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老貓從外麵回來, 抖了抖毛。


  他在外麵跟布偶貓玩兒了一天了, 覺得老胳膊老腿兒的有點兒累, 於是就打算找個房子裏最為舒適的地方盤踞一下, 曬不著太陽,曬個月亮也是不錯的選擇,然後再吃上幾個罐頭, 美美地睡上一覺。


  結果老貓剛剛找到了一個自己比較滿意的地方盤踞了下來,旁邊的盥洗室的大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跑出來了一隻穿著浴袍, 裹得嚴嚴實實的王摩。


  這還不算什麽, 最令人費解的是, 王摩的後麵, 還跟著一個穿著襯衫西褲,除了挽起來的袖口和一塌糊塗的領帶之外,還算是衣冠楚楚的荀應, 然而不同於王摩相對來說比較清爽的樣子,荀應的模樣倒好像是剛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那樣, 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


  老貓:“……”


  這小兩口又開發出了什麽匪夷所思的play?老貓忍不住在心裏吐了個槽,這樣想到。


  “你倆這是唱的哪一出兒啊?”老貓看了看形跡可疑的兩個人, 一麵問他們道。


  “你倆洗貓了?”


  王摩:“……”


  荀應:“……”


  “你倆被貓洗了?”


  王摩:“……”


  荀應:“……”


  “反正不管怎麽說吧, 你們倆背著我在外麵有貓了?!”老貓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雞叫。


  “當然了……”他停頓了一下, 回複到了平時高貴優雅的狀態上, 敲了敲胡子說道, “如果你們洗的是我的朋友布偶貓的話, 我是可以諒解的。”


  一山不容二虎,王摩心中琢磨,除非一攻一受,看來是真的。


  “我們沒有別的貓。”荀應率先開了腔道。


  “是的,我們剛才在洗我。”王摩夫唱夫隨地說。


  老貓:“……”


  “請繼續你們的play,我去別的地方呆著好了。”老貓一臉“早說嘛,我懂你”的表情,知情識趣地走開了。


  王摩:“……”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王摩心想。


  我隻是被洗了洗,當然了,在洗的過程中,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但是並不涉及壘球這種運動就是了。


  “我說……”


  王摩想到這裏,看了看一旁站的著,正在滴滴答答滴著水珠兒的荀應,又是心疼男朋友,又是心疼男朋友腳下踩著的價值不菲的手工地毯。


  “你要不然也進去洗洗吧,別感冒了。”王摩說。


  說起來,荀應弄成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跟他在浴缸裏撲棱了半天有很大的關係,如果他乖乖給洗的話,就不會這樣了,王摩心想,這麽說起來,我還真是一個貓係男子也說不定。


  “好,我也去洗。”荀應倒是很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回到了新世界的大門裏去洗澡了。


  王摩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心情平靜了一些。


  剛才真是多虧了自己出色的意誌品質啊,王摩在心裏對自己的表現表示滿意。


  他並不是不願意將兩個人的關係變得更加密切,隻是……


  王摩雖然過過條件很一般的日子,但是卻是一個挺有儀式感的人。


  當然這種儀式感跟他現在動輒出入各種晚宴頒獎典禮代言之類的活動不一樣,都是一些很細小的事情。


  比如說發了工資之後,他會買一點比平時更加講究一些的食材,好好的在家裏煮一頓豐盛的飯菜犒勞一下自己這一個月來的勞動成果。


  又比如說遇到了一本非常喜歡的小說出了精裝的再版,王摩也會思考一下之後,多半都會買下來,再讀一遍,讀的時候可能還會買一杯現煮的咖啡。


  當然這種活動他並不會每天都做,但有的時候做一下的話,就會覺得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


  這種小性格讓他在對待談戀愛這件事上,也有一點兒這個方麵的偏好,總覺得在那之前,兩個人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一下,以後回憶起來挺美好的,而不是現在,在一個宛如洗貓一樣慘烈的現場裏發生點兒什麽。


  我這個樣子,會不會神經太纖細了啊,王摩心想,他以前不覺得自己的心思有多重,但是談了戀愛之後,在某個部分,他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幾乎是麵目全非的自己。


  就在王摩思考“哲學”的時候,荀應洗完了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徑直來到了王摩的麵前。


  王摩:“……”


  為什麽我覺得他還是沒有死心呢?王摩心想,然後他就看到荀應氣勢如虹地靠了過來。


  “我冷。”王摩急中生智地說道,完全不顧室內其實是溫暖如春的溫度。


  “你能給壁爐生點兒火嗎?”王摩聲東擊西地說道。


  他們家的壁爐還是老式的,真的需要人去燒的那種,並不是沒有改成按鈕的條件,而是荀應覺得這樣的設備比較有抽柴烤火的野趣。


  不過因為室溫本來就非常和煦的關係,他們一年也烤不了一次火,這會兒旁邊根本就沒有準備已經劈好了的柴火,如果要烤火的話,至少還要去外麵說一聲,或者幹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不是說,自己劈柴很有趣嗎?”王摩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地說道。


  “那你要不要先去外麵劈個柴啊?我在這裏等你。”王摩對荀應使出了慫恿這個技能。


  如果他去外麵劈柴的話,估計一進行體力勞動,就把那個曖昧的感覺給替代了下去也說不定呢,王摩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山響。


  “哦,何必那麽麻煩呢?”荀應搖了搖頭道,然後隨手扯下了一張掛在壁爐旁邊的價值連城的名畫兒,卷了卷,直接扔了進去,點起了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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