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一曲歌罷動四方
「天鴻!」
「你不多嘴沒人把你當啞巴!」雪雁及時的呵斥。
為此天鴻只能強行將到嘴的話給咽了下去,但接著又尷尬的笑了笑,詢問道:「你應該有好幾十年沒有回白水寨了吧?」
「我聽奶奶提起過你,她說你年輕的時候可聰明了,祝由術一學就會!」
白若雲洒然一笑,疑惑道:「你奶奶是哪位?」
「鬼嫗啊!」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她以前還教過你法術呢!」
「什麼!
白若雲不無驚訝的疾呼:「你是鬼嫗的孫子?」
「當然,就是她告訴我村子里有你這麼一號人,所以我今天一聽你的名字,就將你認了出來!」
天鴻不無得意的回答著,但一雙眼睛卻有些疑惑的望向我,大概是不太理解我為什麼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相認吧。
「天鴻,白大老闆想請你和一陽等三人吃個飯,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呢?」沈雲見縫插針的問。
「當然可以啊!」
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天鴻立馬就答應了下來,完全不在意我和雪雁的感受。
本來我和雪雁已經準備逃離這個地方了,但是現在天鴻滿口答應了下來,對此我除了暗自嘆息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拒絕。
期間白若天因為還有客戶要談,所以早早的獨自離開了。
如此一來,這場聚會也就只剩下我和天鴻,以及雪雁和沈雲及白若雲等五人。
本來天鴻還想叫郭胖子也一起過來的,可是考慮到他最近因為酒吧兇殺案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所以就沒有打擾他了。
這回仍然是由沈雲驅車,帶著我們四人到了禪城迎賓館去就餐。
路上也不知道天鴻是哪根筋不對,他居然提議飯後大家一起去唱歌。
對於他這樣一個後輩的要求,沈總及白若雲自然是滿口答應,更何況白若雲得知天鴻是鬼嫗的孫子后,在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情況下,兩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白若雲寵他還來不及呢,此時他提出什麼要求,白若雲都會一一滿足的。
晚飯後沈雲帶著我們數人來到了迎賓館附近的一家KTV,找了一間特別寬敞的包房K歌。
像天鴻這種人來瘋,人越多的時候他越是興奮。
所以一到包房裡,他立馬就點了一首楊鈺瑩的經典老歌《真的好想你》,自顧自的哼唱起來。
無奈他這個人本就五音不全,而且還點了這首非常考驗唱功和氣息的歌曲,所以唱到一半的時候,我原本陰沉的臉已經被他逗得忍不住開懷大笑了。
至於雪雁,她本就是第一來唱K,對於這種有些嘈雜的環境她雖然並不喜歡,但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新鮮的事物,仍然勾起了她的興趣。
所以當天鴻唱歌的時候,她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坐在沙發上隨著歌曲的韻律扭動起來,那樣子哪裡還有半點陰煞女當年的高冷。
等天鴻一曲唱罷,場上的氣氛已經被點燃。
沈雲也有條不紊的點了一曲粵語歌曲《偏偏喜歡你》,隨著前奏漸漸的響起,我的思緒同樣被拉回到那個港樂橫行的年代。
可惜的是一代歌王岑百祥早就已經駕鶴西去,現在只留下曾經的歌曲,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不過話說回來,沈雲這個人看著比較古板,但唱起流行歌來卻一點也不馬虎,尤其是粵語的發音,更是字正腔圓,非常有韻味。
開嗓唱第一句的時候,立馬給人一種開口脆的感覺,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加上他英俊而不失睿智的臉龐,絕對可以吸引萬千女性的垂涎啊。
「愁緒揮不去,苦悶散不去,為何我心一片空虛……」
隨著沈雲的演唱漸入佳境,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哼唱起來,一旁白若雲則莫名其妙的打量著我,大概是對我今天的舉動感到極為不解吧。
一曲唱罷,沈雲竟坐在沙發上嘆息起來。
想來是這首歌讓他回憶起了自己前段時間離婚一事,從而觸發內心的那根弦吧。
對於這種事情,我們做為外人是沒有辦法安慰的,除了時間來治癒之外,他只能自己調節。
至於白若雲呢,待沈雲唱完之後,他居然接過話筒,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點了一首老得掉牙的湖南民歌《瀏陽河》,沒錯,就是瀏陽河!
這簡直就是天雷滾滾啊。
原以為像他這種打扮入時的香港上流人物,要唱也是唱上世紀的香港金曲吧,但他卻出人意表的點了一首湖南民歌,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不過等他開口演唱之後,我對他立馬又有了不同的感覺。
因為他厚重的聲音就如同一壺淳釀一般,不用細細的去品味,就已經讓我陶醉其中。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啊,幾十路水路,到湘江啊,江邊有個什麼縣哪,出了個什麼人,世界把名揚吶……」
隨著白若雲一字一頓的唱起這首歌,我和天鴻都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下來。
他歌聲中那濃濃的思鄉情緒,即便是路人稍稍一聽,都能體味到那種無奈的鄉愁,更何況是我和天鴻以及雪雁這種離鄉的遊子,更是能感同身深。
當他唱到第二段「彎過了九道灣」的時候,我似乎隱隱看到他儒雅的臉龐上,恍忽間有淚珠在划落。
「一陽……他好像哭了!」天鴻壓低了聲音小聲的提醒。
嗯。
我苦澀的回應一聲,繼續盯著白若雲的臉龐,細細的打量。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龐顯得非常英俊,一雙隱眨淚珠的眼睛仍然是那麼的囧囧有神,而修長的身材再配上那不俗的穿著,確實給人一種雍容華貴之感。
這一刻我冰封的內心突然開始融化,看著他流淚的臉龐,內心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滋生。
也許並不是他這些年不想回家,只是另有苦衷呢?
如果他對老家沒有一絲眷戀的話,那今天又怎麼會在唱這首湖南民歌的時候潸然淚下?
等他唱罷之後,順勢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搖頭苦笑道:「白一陽,你要不要唱一首?」
我與他對視片刻之後,勉強伸出右手接過話筒,點了一首《故鄉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