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射練場
古婉如見他竟握著她的手,不由地大吃一驚,嚇得向後連退好幾步,一張雪白的臉駭得便是慘白,古雅也連忙扶住古婉如,向衛祖榮冷聲道:「衛公子,請自重!」
正在這時,一個人趕到了古雅的身邊,向衛祖榮笑嘆道:「衛二少年,你的興緻還是這樣好?
一聽到這個聲音,古雅的心也安定了些,她向身邊一瞧,便看到了石城月俊朗的臉。除了石城月外,宇文惜誦也來到,此時正站在古婉如的身邊,安慰古婉如。
衛祖榮一看到石城月,臉上便似有怒意升起,正想說些什麼時,一個極有威嚴、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了來:「我道是誰站在這裡,原來是衛家的二公子。」
突然聽到這聲音,衛祖榮臉色登時變了,抬頭看去,古維鏞不知何時已帶著宇文珍、陳家永及一些家將等到了這邊,正冷笑著看著衛祖榮。
「衛少爺,你來了怎地不先見過太師?」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剛來與古維鏞說話的那著螭紋絳衣的男子。
衛祖榮突然驚覺過來,連忙向古維鏞打揖道:「晚生衛祖榮,見過太師。」
古維鏞冷笑一聲,卻並不回答衛祖榮的話。
場面登時尷尬起來。
那著螭紋絳衣的男子微微笑著,忽然看了這邊的古雅一眼,這時古雅也正在疑惑地瞧著他,四目相對,那男子向古雅笑了笑,古雅心裡一亮,看了看這男子,又看了看衛祖榮,登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
當初在天香閣時,她無意中撞入懷裡的那男子。
他怎麼會在這裡?
「婉如,雅兒,還不見過五殿下。」古維鏞也不理會那衛祖榮,只顧對古婉如和古雅介紹這著螭紋絳衣的男子。
古婉如和古雅俱是吃了一驚,五殿下?當朝五皇子宇文欣便是此人?
很快地,古婉如和古雅都斂了臉上的驚詫之色,古婉如先剛宇文欣溫柔有禮地說道:「婉如見過五殿下。」
古雅亦微微屈膝道:「雅兒見過五殿下。」
宇文欣微笑著看著兩人,然後向古維鏞笑道:「太師的千金果然都是溫柔知理,天香國色。」
古維鏞笑道:「哪裡哪裡,讓殿下見笑了。」
此時站在宇文欣身邊的紅衣女子忽然看了古雅一眼,古雅這才正面瞧她,她的容顏精心描畫過,長眉入鬢,媚眼如絲,光線的反射下,可以看見她臉頰上細密的絨毛,使她帶了一點點動如脫兔的野性,飽滿欲滴的唇形益發顯得她的妝容精緻而艷麗。這紅衣女子看著古雅的臉,嘴邊忽然露出一絲幽冷的笑意來,古雅心頭一凜,這紅衣女子是什麼人?怎叫人如此不安?
於是古維鏞便與宇文欣說話去了,看也不看這邊的衛祖榮。衛祖榮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眼底似有憤怒騰騰升起。其實,古維鏞這已算是給他面子了,古維鏞性子向來暴躁,若換了以前看到衛祖榮對古婉如無禮,他非一劍殺了衛祖榮不可。
當下石城月和宇文惜誦便送古雅和古婉如先回去休息了。古婉如膽子素來很小,又受了些驚嚇,便先回去休息了,宇文惜誦受了古淑如的囑託要好好照顧古婉如,便又陪著古婉如坐了會兒。而古雅則與石城月一道到外面走了走,古雅問石城月那五殿下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今日古家只是家族獵狩,五殿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石城月說這洛林是官家貴族獵狩的地方,今日碰巧五殿下宇文欣也帶了許多人來獵狩,於是宇文欣索性與古維鏞一道,說是圖個熱鬧。
圖了熱鬧?古雅想起那衛祖榮,這個熱鬧她還真不稀罕!
「那衛祖榮也真是膽大包天,爹爹就在這裡,他也敢對二姐動手動腳!」一想起那衛祖榮,古雅心裡就有些怒氣。
石城月嘆道:「二少爺就是如此,自小被養父寵壞了。他也是個糊裡糊塗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時候被人利用了,自己還渾然未覺。」
古雅奇怪地瞧著石城月,兩人一起走在射場安靜的小道上,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古雅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城月,說起來你是和衛祖榮一起長大的吧?」
石城月看了一眼古雅,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
古雅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石城月:「算是?」
石城月向古雅微微一笑,說道:「我之於衛家的關係,就像你以前與古府的關係。衛家上下,只有義父疼愛我,其他的人從未將我當衛府的人看待過。其實我也並非是衛府的人。他們這樣做,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義父死後,衛家的人便容不下我,我也就離開了衛家,與衛家的人斷了關係。不過義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也不想傷害衛家的人。」
聽著石城月的話,古雅的心裡頗有感觸,石城月的感覺她是再明白不過了,一個家裡,所有的人都拒絕自己,不承認自己是這個家的人,被排斥,那樣的孤單與落寞古雅自然明白。有的時候古雅覺得,其實他與她是一樣的人。
「城月,我明白。」古雅忽然輕聲說道,轉過頭凝視著石城月的臉。
石城月下意思地伸手輕輕握住了古雅的手,微笑道:「只要你明白,就夠了,別人的想法我不會在乎。」
心有那麼一瞬間被深深地觸動,古雅向石城月微微一笑。
石城月陪著古雅走了一圈,便要離開了,古雅目送著石城月離去后,才一個人回到了屋子裡。此時凌兒正倒屋子裡的小床上熟睡著,身上蓋著柔軟舒適的被子,而珍珍則一個人坐在桌子邊看著一本雜書。
古雅看了看凌兒,不由地微微一笑,輕聲走入了屋子裡,珍珍見古雅回來了,連忙起身迎了上來,有些驚訝地問道:「小姐,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古雅害怕吵醒睡著的凌兒,便將聲音放低了些,道:「五殿下也來了這裡,現在爹爹與五殿下在一起,聽城月說五殿下有意與爹爹一起獵狩,如此看來,爹爹必是沒有時間陪著我們這些女兒了。看來我們又要自己管著自己了。」
珍珍有些疑惑,問道:「五殿下怎麼會來?」
「我也不知道。」古雅搖頭說著,似又想到了什麼,向珍珍說道,「珍珍,你可還記得上次在天香閣里,我撞著的那個男子?」
珍珍想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
古雅說道:「那個人便是當今五皇子宇文欣。」
「什麼?」珍珍吃了一驚,聲音也不由地放大了些,古雅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頭一看,見凌兒仍然熟睡著,便放下心來,看來這凌兒睡得倒是很沉。
珍珍是驚疑不定,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是五皇子。古雅又將剛才的事情一一向珍珍說了,兩人說了會兒話后,古雅又奇怪地看了凌兒一眼,說道:「她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珍珍笑了笑,道:「她想去騎馬,我不讓她去,她就一直纏著我,那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我給她做了些糕點,她也就沒有說什麼了,吃了東西都就累了,便一個人睡了。」
古雅微微搖了搖頭,又微笑道:「她倒是活得自在。」
珍珍望了一眼凌兒那俏美的臉龐,說道:「她似乎很惹人喜歡,不知道為什麼,任誰瞧著她,都會喜歡她,小梅也是這樣,小姐也是這樣,石公子也是這樣……」
劉寒初也是這樣……
當然,最後那句話珍珍是在心裡說的。
古雅不知道珍珍這話里的深層意味的感慨,便說道:「許是她天真爛漫吧,純真的女孩總是惹人喜歡的。我估計著這兩日爹爹因著五殿下的事情會很忙,我們大概會自己去騎馬,這樣也好,比較自由。既然凌兒也想去騎馬,我們帶她去便是了,不然耳根子是不得清靜了。」
古雅在屋子裡休息了一會兒,便有下人來傳話,說是古維鏞沒有時間陪著古雅等人去騎馬,讓她們幾個姐妹自己先去騎騎馬,或是小射場練習射箭。
凌兒睡得倒是很沉,這會兒也沒有醒,古雅吃了些東西,也休息夠了,便想帶著珍珍去瞧瞧古婉如。至於凌兒,就先讓凌兒睡一會兒吧。古雅和珍珍剛剛出了門,往古婉如那邊走了沒兩步,便有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了來。
「古三小姐。」
聽到這聲音,古雅和珍珍都是微微一怔,兩人一齊回走,便瞧見了一張精緻美麗的臉,以及一襲艷麗的紅衣,卻是之前看到的那個站在五殿下宇文欣身邊的紅衣女子。
這紅衣女子正望著古雅笑著,那神態簡直是柔媚入骨,看得人心蕩神馳。
古雅和珍珍疑惑的神情讓這紅衣女子笑了起來,那一笑當真是媚態橫生,嬌媚無比。她看了古雅一眼,微笑道:「我姓任,單名一個麗字,別人都叫我麗娘。」
古雅愣了愣,她似乎記得宇文欣身邊確有一個寵姬名換麗娘,那麗娘身份低微,未得到正式策封為王妃,但宇文欣對這麗娘頗為寵愛,宇文欣的府邸里,眾人皆稱這麗娘為麗夫人。而今日宇文欣帶著麗娘來騎馬,可見宇文欣對這位麗娘是極寵愛的。
這位麗娘突然出現在她這裡,卻是為了什麼?
古雅行了一禮,道:「古雅見過麗夫人。不知王妃到此,所為何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