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談
兩個人用過午膳之後，陌奕然便拉著古若言進了書房。
「現在開始，好好聽我說的話。由你來決定如何做。」
陌奕然拉過古若言的手，有些嚴肅的說道。隨即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其實，這件事並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一絲理智告訴我還是不能瞞著你。畢竟不是小事，而是關乎人命，關乎…南皓凌。」
古若言剛開始有些不明所以，聽到南皓凌的名字才有些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
「說吧。」
古若言點點頭，讓陌奕然繼續說下去。
「炎國有變。南皓凌的處境有些難辦，楚雲宗來信要你過去。」
陌奕然靜靜的說道。
「我？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去幹嘛？」
古若言有些不明白。
「因為白子軒。你知道楚雲宗和南皓凌的計劃，但是現在白子軒搶先他們一步有些行動。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你和南皓凌的關係，用人質威脅南皓凌將你帶過去，不然就殺了人質。」
陌奕然依舊是靜靜的說道。
「什麼樣的人質能讓南皓凌，楚雲宗如此緊張？」
古若言不記得南皓凌有這麼一個軟肋。
「南皓凌的姐姐，南雲靈。」
陌奕然回答道。
「炎國靈妃？她竟然是南皓凌的姐姐，怪不得南皓凌如此緊張。」
古若言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傳信來的不是南皓凌，是楚雲宗。南皓凌始終不同意用你來換靈妃，無奈之下楚雲宗只好自作主張傳信到王府中。」
陌奕然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那個笨蛋！這種時候就一根筋了，死腦筋不會變通。」
古若言翻翻白眼，罵了一連串。
「正因為知道此事的危險程度，所以他才會寧願自己想辦法也不願意你過去被牽連。他的決定，我能明白。你做好決定了嗎？」
陌奕然耐心的說道。
「嗯，去。」
古若言堅定的點點頭說道。
「就知道…」
陌奕然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微微垂下頭。
「奕然？」
古若言見陌奕然突然不說話了，有些緊張的看向他。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就顧著南皓凌的事情而忘了顧慮陌奕然的想法。
「古若言，能不能也為我想一想呢？那有多危險我比誰都清楚，就沒有想過我會擔心會心疼？」
半晌，陌奕然握住古若言的手，輕輕的說道，眼睛卻沒有看向古若言。古若言突然慌了，從來沒有見過陌奕然這幅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陌奕然這是生氣了，失望了。並不是因為她說要去炎國，而是因為她不拿自己的安全當回事，也不拿他的心情當回事。哪怕說一句一起去吧，想必陌奕然也不會生氣。
「奕然…我…」
古若言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自從遇見陌奕然，他對她的縱容與寵愛讓她忘記了，這些都是因為他愛她，無關其他。可是她卻把這些愛的表現當成理所當然，享受的理所當然，忘記了這些是必須要用心去珍惜的。她太自負了。
「你去吧。小五給若言準備行裝，明日一早出發。」
陌奕然放開了握著古若言的手，對著門外的小五吩咐道。始終不看古若言一眼。
真的生氣了，古若言這樣想著，怔怔的看著被放開的手不言一語。陌奕然依然是不看古若言一眼，只是也沒有離開書房，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
明明知道陌奕然始終在意南皓凌的存在，只是為了不讓她為難才勉強自己接受南皓凌懷著喜愛的心情以朋友的名義呆在她身邊。但是讓她此時不管南皓凌也是不可能的，雖然不能接受南皓凌的心，但是也不能看著南皓凌為難而不幫他。她以為他是理解的，但是卻忘了愛情中哪裡有理所當然的理解？只是此時突然醒悟又能如何，能推翻決定留在王府嗎？當然不能。既然如此，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吧。是她不對，但此時卻不能改變決定，不如解決了此時再好好談一談。心裡決定好，古若言便不再猶豫，起身打算離去。
「就這樣走？不後悔？」
背對著古若言的陌奕然突然出聲道，聲音清冷，但攥緊的拳頭卻說明了他此時強忍的心情。
「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好好談。」
古若言頓了一下，說道。說完便要走，不料還沒走到門口胳膊就被人抓住，是陌奕然。
「現在談。」
陌奕然把古若言拉向自己，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他也終於看向古若言的眼睛，有些寒意，有些妥協，有些溫柔。
「好吧。」
本來古若言想等到回來之後再談，但是看到陌奕然的眼睛和裡面的情緒，不自覺的軟下來。兩個人在椅子上坐好，面對面對視著。
「我不會改變決定的。」
古若言說道。陌奕然明顯是沒有想到古若言開口第一句話會是這個，險些控制不住情緒對古若言生氣。
「想談的就是這個？」
陌奕然挑了挑眉，語氣微冷。
「你也知道，這次的事情關乎人命，我不能坐視不理。我承認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是我的錯。也讓我突然醒悟，這些日子來自己有多自負。自負的忘記了去珍惜你對我的愛，把一切都接受的理所當然。你生氣，我理解也明白。我只是…有些氣自己，明明是喜歡你的，卻不知要如何表現。一味的接受你對我的好，你的寵，你的縱容，一切都是如此的被動。在我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帶來的安全感的時候，你是不安的吧，是戰戰兢兢的吧…一想到如此，我就氣。」
古若言情緒有些激動，陌奕然只是看著她，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只是，眼神更深邃了。
「你說我聰明，可是我自己卻明白那些不過是表面。裝還不容易嗎，我以為我可以裝一輩子。但是遇到你，我發現所有一切偽裝都是無用。這讓我慌了，終於看清原來自己面對感情是如此的弱，竟然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如何做…」
古若言頓了頓，繼續說道。
「危險我又如何會不知道。我就是一個連劍都不會拿的弱女子，一個人去冒險又如何會不害怕。可是，既然已經知道是危險的，我又如何捨得讓你與我一同前去…比起我，我更捨不得你面臨危險更甚是受傷。」
古若言說完，便不再開口，似乎說完了。
「說你聰明那句話，我收回。」
陌奕然突然開口，似乎伴隨著淺淺的笑意。陌奕然舉步走到古若言面前，伸出胳膊緊緊抱住古若言。
「實在是太笨。」
陌奕然終於是低低的笑出聲，古若言在陌奕然抱緊她的時候就已把全身重量都靠在陌奕然懷中，此時聽著陌奕然胸腔里傳來的嗡嗡聲，嘴角微揚。
「對啊，我就是笨。所以你要教我，不許偷懶。」
古若言也心情愉快的順著陌奕然的話說道。感情是她不擅長的，這古若言早就知道了，只是以前從未觸碰過所以不曾去想。現在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不擅長帶來的問題，必須要改變了。
「好，都依你。」
從沒有見過古若言如此吐露自己的心，陌奕然心裡的感動不是一星半點。不是想得到什麼回報，哪怕一句也好，只是想聽到真實的感情而已。聽到了，也就好了。
「但是，炎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陌奕然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不妥協。
「可是…」
古若言想說些什麼，陌奕然低下頭覆上古若言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口。
「再危險我也要守著你，不然要這一身功夫有何用。」
微抬頭離開古若言的唇，低聲說道。古若言被陌奕然的一吻惹得臉紅紅的，也說不過他，只好輕輕點點頭。陌奕然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再次擁古若言入懷，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