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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光

  夜,幽暗寂靜。


  一陣風徐徐吹來,吹開了那朵擋在月亮下的雲層,有幽迷的月光靜靜地照耀下來,灑在這原本幽暗的園子里。


  就在劉寒初的刀要斬向凌鈴鈴後背的一剎那,凌鈴鈴驚懼地回頭,正好幽淡的月光照在凌鈴鈴那清秀可人的臉上,映著那森冷的刀光,帶著一絲驚悚。


  劉寒初一呆,他雖知道凌兒也會些功夫,雖知道凌兒也靈活無比,但他已說是,他不會再懷疑凌兒,所以當看到有這闖入這裡時,他完全沒有想到竟會是凌兒!


  而現在這刀就要斬在凌兒的身上的,以劉寒初的力度,凌兒吃了這一刀,不死也重傷。劉寒初來不及震驚於為什麼會是凌兒出現在這裡,連忙撤刀。


  但,這刀的去勢太猛太急,而凌鈴鈴與他相隔太近,他雖然不想傷害凌鈴鈴,但已來不及了。


  刀鋒在凌鈴鈴的背上劃過,凌鈴鈴嚀嚶一聲,後背傳來一陣劇痛,那刀劃破皮膚的冰冷感從傷口冰冷地傳來,鮮血從她的傷口飛快地流出來,染出了她的粉色衣衫。


  凌鈴鈴忍著巨痛,最後盯著劉寒初看了一眼,劉寒初首先湧入心頭的是:他竟然傷了凌兒!凌兒要不要緊?傷得重不重?


  然後湧入心頭的才是凌兒怎麼會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裡?!

  這個念頭才從劉寒初腦子裡閃過,他就感覺到了凌鈴鈴那有些幽怨的目光。


  凌鈴鈴心道:果然,劉寒初的原則太強,凡是對古府不利的事情,他都會毫無顧忌的去阻止甚至消滅,包括他!不知怎地,她的心裡竟掠過一絲怨恨。


  「怎麼是你?」劉寒初的聲音冷了下來。


  凌鈴鈴聽著劉寒初的語氣,心裡已確定今天劉寒初是不會放過她了。


  凌鈴鈴伸手暗暗按在藏在身上的「飛花入夢」上。


  飛花入夢。


  三年而製成的暗器。


  凌鈴鈴看了看劉寒初的臉,正準備去拿那「飛花入夢」的手,轉而扣住兩枚銀鈴針,反手朝著劉寒初甩去,只聽「叮叮叮叮」幾聲清脆的銀鈴聲宛如天際的輕鐘敲響,懸在針尾的鈴鐺「叮叮」搖晃,曲展著活沷輕快的線條。


  劉寒初抄手一接,中指與食指已準確地夾住了那枚射去的墜著鈴鐺的針,然而同時,身後趕來的珍珍「啊」地痛呼一聲,劉寒初回頭看去,那珍珍已跌倒在了地面上,她的膝蓋穴位上插著一枚沒有懸鈴鐺的銀針。


  原來這一對是子母鈴針,母鈴針針尾會墜著鈴鐺,子鈴針沒有墜鈴鐺,兩枚銀針同時射出時,人的目光一邊會被那墜著鈴鐺的母鈴針所吸引,而忽略了那沒有墜鈴鐺的子銀針。


  剛才凌鈴鈴就是以母鈴針射向劉寒初,而以子鈴射向珍珍。


  凌鈴鈴又連射出一對子母鈴針,子鈴針對著珍珍,劉寒初也擔心珍珍,搶掠過去替珍珍擋下那枚針,凌鈴鈴也趁機捂著受傷的后肩,忍著劇痛迅速逃離這裡。


  劉寒初正準備去追時,身後就響起了珍珍的聲音:「劉將軍。」


  聽了珍珍的聲音,劉寒初才停住了正準備去追凌兒的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腳受傷的珍珍,劉寒初連忙趕了過去,半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珍珍姑娘,你可還好?」


  珍珍道:「我沒事。」


  這時珍珍已將那枚針拔了出來,劉寒初看著珍珍的傷,又看了看他自己手裡的針。


  這是一根不粗不細地銀針,頭尖而尾粗,彷彿是一根銀亮的小簪子,尾部系著一隻漂亮的銀鈴鐺,那鈴鐺是鏤空雕花的,中間有一顆珠子滴溜溜地轉著,響著清脆而活沷的聲音。一看到這隻鈴鐺,劉寒初心裡暗暗一驚。


  一模一樣。


  與上次到凌兒的鞦韆架上發現的那枚金鈴鐺一模一樣。


  那凌兒……是什麼人?!

  這樣想著,劉寒初又抬起頭往凌兒逃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著剛才凌兒中了他一刀,他自己下的手,他自己知道,那一刀的分量絕對不輕。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他偏轉了一下方向,只怕那時的凌兒當然就被他殺了。


  「劉將軍?」珍珍看著正望向凌鈴鈴離開方向的劉寒初喚了一聲。


  劉寒初回過神來,他的臉色凝重,看著珍珍問道:「珍珍姑娘,請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凌兒會如此?」


  珍珍看得出,劉寒初還是很關心凌鈴鈴的。


  珍珍只得道:「這裡面有一些誤會,劉將軍,今晚之事,希望劉將軍不要透露出去。」


  劉寒初眉頭微皺,出了這樣的事情,劉寒初怎麼可能將此事隱瞞?劉寒初看著手裡的那枚銀鈴針,腦海里浮現著當初拾到的那隻鈴鐺。


  鈴鐺……


  凌兒的確說過,她喜歡鈴鐺。


  只是因為個人的喜好嗎?


  劉寒初仍然在猶豫。


  珍珍最善察顏觀色,珍珍只得嘆了口氣,道:「劉將軍,凌兒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是我以一些事情誤會了凌兒,凌兒負氣離開,我也只是懷疑罷了,但凌兒性子太倔強,就說要離開這裡,我只當她是玩玩,卻沒有想到她真的跑出來了,不想讓將軍誤會了。」


  誤會凌兒?凌兒剛才跑出,只是負氣?


  劉寒初半信半疑,卻不由地問道:「什麼事情誤會了凌兒?」


  珍珍瞥了一眼劉寒初手裡的鈴鐺,心裡一動,便道:「也是因為這鈴鐺,有一次無意中看到凌兒有幾隻與陳小姐一模一樣的金鈴,聽說陳小姐的以前的金鈴掉了,我們就懷疑是凌兒,正好前些日子零星小築里總是少東西,我們也以為是凌兒做的,就……就說要把她交給大少奶奶處理,凌兒就跑了出去。」


  金鈴?劉寒初臉上沒有什麼神色,但珍珍仍然能從他深沉的眼眸里,感受到他對凌兒的擔心。


  「劉將軍,這件事情不能鬧大了,不然對凌兒不好。珍珍雖然知道有些為難將軍,但仍然請將軍幫珍珍隱瞞此事。」珍珍帶著請求的說道,頓了頓,珍珍又補了一句,「此時凌兒受了傷,將軍若不願意為些事保密,只怕……會害死凌兒。」


  劉寒初一震,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他已起疑了,但最後的那句話,到底讓劉寒初猶豫了,害死凌兒?現在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有一件事情他必須去做:一定要親自查清楚凌兒的事情。


  他也知道珍珍對他有所隱瞞,珍珍也知道劉寒初心裡是懷疑著的,兩人心照不宣。


  …………………………………………………………


  因這園子里很大,又是深夜,所以這昨天晚上這裡雖然有些動靜,到底沒有驚動府里的其他人。


  古雅已向珍珍和小梅吩咐過了,先不讓外面的人知道凌兒的事情,若有人問起凌兒在哪裡,只需要找個借口敷衍過去便是了。因為平日里凌兒也只與古雅及小梅要好,加上凌兒行蹤也是說不定的,一時半會兒少了凌兒,別人也不會發現。


  只是有一件事情,古雅特別在意。


  我是你妹妹……


  妹妹?古雅的妹妹?古雅心裡一跳,難道……與她的母親有關?


  這天晚上古雅徹夜未眠,一直想著凌鈴鈴的身份以及她的那句話。


  劉寒初很守承諾,當真沒有將這事情透露出來,或者在劉寒初的內心深處,也是害怕凌兒受到傷害的吧。


  好不容易等到次日,既然已知道古雅真正的「病」因,那麼這病,也就不那麼難治了。有府里下人傳出,說是園子里燕羽湖邊流淌著好大一灘血,聽到這個消息后,古雅心情不由地沉重起來。


  劉寒初看到那一灘血的時候,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暗中將此事處理掉了。


  血,自然是凌鈴鈴的,如果那邊有血,那麼凌鈴鈴必然是受了重傷,只是不知道此時此刻凌鈴鈴會在哪裡?她……逃出了古府嗎?


  這日石城月來看望古雅,古雅仍然倚著床攔桿而坐著,那石城月給古雅搭了搭脈,又看了看古雅的臉色,此時的古雅已不比往日那般憔悴蒼白了。石城月也放心下來,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有診斷錯誤的話,雅姑娘的身體只需要調理一段日子便好了。」


  古雅並沒有太大的高興,只是向他笑了一笑,說道:「是嗎?」


  石城月凝視了古雅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古雅抬頭望了一眼石城月明朗的眼眸,心裡微微一動,又想起了凌鈴鈴,妹妹,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了,她母親的事情一直是個謎,古雅必需要將這事情理清楚。


  但……還不能告訴石城月。


  於是古雅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也沒有什麼心事,只是有些感嘆罷了。」


  石城月很安靜地看著古雅,他的灼灼目光令人古雅有些心虛,古雅卻仍然微笑著,一臉的無愧。


  石城月嘆了口氣,他怎麼會看不出古雅心裡藏著事情,那香囊的來歷,古雅是無論如何也不告訴他,還有……這些日子凌兒去了哪裡?古雅也沒有正面回答過他。


  「雅兒,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便告訴我。」頓了良久,石城月才向古雅說出這樣一句話。


  古雅看著石城月關切的眼神,點頭微笑道:「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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