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靈藥
此時古維鏞、古樺以及古楓三人並著周夫人、王夫人都在老夫人屋子裡說著話,舒月、古敏如、古楠等就在怡養苑外間的廳堂里等著。
那舒月臉上帶著微微的喜色,不難想出古樺的回家,對舒月而言是多麼有開心的一件事情。
古敏如的性子比起往日來,沉靜了不少,此時古敏如的臉上也帶著期待與喜色。古楓的回家,也讓古敏如那顆一直愧疚著的心得到了寬恕。
幾個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過了不久,古維鏞就帶著古樺、古楓從老夫人的卧房裡走了出來,幾個人面色微微凝重。
古雅抬目一看,威嚴的古維鏞走在最前面,其次是穩重古樺,走在最後面的是健朗英俊的古楓,古楓著一身棗紅色的錦衣,英朗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與穩定,皮膚也比往日黑了不少,一雙明朗清澈的眼裡含著一分沉穩鎮定。
是二哥……
古雅的心裡有些微微的激動,古楓走出來的時候,目光亦在古雅的臉上一轉,卻也並不說些什麼。
幾個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畢竟老夫人的,實在叫人憂心。
一一向古維鏞請了安后,古維鏞的目光從這些後輩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古雅清雅柔麗的臉上,古維鏞輕輕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中,古雅亦是被利用的對象,因為石城月的原因,古雅必然也不好過吧。
古維鏞與眾後輩見了面后,就將古雅單獨留了下來,眾多兒女之中,就將古雅一個人留下,可見古維鏞對這個女兒的重視。
然而古雅卻有些忐忑不安。古維鏞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他已知道石城月的事情了,他也是出征的時候,才發現被石城月出賣了,才會使得古維鏞差點被榮雲族殺死,後來古維鏞一直被關起,還是古楓出現將古維鏞、古樺以及劉寒初三個人救了下來。
說著時,古維鏞不覺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們這一輩的恩怨,本與你們無關,雅兒,苦了你了。」
古雅心裡微微一痛,雖然過了這麼久,可是心裡的那道傷疤,卻依然無法痊癒。
今天晚上,府里仍然為古維鏞等人接風洗塵,開了宴席,老夫人的見到古維鏞等人回來,尤其是看到離開一年多的古楓也回來了,她心裡開心,精神也好了些。
古雅最關心的人莫過於古楓了,古楓因為離開了這麼久才回來,所以整個下午都忙著,先是去祠堂拜了祖宗,然後就一直陪著老夫人,到了晚上,古楓也一直陪著王夫人說話,所以古雅完全沒有機會與古楓好好說話。
楓天院早已被王夫人打掃好了,原本古楓屋子裡掛著一副古雅所畫的《秋水芙蓉圖》,這畫已被王夫人收下來燒掉了,所有關於木芙蓉的東西,王夫人都不想再看到了。
古楓回到自己的楓天院里,見壁上的《秋水芙蓉圖》已不見了,換上了一副王維的山水畫,古楓眼睛閃了閃,卻什麼都沒有說。王夫人見古楓再沒有提起過木芙蓉,也是放下心來了。
看來她的兒子,已長大了,明白了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
此外,隨著古楓帶回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古楓的小廝阿教。
當初古楓因木芙蓉的死離家出走,阿教也離開了,後來阿教一路尋去,也是慶幸,竟然讓阿教找到了流浪在外的古楓,阿教對古楓當直是忠心耿耿,一直跟隨著古楓,隨著古楓到雲南從軍,再隨著古楓去泉陽鎮守城池。
也因為此事,阿教回府後,地位也提高了許多,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廝,已是古楓的心腹之將了,地位僅次於劉寒初之下。
這也是忠心的人,應該得到的。
次日古維鏞等人回朝復命,皇上大喜,重賞了古家,皇上得知那水木將軍就是古楓時,亦有些驚訝,莫說皇上,就是滿朝文武,也驚訝不已。關於古楓當年為了木芙蓉出走的風流事,皇上以及眾大臣都知道,只要稍微想了想,也就明白古楓為何會化名為水木從軍了。
因為擊敗了榮雲,皇上龍顏大悅,也不計較古楓化為水木從軍。皇上封古楓為正二品鎮國大將軍,賞金銀無數。
下午,零星小築里,古雅與珍珍從內屋裡走出來,正準備去怡養苑,兩人走在零星小築的長廊上,古雅想起古楓的事情,心裡仍然有些不安,她忍不住向身邊的珍珍問道:「珍珍,你說……二哥這次為什麼突然就回來了?難道二哥當真放下了木芙蓉嗎?」
珍珍走在古雅的右後方,她的臉上亦的疑惑之色,道:「我也不明白,或許二少爺當真是想通了,畢竟已過了一年多了,二少爺也忘了木芙蓉吧。」
忘了木芙蓉?古雅又想起了以前,古楓堅定地說「非芙蓉不娶」……這樣的感情,也能忘記嗎?
走著走著,古雅忽又想到了什麼,說道:「鈴鈴呢?」
珍珍往那小藥房的方向看了過去,道:「她從昨天早上,一直呆在小藥房里,連飯都是讓小梅送進去的,給老夫人的葯,也是在小藥房煎好了讓小梅送到怡養苑的,她從昨天早上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出來。」
古雅心裡起疑,到底是擔心凌鈴鈴的,也不急著去怡養苑裡,先與珍珍去小藥房里看凌鈴鈴。
與珍珍走過了長廊,轉過一道小門,穿過一條小道,走到那藥房前,只見那扇門是緊緊關著的,也不知道凌鈴鈴在裡面做什麼。
古雅與珍珍對視了一眼,疑惑之色升起。
兩人正準備走到那門前去敲門時,門突然開了,是從裡面被人拉開的,然後一個女子從裡面走出來。
那正是凌鈴鈴,此時凌鈴鈴穿著一身白色百合碎花衣裳,腰上系著一條淺綠宮絛,她梳著雙丫髻,上面只戴著一支銀色的素簪,耳朵上墜著一粒珍珠米粒小耳墜。
此時的凌鈴鈴原本就穿得淡雅,也不加妝點,她的衣裳有些褶皺,那一向清靈美麗的臉,此時此刻卻蒼白得嚇人,襯著她那身白色的衣裳,彷彿是一張紙般脆弱。那原來清靈靈的眼睛,此時卻充滿了疲憊,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大病了一場般。
古雅與珍珍俱是嚇了一跳,怎麼才幾天不見,凌鈴鈴就變得這樣了?
古雅連忙走到凌鈴鈴的身邊,扶著凌鈴鈴那看起來虛弱不堪的身子,擔心而急切地問道:「鈴鈴,你這是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凌鈴鈴看了一眼古雅,然後笑了起來,在這樣蒼白的臉上,她的笑容也顯得蒼白憔悴,凌鈴鈴伸手入懷,拿出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青瓷藥瓶,將這瓶子遞給古雅,得意地笑道:「普天之下,除了我凌鈴鈴之外,再沒有人能制出這樣的葯來,師姐,這一次你真應該好好謝謝我。」
古雅接過這瓶子,又看了一眼凌鈴鈴那蒼白虛弱臉,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涌動著,凌鈴鈴這幾日將自己關在這小藥房里,就是在為她製藥嗎?
「師姐,你聽好了,這葯一共七七四十九粒,你每隔五天給老太太服下一粒,除非你想故意殺她,否則在這一年之內,這老太太是死不下的。」凌鈴鈴說著,不耐煩地推開扶著自己的古雅,繼續道,「這葯能保老太太一年的性命,你就沒有理由留著我了吧?師姐,我對你真是仁之義盡了,現在我要回師父那裡了,聽著,你可千萬別攔我。」
「可是鈴鈴。」古雅看著凌鈴鈴在虛弱的身子,怎麼放心得下來,道,「鈴鈴,如果你真想離開府里,等你休養一段日子再去吧,現在你這樣子,怎麼能一個人回去?」
「我可不管,我凌鈴鈴想走就走,師姐,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回去,就別管我了。」凌鈴鈴說罷,也不理會這邊的凌鈴鈴與古雅,轉身就離開了這裡。古雅和珍珍看著凌鈴鈴走路時,腳步分明有些蹣跚不穩,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來般虛弱不堪。
凌鈴鈴為什麼這麼急得離開?
古雅哪裡放心得下凌鈴鈴,她趕忙追上凌鈴鈴,凌鈴鈴竟然沒有回屋子裡,直接朝著零星小築外面走去,古雅和珍珍追了上來。
「鈴鈴!你要到哪裡去!」古雅邊追邊叫著凌鈴鈴,聲音里滿是關切。
凌鈴鈴踉踉蹌蹌地走著,若是換了平時,古雅定追不上凌鈴鈴,但現在凌鈴鈴實在太虛弱了,古雅很快就追上了凌鈴鈴,攔住了凌鈴鈴的去路。
凌鈴鈴蒼白的臉色帶著不滿,她道:「師姐,我葯也給你了,你還攔著我做什麼!」
「鈴鈴,你準備就這樣離開?你身子這麼虛弱,一支會支撐不住了,你要走,我不攔你,你至少要等到將身子養好再說!」古雅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與命令。
凌鈴鈴伸手向腰間一探,突然扣出一枚銀針,往古雅眼前一掠。古雅吃一驚,這時珍珍趕了出來,見此情景,立刻拉了一把古雅,使得古雅往後退了一退,讓凌鈴鈴的那一針落空。
「凌鈴鈴!你想做什麼?!」珍珍怒道。
「就憑你也想攔住我?我凌鈴鈴可不是那麼好攔的。師姐,我可不是開玩笑,你若再上前一步,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凌鈴鈴得意地笑著,扣著這枚銀針,又看了一眼古雅和珍珍,最後不理會兩人,朝著門外走去。
凌鈴鈴扣著那枚銀,古雅與珍珍不敢去攔,只有眼見得凌鈴鈴離開這裡。
正在這時,一個男子從外面走入零星小築的院子,走在這院門前,恰好攔住了凌鈴鈴的去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