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彆扭
「你不是說你15歲了,是大姑娘了么,要注意名聲了么?怎麼和一幫大老爺們住一個帳篷,你吭都不吭一聲啊?」耶律狗兒趁著眾人挪毯子對八娘咬牙切齒道,卻注意控制了音量。
八娘心想,我倒想住單間呢,得有那條件啊,當下笑道,「客棧里的大通鋪還不是不分男女的,窮苦人家沒那麼多講究。」
合著講究不講究,全憑你一張嘴啊?耶律狗兒氣,「你家不是略有餘錢么?你能和窮人家的比?」
八娘想了想,猜測這個狗兒大概嫌棄自己睡他邊上,看了看自己已經將氈子拉到最邊上了,已經貼著帳篷了,沒法離耶律狗兒再遠了,便索性抱起氈子,「我和特末換。」誰知耶律狗兒聽了后,眼神好似要吃人,八娘抱著氈子沒敢動,呆了會兒,才不大確定:「五阿哥的意思是今兒晚上我站崗放哨?」若真這樣,那今晚就可以逃?不對,怎麼會突然讓自己站崗放哨呢?有情況,不能冒動,莫非耶律斜軫發現了什麼?…八娘很是忐忑的看著耶律狗兒。
耶律狗兒氣急,「和你說不通!」鼻子冒著白氣。
「那我今晚站不站崗啊?」八娘小心的追問著,還偷偷的瞅義先,耶律狗兒抓狂,衝天呵出一陣白氣…
義先也覺得耶律狗兒氣不小,自己不過是在說自己的糗事,說在某個野外大宴上,正是安靜的時刻,自己站在五阿哥身後伺候,冷不丁的放了一個響屁,大家全瞅向五阿哥…任自己怎麼解釋,大家都認為屁是五阿哥放的…自己只是講的時候太繪聲繪色了些,大家笑得稍微大聲了些,不是都坦白了嘛,也承認錯誤不應該笑的,也不知道五阿哥生氣什麼,帳篷里的人都知道這屁確實是自己放的啊…
讓王三去站崗?笑話!雖然王三一直安分守己,但也依舊在觀察期啊,怎麼能讓她去站崗?!再說了,有這麼多大老爺們在,讓一個小娘子去站崗放哨?讓大家的臉朝哪兒擱啊?!
義先忙道,「五阿哥,是該加強戒備的,不能大意了,我去站崗。」
哪知耶律狗兒大手一揮,「都去吧。」
「都去?」義先和眾人面面相窺,早知道就多帶一個帳篷了,五阿哥和將軍經常同住一個帳篷的啊,今兒這父子倆鬧彆扭了?沒徵兆啊!
耶律狗兒依舊揮手。
眾人默默的拿出披風,在身上裹了裹。
八娘趕緊放下氈子,被耶律狗兒拉住了。
八娘反應過來,「我給五阿哥鋪床,啊,鋪氈子。」不能忘了自己大丫鬟的職責啊。
特末和兩個親兵走出了帳篷,義夫要幫忙,又受到了耶律狗兒揮手的待遇,義先摸摸鼻子,心想,「五阿哥和將軍是又為了我起爭執?」
義夫的父親是耶律斜軫的親兵,戰死了,親娘也沒熬過去,所以打小就被耶律斜軫接到身邊,和耶律狗兒一起養,讓耶律狗兒有個玩伴,當然了,待遇和耶律狗兒沒法比,但基本上享受的也是乾兒子的待遇,反正比小廝的待遇那是高出了一大截,晚來兩年的特末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小廝。
義先父母沒了,可還有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啊,一見義先地位挺高的,有了小心思也不奇怪,雖然耶律斜軫經常不在上京,可還是有書信可以溝通的嘛,因此,經常給義先寫信要錢。
耶律狗兒就瞅不慣,不讓義先給,耶律斜軫就說耶律狗兒多事,「義先的事讓義先自己處理!」兩人經常為這事拌嘴。
這次回汴京,義先肯定是要大出血的,可那也沒辦法不是,爺爺奶奶還在呢,耶律狗兒早就申明了,「別想找我借錢!」耶律斜軫卻讓義先,「要是不夠,就先在府里賬上支著。」耶律狗兒不幹了,「他的事讓他自己處理,你提前借錢難道不是多事啊?」
耶律斜軫對狗兒從來都是好脾氣的,呵呵笑兩聲,裝作沒聽見兒子在慫自己,事情也就這麼過了。
但今晚瞧五阿哥對自己這不待見的模樣,義先猜想,多半是為自己又和將軍爭執了,還火氣大的不和將軍同住了,唉,義先覺得自己真是罪過啊,可說不從府里借錢,義先也沒底,這麼多年沒回上京,家裡的情況不清楚啊,哪敢說大話,萬一爺爺奶奶病重,真的需要很多錢呢?於是,滿是過意不去的義先自然聽話的趕緊出去了。
八娘勤快的給耶律狗兒撲好墊的,再放好蓋的,還幫耶律狗兒脫了外套,脫了靴子,「五阿哥好生歇息!」然後拿起自己的大氈帽,正拿披風呢,就聽耶律狗兒說,「你這樣,站什麼崗?就在帳篷里睡吧!」
八娘愣了一秒,旋即笑道,「我一定跟緊了義先,五阿哥就放心吧。」表示自己不會偷跑的。
耶律狗兒臉色更不好看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八娘獃滯了一下下,確認著,「我睡這帳篷里?」
耶律狗兒點點頭。
八娘指了指耶律狗兒,訕笑著:「和五阿哥你?」
耶律狗兒沒好氣道,「你還想和誰啊?」
八娘乾笑兩聲,「呵呵,這不大好吧,呵呵,五阿哥不也說,我都15歲了,要注意名聲了么,呵呵。」狗兒今天怪怪的,還是躲遠些好。
耶律狗兒再度鼻子出氣,「你和一群大老爺們住一起,就有名聲了?」
八娘呵呵道,「比孤男寡女強啊,呵呵。」
耶律狗兒瞪著八娘。
八娘大著膽子,道,「一群人,大家自然可以互相監督,互相作證的是吧,可兩個人,怎麼說得清楚,一個屁都說不清楚,何況這事。」
耶律狗兒默默運氣,自己真是脾氣好啊,竟然忍了這蠢貨三年!
八娘繼續道,「孤男寡女真說不清楚,流言可畏啊,這流言傳了出去,府里誰敢娶我!管家也不敢啊!」說完快速的抓過披風,秒逃出帳外。
耶律狗兒等了許久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是你動若脫兔的時候么?!
耶律狗兒在帳篷里翻來覆去半天都睡不著,索性起身,穿上外套,穿上靴子,披上披風,視察一下嘛,免得站崗的人偷懶,結果一出帳篷就見到站崗的人圍著火堆,八娘坐在義夫身邊,正給義夫遞酒,笑臉如花…
這樣名聲就好了?耶律狗兒真想咆哮,王家是怎麼教女兒的?!大宋子民都這樣么?說好的禮儀之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