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親手掛匾
雙方劍拔弩張,天空都顯得陰沉許多。
段蒼羽瞪著韓淩天,喝道:“韓淩天,你廢了我大兒子段溱天,如今又打傷了我的二兒子段玉斌,此仇不報,我段蒼羽誓不為人!”
“嗬嗬,誓不為人的前提是你還算個人。”
韓淩天戲虐一笑,眼神逐漸陰冷,“段溱天帶人逼婚挑釁在先,被廢也是咎由自取,再說,那是白家大少爺功勞,我可不敢妄自領下。”
“至於段玉斌,剛剛大家都看見了,他主動找我來場公平決鬥,生死各安天命。”
“還有,你們段家吞下黃埔家不少產業,我身為黃埔家的孫女婿,幫著收點利息,應該不過分吧?”
聽見韓淩天強調“孫女婿”幾個字,黃埔瀾庭俏臉一紅,雙眸假裝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
“韓淩天,你!”
幾句話,說的段蒼羽漲紅著臉,氣都有些不順。
韓淩天見段蒼羽怒氣衝天,嘴角不禁上揚一抹弧度。
他從褲兜裏拿出錢包,取出幾張鈔票,笑道:“好了好了,段家主沒必要生氣,剛剛的事情都是我一時衝動,這三百塊錢就當是醫藥費吧,錢不多,你們家大業大,可不要嫌少。”
韓淩天說著,真將三百塊錢遞了出去。
“韓淩天,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段蒼雲頓時狂怒,臉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欺人太甚?”
韓淩天冷笑一聲,指著背後的黃埔家,肅然道:“段家主,我倒想問問你,段溱天帶人到黃埔家上門逼婚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欺人太甚?”
“段家吞並黃埔家眾多產業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欺人太甚?”
“你帶人氣勢洶洶圍堵黃埔家,段玉斌要跟我生死挑戰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欺人太甚?”
韓淩天說到最後,幾乎是咆哮出聲,“段蒼羽,他們都是自食惡果,欺人太甚的是你們段家!”
看著神情激動的韓淩天,黃埔瀾庭目光閃動,抿了抿嘴唇。
男人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她雖然不說,但是也不像表麵那樣風輕雲淡。
“你倒是牙尖嘴利,可在真正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會像泡沫那樣脆弱!”
段蒼羽雙目赤紅的瞪著韓淩天,殺機愈演愈烈。
“是嗎?”
麵對咄咄逼人的段蒼羽,韓淩天卻在此刻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白雲鶴,淡淡道:“白家主,你身為白家掌舵人,眼看著兩大家族血拚,於心何忍啊。”
白雲鶴身為濱海第一大族的家主,當然秒懂韓淩天話中的意思。
他當即上前一步,走到段蒼羽和黃埔雄中間,笑容滿麵道:“兩位不要衝動,段家和黃埔家都是濱海市的大家族,有什麽矛盾我們私下裏解決,打打殺殺傷和氣不說,也容易被外人看了笑話。”
“所以聽白某一句勸,誰都不要動手,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慢慢找辦法解決事情。”
白雲鶴不愧是濱海第一大族的家主,幾句話說的很漂亮。
但韓淩天卻是明白,如果不是白溪瑤的原因,白雲鶴才不會蛋疼的管兩家閑事。
黃埔家和段家都是白家的威脅,兩家血拚,實際上最受利的就是白家。
“白家主,你話中的意思,是打算包庇黃埔家,包庇那個韓淩天嗎?!”
段蒼羽雙目微眯,語氣中竟有訓斥白雲鶴的意思。
站在後麵的三眼挑了挑眉,雙拳不由得暗暗攥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準備著一擊捕殺獵物。
“維護濱海安定人人有責,我白家做為第一大族更應當身先士卒,你們兩家血拚,難道要我袖手旁觀嗎?”
白雲鶴陰沉著臉,冷冷道:“段家主,亦或者說,你是在質疑白某的企圖?!”
段蒼羽聽出白雲鶴話中的怒氣,當即驚得渾身一顫,額頭布上冷汗,趕忙賠禮道歉:“剛剛是我魯莽,請白家主恕罪。”
段家和黃埔家已然勢不兩立,此時再得罪白家,無異於自尋死路。
聽他認錯,三眼壯漢才緩緩鬆開拳頭,隻是冷冽的目光,依舊盯在段蒼羽身上。
“哼,本家主念你愛子心切,不予追究。”
白雲鶴冷冷掃他一眼。
“段家主,我已經做出賠償,你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請回吧!”
韓淩天懶得和段蒼羽廢話,更不打算再糾纏下去。
段蒼羽站在原地,氣的渾身顫抖不止。
他赤紅著雙眼,重重喘著粗氣,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卻不敢露出猙獰爪牙。
他看的出來,白雲鶴站在了黃埔家一方,此時如果上去血拚,白家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
若是白家殺神衛出手,他背後段家本部的精銳,雖說不會被全滅,卻也是元氣大傷。
許久後,段蒼羽突兀的抬起頭,眼神陰冷的盯著韓淩天,壓低的聲音中強行抑製著滔天怒火:“白家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小崽子,你給我等著!”
“我們走!”
說完冷哼一聲,猛然轉身。
“不送!”
韓淩天淡淡一笑。
段玉斌路過韓淩天時,目光狠毒的盯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韓淩天,下一次見麵,我必定取你狗命!”
“嗬嗬,隨時奉陪,段二少爺!”
韓淩天淡淡一笑,對於段玉斌的威脅根本不放在心上。
剛剛打鬥時,他看似隨意招架,但實際上,他趁機在段玉斌身上弄了點有趣的東西。
足以讓對方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活的生不如死!
聽見那個被咬重的“段”字,段玉斌臉臊的通紅,差點又是一口血噴出來。
段家的人,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卻是垂頭喪氣,如同夾著尾巴逃離的敗犬。
不到五分鍾的功夫,所有人全部撤離。
望著段家人狼狽離開的背影,下一刻,黃埔家的人開始沸騰。
所有人都興奮的手舞足蹈,看向韓淩天的眼神裏,滿是崇拜的小星星。
韓淩天沒有什麽太大反應,緩緩轉身,將目光移動到了白雲鶴身上。
白雲鶴同樣看著韓淩天,發出爽朗的笑聲:“黃埔家的孫女婿不一般啊,今天果然讓我大開眼界。”
韓淩天玩味一笑,突然指著黃埔家大門上的空白處,驚詫道:“咦,黃埔家的牌匾怎麽沒了呢?”
話音剛落,黃埔雄嚇了一大跳,趕忙上去拉了他一下,解釋道:“淩天,牌匾是白家主手下人不小心弄掉的,等下我命人再換一個就好。”
白雲鶴剛剛幫黃埔家威震段家,此時韓淩天若是因為牌匾的事情發難,那可是有些不識抬舉。
“哦?也就是說,牌匾是白家主派人毀的?”
韓淩天聲音發冷,望向白雲鶴的目光變得凜冽。
黃埔雄察覺到韓淩天神情不太對,當即額頭出現一層冷汗,心中叫苦,“淩天啊,你膽子太大了吧,白家可不是段家能比的,你到底要鬧什麽啊?”
黃埔瀾庭察覺到韓淩天是在興師問罪,頓時心跳到了嗓子眼。
在濱海,白家家主白雲鶴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別說是毀了門匾,哪怕是踏平別墅,黃埔家也不能多說半個字。
可惜,韓淩天既然要護著黃埔家,就絕對不會被人打了臉,而不去聲張。
門匾,那是一個家族的臉麵。
臉麵被人踐踏侮辱,豈能默不作聲!
白雲鶴當著眾人的麵被問罪,一張臉頓時陰沉下去,幾乎都能滴出水來。
他隱忍不言,好似一頭壓製憤怒的野獸,戾氣肆虐。
黃埔瀾庭眉頭緊鎖,恨不得上去掐死韓淩天。
得罪段家,對黃埔家並不致命,但得罪白家,黃埔家以後甚至都沒辦法在濱海市立足!
白家所具備的實力,可以說十分可怕。
白溪瑤被嚇得俏臉蒼白,想上去攔住兩人,可又不知該怎麽去調解矛盾。
“哈哈……”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白雲鶴要爆發的時候,他卻是很突兀的笑了出聲。
笑容很難看,顯得很勉強,卻的確是笑了出來。
“韓淩天,黃埔家的門匾的確是白某派人毀掉的。”
白雲鶴歎了口氣,“當時實在是擔心小女安危,所以一時衝動犯下錯事,望你海涵。”
說話間,竟然是向韓淩天微微拱手,表示歉意。
眼前一幕,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氣氛突然凝滯,安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輕易聽到。
白雲鶴,濱海市第一家族,白家的掌舵人。
居然向韓淩天當麵道歉!
天啊!
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麵升上來的?
見白雲鶴服軟,韓淩天淡笑一聲:“白家主,做錯事不怕,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明天上午,請白家主帶著黃埔家的新匾,親手掛在大門上。”
“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韓淩天刻意加重“親手”二字。
最讓人無語的是,韓淩天最後加了一句“不過分吧?”。
不過分?這個要求非常過分!
掛門匾一般都是下人才去做的事情,堂堂白家家主去給人掛門匾,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韓淩天話一出口,黃埔雄和黃埔瀾庭的表情再次僵硬。
“韓淩天,算了吧。”
黃埔瀾庭趕忙上前。
她原本以為韓淩天年輕氣盛,要為黃埔家掙個臉麵。
哪料,白雲鶴道歉還不夠,竟然要人家賠個門匾,最後還要親手掛上去。
這簡直就是在打白雲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