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穿體而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衛遠盯著面前這張大半個月來已經看的頗為眼熟的青稚面孔,一次又一次的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卻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的大腦。
那視野里代表煉體五重熊熊燃燒的靈氣火焰份外鮮明的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在僅僅幾個呼吸間從煉體二重突破到了煉體第五重。
甚至還遠不止如此,修為驟然提高三重就已經夠誇張的了,更誇張的卻是剛剛那場才略微中場停歇的死斗。
煉體五重的小子竟然和一名煉體七重的中級武者斗的旗鼓相當!
而且那還是之前在一刻鐘里,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數名修為超過煉體六重的鏢師盡數擊垮的煉體七重天才!
連同樣是煉體七重修為的張膽都無法在那個詭異的黑衣人身上留下半個的傷口。
可結果此刻那個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大半個月的少年竟然蹦了出來,硬是匪夷所思的擋住了對方?
「上天啊,難道真的是我瞎了眼?」
看著眼前的少年,明明該祈禱對方勝利從而保下一隊人馬性命的衛遠卻忍不住再一次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態。
衛遠是一直很看好這名少年,這不單是因為對方那超出同齡人的成熟個性,更是因為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戰勝看起來絕對不可能戰勝的強敵。
當初擋住戚飛鴻的最後一擊,一招擊敗煉體五重的雲木竹,這些戰績落在一名煉體二重的少年身上完全可以稱之為輝煌。
「可現在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衛遠的理智很想告訴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然而幾十年的武道經驗卻讓他無法不用看一個怪物的眼神看著林墨。
不,也許用怪物來稱呼他都是客氣了。
「妖孽?超級天才?就算是青雲榜上的那幾位少年天才們都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表現吧?」
大腦里不斷回想起剛剛對方和黑衣人那生死一瞬的恐怖纏鬥,大量失血后勉強封住傷口的衛遠有些暈眩的看著對方,緊緊抿住了嘴。
最終卻只能複雜的看著這名本以為已經頗為熟悉實際上卻根本沒有真正了解過的少年,懇切道:「全都靠你了,林小哥。」
今夜這山谷里百餘條性命全部掛在了這少年一人的身上!
「我可不保證不逃跑。」
甩了甩手的林墨卻站在衛遠前面直視著舉起了右手的呂鉤。
此刻呂鉤的模樣可謂是慘不忍睹。
被林墨以傷換傷搏命式痛打的呂鉤可沒有防禦靈寶護體,不但上半身的衣服碎的七零八落,面部更是鼻青臉腫。
這已經是他占著靈氣護體守多攻少勉強保住的顏面了。
不過此刻呂鉤身上更加凄慘的卻是他那條強行釋放秘術的左臂。
整條手臂布滿了腫脹浮起的紅色經絡,隨著呼吸不斷收縮鼓脹,那根當時戳中林墨雙手的食指更是血肉模糊往外森森的滴著鮮血,已經染紅了地上一小片積雪。
從外表上來看作為修為更高一方的呂鉤看起來比修為更低的林墨糟糕太多了。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這場電光火石的死斗,任誰都不敢相信呂鉤才是修為更高的那一方。
然而身上連塊衣服都沒碎裂的林墨表情卻顯得很是凝重。
因為對方舉在手心上的飛鉤。
上品靈寶無回鉤。
林墨無法確定剛剛已經起到巨大作用的乾元天罡玉是否能夠擋住這一擊。
所以他沒有冒險靠近而是站在了衛遠身邊。
再接近的話林墨就沒有把握躲過這快若閃電的飛鉤了。
「呵呵呵,小子,我現在承認我確實太小看了你,我該在看到你的第一時間就將你殺死,而不是被逼到這種地步才重新掌握主動。」
有些喘息的冷笑著看著那名有意拉開間距的小鬼,終於擺脫對方纏鬥祭起飛鉤的呂鉤面露怨恨之色的開口道。
有多久沒被人弄得這麼狼狽了?而且竟然還是被一名最多不過煉體五重的小鬼逼到這種地步。
甚至連自己還未完全掌握的絕技都被迫拼著手臂重創強行使出。
「若不將你碎屍萬段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手握飛鉤的呂鉤此刻已然認定了,這場本不該發生的艱難戰鬥的最終勝者會是自己。
對方那件麻煩的上品靈寶防具雖然堅硬,但絕不可能在遭受自己連番打擊之後還能頂得住這柄飛鉤。
事實上林墨也並不想以身犯險去驗證一件上品攻擊靈寶的威力,所以他一直遊走在一個微妙的範圍內。
這也是此刻讓呂鉤略感有些惱怒的情況。
如果是在目睹對方那難以理解的精妙步法之前,呂鉤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飛鉤拍出去。
但現在對對方身法有過切身感受的呂鉤同樣無法確定,這種距離是否有把握將對方一擊斬與手下。
如果被躲開了,在自己收回飛鉤的同時一定會被這難纏的傢伙再次黏住。
到時自己不可能再次施展還未掌握的《御虛指》。
「一擊,只要命中了對方一次就一定能將他殺死。」
懷著必勝的信念的呂鉤開始往飛鉤里灌注更多的靈氣,既然對方以為保持在這種距離就能躲開自己的飛鉤,那隻要投入更多的靈氣就能保證飛鉤以快過對方反應時間的速度擊殺對方。
不但丹田內大量的靈氣被注入飛鉤,甚至體表用於保護軀體的靈氣層亦是被收回。
作為煉體六重和低級武者的標誌性差別之一,煉體六重的武者可以自由驅使體內的靈氣強化任何部位。
更高級的變化則是用靈氣在體表形成一層無形的防禦層。
擁有這一層靈氣層的中級武者可以說是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對普通兵刃都具備一定抗性。
防禦方面天生就遠勝於低級武者。
如果不是遇到了林墨這麼個怪胎,換個人不用章法早就被呂鉤亂拳打死了。
「拖吧拖吧,拖延的越久你獲勝的可能性就越低。」
呂鉤暗自計算著時間,更加確定此刻踟躕不前的對手難逃一死。
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時呂鉤一揚手再也忍不住的狂笑道:「蠢貨,在地獄里後悔去吧!」
言畢一掌拍出!
在這幾乎同一時間在外圍已經徘徊許久的林墨亦是猛地撲來。
然而呂鉤蓄力如此之久的最終一擊又怎麼可能落空?
在一旁衛遠絕望的眼神里和呂鉤猙獰的笑容中,那道藍光直刺林墨胸膛。
穿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