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唯一的女人

  小小的年紀，卻格外護著母親，哪怕外界對她的一絲傷害，在他眼中都會被無限放大，乃至不可原諒。


  六歲……才隻有六歲，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來，竟能大言不慚地對他：你以為你是誰？


  甚至是：不會放過你。


  這個孩子……這幅稚嫩的驅殼內，究竟藏匿著的是怎樣成熟的靈魂。


  “除了朋友和敵人，難道沒有其他選擇了麽。”尉君衍道。


  “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你怎麽選擇，和我沒關係。反正，你不會是我的家人！”小奶包驀然沉聲，“把媽咪還給我，奉勸你，最好不要碰她。”


  顧君澤的話音冰凍，令人不寒而栗，聲音分明是稚嫩的，奶氣未脫，然而口吻，卻極有威懾力。


  “不如，我們公平競爭吧。”


  尉君衍豁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臨窗而立。


  明淨的玻璃，倒映出他頎長的身影。


  顧君澤唇角的弧度驀然凝固住。“公平競爭？”


  “若要我說，多少價碼，也難以衡量一個女人。在你心中，她是無價，在我心目，亦然。”


  “嗬嗬，不自量力。”顧君澤不屑，“尉先生，我和你之間，你以為我媽咪會選誰？你輸了。”


  “現在就急著定輸贏麽？不如，我們拭目以待，看誰能笑到最後，如何？”


  顧君澤聞言，神情慢慢地浮上一層難以自控的神色，他猛地握拳，這個男人不知哪兒來的自信，竟敢挑釁他？

  他在媽咪的心目中，無人能撼。


  這個男人是要挑戰他的地位？

  “隨你！”


  君君心煩意亂，率先掛斷電話。


  盡管他表現出來很自信，可聽見尉君衍如此勢在必得的語氣，他真的要從他身邊奪走媽咪麽？


  若是失去媽咪，他真的一無所有了。不能，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君澤緊攥雙拳，眉心擰起，遠遠望去，背影竟蒙上一層難以言喻的寂寥。


  他不能失去媽咪……


  電話被掛斷了。


  尉君衍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父子之間，還未見麵，就充滿火藥味。


  “不要招惹我的媽咪！”


  他像是受到了威脅的獸，渾身都是刺芒，無論是言辭間還是口吻，不把人紮得生疼誓不罷休似的。


  然而卻也能理解，對他，顧君澤雖然表現冷漠，但本性裏卻十分單純天真。這麽多年，在他幹淨純白的世界裏，始終隻有一個顧南笙認認真真地扮演著一個親人的角色。


  無微不至的照顧，真正地將他疼進骨子裏去的，也就隻有顧南笙一個。


  他隻有她。


  六歲的孩子，即便再有所成就，對於母親，卻也是十分依賴的。


  如今他要硬生生地闖進來，他怎能不防備？怎能不拿出防禦的姿態來？

  電話中，他的口吻固然生硬而隔閡，然而卻隱約能聽得出，他的話中是那麽得無助與緊張，甚至是……恐懼。


  他若是要招惹她，六年前，他便不會放她走了。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何嚐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