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釵頭鳳
店家站在一旁冷笑不止,以他多年的經驗,又怎麽看不出來那對破鐲子的深淺。
何寶華也在搖頭歎氣,一萬塊雖說不算什麽,但買贗品多少對麵子是個打擊。
待會兒他可要拉著點,以那天酒吧說動手就動手的表現,保不準韓淩天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在場眾人中,沒有一個相信韓淩天的話。
就在他們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中,韓淩天默默將手中的白玉手鐲舉到頭頂。
圍觀者看著他的動作,不禁露出譏諷的笑容。
燈光下,白玉手鐲裏麵的雜質更加明顯,可以說密密麻麻,哪有什麽珍品的樣子。
就在他們等著看那小子如何出醜的時候,韓淩天猛的鬆開手。
白玉手鐲轟然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粉末。
“摔了?”
“什麽情況?”
“那小子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
眾人看的雲裏霧裏,更加摸不著頭腦。
“淩天,一萬塊買的呢,你是有錢燒的麽,假的也不能說摔就摔啊。”
唐清韻眼看著韓淩天禍禍錢,不禁氣的撅著小嘴。
“白玉手鐲確實垃圾,我說的珍品,指的可不是它。”
韓淩天嘴角上揚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不是白玉手鐲,那你摔得粉碎,莫非是為了裏麵的雜質?”
何寶華表情古怪。
其他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到地上,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粉末,妄圖找出什麽異常。
“非也。”
韓淩天笑了笑,當即不在賣關子,直接拿來一旁黑不溜秋的木盒。
木盒用來盛放白玉手鐲的,長約十五厘米,高約五厘米,內有黑襯布,表麵幹幹巴巴,麻麻咧咧,一點都不圓潤,放在玻璃櫃上絲毫不引人注目。
白玉手鐲能賣個五百,而木盒則分文不值。
韓淩天嘴角一挑,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的雙手分別在木盒六個麵上施展點蒼指。
緊接著,一陣機括聲不斷傳出。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黑不溜秋的木盒應聲打開,從中間一分為二。
韓淩天伸手從裏麵拿出一張老舊泛黃的宣紙。
眾人見到那一幕,紛紛瞪圓了眼珠子。
“我嘞個去,竟然真有名堂!”
“那是什麽?”
“居然真的另有玄機!”
“不是吧,藏的那樣深,莫非真是什麽珍品?”
何寶華按耐不住,湊了上去:“讓我看看。”
韓淩天笑了笑,直接將宣紙交給他。
何寶華顫抖著雙手將老舊宣紙打開,看到上麵的字時,虎軀一震,眼中精光暴漲,失聲大喊:“臥槽!”
眾人麵帶好奇,也跟著湊了上去。
“寫的什麽?”
“好像是一首詩……”
詩?
店主剛剛有些緊張,但聽到別人說是詩以後,立馬露出輕蔑的笑容。
“嗬嗬,我當什麽寶貝,原來是一首詩而已,先不說真假,清朝的東西本就不值什麽錢。”
他一句話說出來,非但沒有得到認同,反倒招來一陣白眼。
不少人看他的目光,就跟看煞筆一樣。
“不值錢?”
何寶華的聲線都在顫抖,激動的展開宣紙:“上麵的小詩,是宋代文學家陸遊的親筆,聞名於世的《釵頭鳳》!”
“什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店家哪裏會相信,當即撥開人群湊上前去。
結果隻看一瞬便瞪圓了眼珠子,渾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一張臉變得紫黑,如同被人抽腫了一樣,那叫一個精彩。
不止店家一個,在場的其餘人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眾人剛剛都在對韓淩天冷嘲熱諷,把他看成無知菜鳥,徹頭徹尾的冤大頭,非要將一對破手鐲當做珍寶。
哪料到最後,真正的傻子原來是他們。
任眾人費盡腦筋也猜不到,那個黑不溜秋的木盒居然另有乾坤,藏著宋代文學家陸遊的親筆賦詩。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寥寥幾語,便寫出了一段堪稱千古絕唱的愛情,隻可惜最後是以悲劇收場。”
何寶華拿著宣紙的手不斷顫抖,在一旁哀聲歎氣,倒像是借景抒情。
他的話落在眾人耳朵裏,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敲打著他們的心髒。
南宋四大家中陸遊的親筆,而且《釵頭鳳》作為代表,價值簡直不可估量。
韓淩天非但沒有被騙,反而大大的撿了一個漏!
當下不少人都開始懊惱,剛才他們如果出手花幾百塊將東西買下,現在也不會在那眼巴巴的瞅著,捶胸頓足。
賣家男子見大家都如此吃驚,撓撓頭,訕訕問了一句:“怎麽,那東西很值錢?”
聽到他無知的發問,有幾個人不禁冷笑。
“值錢?”
“宋代陸遊的親筆,而且是被稱為千古絕唱的《釵頭鳳》,根本都不能用錢去衡量!”
“對了,我記得國外有場拍賣會曾有唐婉親筆的《釵頭鳳》出現,最終足足拍出了上千萬的價格!”
聞言,賣家男子心髒一顫,差點當場去世。
他原本以為把拙劣的玉鐲賣出一萬,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但誰能料到,竟因此錯失了最珍貴的寶貝。
當下,他心底裏那叫一個懊惱,如果時光倒流,他肯定不會把東西拿出來賣。
韓淩天笑著搖了搖頭,常人如何能猜到價值千萬的東西,會藏在一個黑不溜秋的木盒中,而且上麵用做工拙劣的玉鐲做掩飾。
再者說,如果不用些特殊手法,木盒根本打不開。
至於強拆?
裏麵有多重機括,使用暴力隻會玉石俱焚。
“不對啊,你剛才說的拍賣會我有些了解,人家賣的不止一張宣紙,我記得帶有陸遊和唐婉當年的信物,一支玉釵!”
突然,一直沒有說話的店家仿佛找回所有力氣,直接蹦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譏笑:“換句話說,一張宣紙撐死價值百萬,那支玉釵才是重頭戲!”
看到韓淩天沒法賺到那麽多,賣家男子鬆了口氣。
其他人同樣如此,千萬級別實在嚇人,但一張宣紙價值百萬,他們倒是勉強能接受。
“幸好,隻有一張宣紙。”
“對啊,不然價值千萬,我真能悔青腸子!”
“宣紙和玉釵在一塊組合因為意義非凡才值錢,照我看,單單一張宣紙可賣不上百萬!”
他們不斷搖頭,眼神出現一絲嘲弄,頗有種我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的心理。
韓淩天麵不改色,從黑不溜秋的木盒中,再次拿出一個小物,同時淡淡出聲:“你們說的玉釵,可是它?”
眾人徹底傻眼,店家老板長大了嘴,差點驚掉下巴。
誰能料到,木盒裏麵的東西竟然配套的!
何寶華用更加顫抖的手接來玉釵,眼神恨不得貼在上麵打量。
釵以玉為骨,以金為膚,上有精美雕刻,尾部為珠翠和金銀合製兒成的展翅鳳凰,其形富有神韻,其下吊墜穿滿緋紅色寶石,在燈光下耀眼奪目。
“宋代的,而且絕對出自大師手筆!”
好半天後,何寶華給出驚人答案。
店家等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現在韓淩天不僅湊成一套,關鍵在於,陸遊手中的信物和詩,絕對比唐婉的更有價值。
“鳳頭釵,釵頭鳳……”
一旁的唐清韻喃喃自語間,抓住韓淩天的手不禁握得更緊。
“淩天,我服了,徹底的心服口服,不得不佩服你眼光真毒!”
何寶華對韓淩天豎著大拇指,一臉感慨:“同桌好幾年,我都沒看出你藏得那麽深,不簡單,真不簡單!”
“我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韓淩天嘴角輕揚。
“打死我也不信你那是蒙的,剛才大家都說贗品,隻有你堅持說它是珍品。”
何寶華聳了聳肩。
韓淩天淡淡一笑,也沒有否認。
其實,當年的他確實平平無奇,不存在藏不藏拙。
“淩天,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琪朵的生日禮物沒準備呢。”
唐清韻上去將東西收好,找了個借口離開。
上千萬的東西放在手裏,不怕賊搶,但怕賊惦記。
“好,都依你。”
韓淩天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秀發,轉身看向何寶華,淡淡一笑:“我下午有點事,改天再找你聚聚。”
“好,那麽長時間不見,我們真該好好喝一頓。”
何寶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著三人離開,店內傳來一陣哀嚎。
“蒼天啊,上千萬就那麽沒了!”
店家欲哭無淚,早知木盒裏麵另有乾坤,別說五百塊,就是五百萬收下來也不虧啊!
賣家男子更痛苦。
得到一萬塊時,他隻覺得韓淩天像個大傻子,可誰知人家一轉手就從裏麵掏出價值千萬的東西。
當下他的小心髒猛的一抽,直接昏死在地。
唐清韻從聚寶閣出來,依舊有些如夢似幻。
前些日子她被五十萬欠債搞的身心俱疲,每天為生活奔波,拆了東牆補西牆。
但自從跟了韓淩天以後,她發現賺錢就跟喝水那樣簡單。
“我的校花大人,才一點點錢就承受不住了嗎?”
韓淩天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笑嗬嗬的走到法拉利前,將車前蓋打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鈔票。
“接下來,要屏住呼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