幾何時,餘戶在他眼裏是無敵的存在,隻要動手,就沒有不勝利的,而且每一次都像吃飯喝水似的,輕鬆的不能再輕鬆。
但今天,就在錢嘉許麵前,餘戶一敗塗地,而且輸的極慘!
“裏麵的病人已經醒了,你去認個錯,然後跪著滾出去,今天的事就算了。”
下一秒,韓淩天淡淡看向錢嘉許,輕飄飄的開口。
“認錯?你讓我認錯?”
錢嘉許仿佛聽到了最難以置信的話,旋即深吸口氣,強壓下自己的畏懼和驚慌,咬牙開口:“成王敗寇,餘戶打不贏你而落個殘廢,我認栽了,但……”
“對於一個必死的人,我為什麽要認錯,你莫非已經真的以為,用點障眼法就把他治好了不成?”
“假的就是假的,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理智告訴錢嘉許,韓淩天並沒有真的治好病人,他不能如此屈服,更不能怕,否則,事情一旦被錢家聽到,他的印象分會驟減。
錢家是一個超級龐大的家族,各脈各支競爭的無比激烈,尤其年輕一代,更是競爭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他不能有任何一個黑點,否則,絕對會被有心人無限放大。
另外,錢嘉許覺得,眼前的小子再厲害,也不能和錢家相比吧?
省城錢家,哪怕放眼全國都相當不俗,他就不信,那小子真敢無視。
“你確定是障眼法?”
韓淩天笑了笑,眼神玩味。
“我熟讀各類古籍,也親眼見識神醫出手,是真是假一眼便知,你要我去認錯,說白了就是借機踩我上位!”
錢嘉許從地上站起來,冷靜了一些:“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不去揭露你的小把戲,你也別找我麻煩,大家算兩清,可以嗎?”
他十分堅信,韓淩天會點頭的。
畢竟,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去主動得罪偌大的錢家,而且,是在自己理虧的時候。
“當然……不行!”
在錢嘉許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韓淩天安靜的搖了搖頭:“去和病人認錯,然後跪著滾出去,沒有第二條路可挑。”
“你……”
錢嘉許死死咬著牙,對方的強勢,完全出乎所料。
“瘋子,你個找死的瘋子,得罪少主,你絕對會後悔的!”
餘戶咬牙切齒的看著韓淩天。
年少輕狂目中無人,那副強橫的模樣,完全是要將天捅破啊!
莫非他真的以為,王級中期就可以橫著走了嗎?
在錢家,王級後期的客卿都有幾位!
錢嘉許與韓淩天對視,沉默許久,幾個呼吸後,他聲音都略有些嘶啞,也冷了下來:“非要魚死網破?!”
“我如果去認錯,你的把戲被揭穿,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他依舊在掙紮!
與此同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夥醫生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怎麽樣,那人是不是死了?”
錢嘉許眼前一亮,瞬間揚眉吐氣:“剛剛說什麽來著,我都救不活,其他人更沒戲!”
“錢少……”
穀院長表情有些尷尬,欲言又止。
“沒事,你不用自責,那人的病沒得救,必死,換誰都不行!”
錢嘉許看著好像在安撫穀院長,實際上卻輕蔑的瞥了韓淩天一眼,仿佛在嘲笑對方的無知。
假的就是假的,裝再像也變不成真的,等到最後,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穀院長聞言,頓時老臉一紅。
先前他和錢嘉許的看法一模一樣,對那位喬若涵的師傅,也百般的瞧不上,認為隻是一名巧舌生花的江湖騙子。
畢竟,自學又非院校出身,怎麽看都有些可笑。
但真正情況卻……
“錢少,經我們全方麵的檢查,病人體征已經恢複正常。”
先前給病人施針的主任醫師走了出來,順便拿出一遝報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錢嘉許表情驚變,一把搶來報告不斷翻看,上麵白紙黑字的一條條數據,讓他臉色愈發難看。
“錢少,我們醫院的檢查儀器都是最新的,不可能出錯。”
喬若涵笑嗬嗬的雙手抱肩,在一旁不輕不重的補充了一句:“再說,障眼法也瞞不住科學的眼睛啊。”
錢嘉許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像丟了魂兒一樣。
事實勝於雄辯,什麽障眼法都是他自欺欺人罷了,那小子確實有真憑實學。
用簡單方法便治好了他認為無可救藥的病,顯然,對方的醫術已經出神入化,比他高了好幾個層次不止。
“小先生醫術不凡,剛才多有得罪,實在是我們做事唐突。”
“是啊,你要有什麽不滿就說出來,我們會盡最大努力補償你。”
“不愧是喬主任的師傅,年紀輕輕就有此等醫術,佩服,由衷佩服!”
“長江後浪推前浪,是我華國的福氣啊!”
穀院長帶著幾名主任醫師走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為先前趕出韓淩天事而後悔。
每一句讚揚韓淩天的話,都像是一個巴掌扇在錢嘉許臉上。
當即他顏麵盡失,再也待不下去,轉身就要灰溜溜的離開。
“錢少,現在認錯吧,不然再有一劍飛出,可就不會偏了。”
突然,韓淩天指了指蘇醒的病人,平靜開口。
錢嘉許瞳孔一縮,死死咬著牙。
真要認錯,那他回去也完蛋了,相比下,他寧可斷一隻手一隻腳。
雖說周圍沒有什麽人走動,但他可以確定,無論做了什麽,錢家那頭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根本瞞不住。
“今天的事如果就此作罷,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錢嘉許走到韓淩天麵前,將聲音壓的很低很低。
“不需要。”
韓淩天依舊搖頭,毫不留情。
“你……”
錢嘉許雙拳猛地緊攥,臉色鐵青一字一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錢少有什麽底牌,盡管使出來看看。”
韓淩天一臉的無所謂。
“別以為餘戶敗了,我身旁就沒人可用,此番來濱海是帶任務的,我要找一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錢嘉許眯了眯眼,聲音驟冷:“你不怕我找到他後,在回來報複你?”
“切,什麽大人物,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啊。”
喬若涵依靠在牆上,一臉的不屑。
“人家的名字我不配知曉,老爹和他師傅喬神醫都尊稱其為韓先生。”
錢嘉許恢複幾分底氣,臉上帶著一絲絲得意:“聽聞他的醫術鬼神莫測,救人如囊中取物般簡單,在濱海名氣很大,省城也留有許多傳奇故事。”
“你可要明白,一名醫術高手所擁有的能量是何等可怕,再糾纏下去,要不了多久,你會很慘很慘。”
韓淩天聞言,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姓錢,名醫榜第一,我說為什麽有些耳熟呢……”
他喃喃自語。
“等等,你說的是韓先生?”
包括穀院長在內,眾多醫生護士都是眼前一亮,對那三個字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