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臥底修羅場19
打招呼坐下來, 陸九愚正在他左手邊的方位上,顧自省懶得去看他,兩個人的恩怨還沒有消呢,在社團還能勉強說上兩句話:“吃了嗎,”“吃了, 你呢, ”“吃了, 下回見。”“好,再見。”
知道陸九愚有意想求和, 尤其是在這種他剛到沒有立足起來就要翻跟頭——被顧自省打壓下去的時候。顧自省摸到了一張“紅中”, 顧自省牌好,隻差個九筒就能胡。
因為牌桌上沒有人出紅中,知道很有可能擲它就有人碰, 顧自省為了摸回來九筒,也就出了。而他旁邊真的有人可以碰“紅中”, 陸九愚看了一會兒牌桌上顧自省扔下來的棄牌, 也不猶豫,出了另一個。
然後果然被顧自省摸到了想要的牌, 麻將一推,“各位兄弟還真是讓著我了,”
老十和另一個叫端哥的人沒想到顧自省這麽快就自摸了, 紛紛掏腰包給錢, 但是最先奉承的卻是陸九愚, “顧兄弟是鴻運當頭, 首局首勝,”
顧自省起初還不習慣陸九愚的阿諛他,後來幾盤下來,幾乎都是他贏,老十看不過去,“老陸啊,你也不能老這樣老輸啊。”話裏有話,反而是笑眯眯地在牌桌上說了一下。
顧自省一開始贏得太得意了,沒有聽懂老十的話的另有所指。
陸九愚打得心不在焉,回答老十,“打得高興就行,”
端哥是急脾氣的人,倒不是輸錢得眼紅了,錢他大把,就是想贏。“不行不行,今晚通宵,誰都不許走,”
陸九愚一晚上都是在做牌給顧自省,顧自省起初幾局下來贏得太輕鬆了,後來才知道可能有人讓著他,尤其是老出他能碰能杠的牌的陸九愚。但他也不挑明,依舊樂嗬嗬地贏他的錢。
顧自省摸到了一個牌時,他正準備著缺一張心儀的要胡牌時候,因為沒有拿穩麻將,掉在了陸九愚另一側,大家在牌桌上笑他,“心急了,老顧你怎麽都是贏,讓一盤給我不行啊?”端哥的話。
老十笑,“老端,這就是做東風,東風勢頭猛的時候,周瑜也沒有辦法,”
顧自省假裝擺手打住老十的話“我這哪裏是東風,風水輪流轉而已,”,瑜亮莫不是指的是陸九愚和他,陸九愚當然也聽明白,這也是事實,現在的勢頭他是不如顧自省。
陸九愚也笑,“我替顧兄撿……”為他去撿那個掉在地上、但還是牌麵朝下的麻將。
顧自省因為贏得真春風得意,所以道,“不用,我自己來,”
“老顧這是求勝心切,”端哥忍不住道。
於是去伸手湊那隻麻將,因為距離太遠了,不得不彎了一點腰,碰到了一下陸九愚,陸九愚聞到了淡淡的冷香,就像是浸在了冰水裏的水仙。頭發靠在了他的腿旁,有刹那,陸九愚的瞳仁微縮了一下。目光斂下來,不是因為敵意。
顧自省揚起臉,自己摸果然手氣好,牌再次亮在了四個人的麵前,“今晚誰能跟老顧一戰,殺殺他威風也好,”端哥真的懷疑是真的有人運氣好到連麻將都能連續贏一晚上的。
三分天,七分人,然而無人能敵他氣勢如虹的牌運。
陸九愚有時側頭等他摸牌或出牌,發覺他才不是那種港報上青睞的明星臉,而是在某種寶璨燈光下,有種挪不開目光的吸引。
通宵過後,四個人各自還能精神抖擻地開第十五局,甚至打到了中午,簡單地吃了頓飯後,大家有些困意,或上客房,或在客廳裏要睡。
房間裏的陸九愚閉上眼睛後,浮現的是在某一大金佛下,顧自省那張故作笑容的臉,明明是意外,敵意,要裝作一副客氣弟兄的模樣。鑲金粉的佛像就像是騰然而降在廟裏,佛香檀氣纏繞,民間爭端不斷。
顧自省眉毛是不濃不淡的,煙霧熏在了他眼睛裏,並沒有被潤到,反而在濃重的香火霧氣裏,更為漆黑,偶爾向他瞥來一眼,是假裝友好的偽善,絲毫不掩飾內心的不容旁人。他曾在好幾年前見過顧自省,那時候他還沒有像是今天這麽的亮眼,也不在高位上。
在健身的散打館裏,顧自省幾次將他貫倒在了地板上,按住他讓他起不來了,那鮮明的不屑和蔑笑表露在眼底。
陸九愚掙著要從他手下起來時,被一貫,他差點沒掀起了恨眼看向了那淡淡笑吟吟的顧自省。那白色的館服似乎在刺目地向他彰顯著,當他被再次摜在了地上,膝蓋頂在了腹下時候,看見了那張假裝淡然實際發狠的模樣。
“你他媽是飛虎隊的吧,”他問向顧自省。查了對方不要太久,也查不出什麽東西來。他直覺他不可能是自己人。
上位不就是互捅雙方,然後登門入室騰雲駕霧。暗藏監聽器的魯班鎖送過去了,被顧自省一直放在了辦公室裏,辦公室一年下來也沒兩次正經事會在那裏談。他不信,就挖不到一點顧自省原本的身份。他希望他會跟自己是同一夥人,那麽下手也不至於太沒有人格底線。
隔壁客房裏。
“安神的參茶,”
“裏麵加了什麽,”
“丹參,白芍,柴胡,香附,鬱金,代赭石……”下人說道。
“都是什麽東西,”
“助您安睡的植物草藥,”
仰頭喝下了,“有沒有什麽甜的,”
等再端著甜品和湯水上來,發現顧自省睡著了。歪在了床邊上,睡姿十分不好看。
下人把甜品端回盤子裏,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替他合上了門。
推測著差不多的時間,陸九愚從房間裏起來,對方也應該倒下了吧,過去客房中,把門開了。
顧自省側歪在床邊上,腿還搭在了地上,陸九愚過去將他抱著往上放一些,把他全身都推放在床上,顧自省的頭側在一邊,黑色的頭發灑落在了淺顏色的被褥上。
外麵還是很大太陽,正是中午,四個人通宵了一整晚沒有睡,也不至於一下子睡得太沉,但是顧自省就是雷打不動那種,尤其是那杯參茶下肚後。
……
陸九愚點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中,那具完美的麵容若隱若現,他坐在了床邊,看住了那具身體,他覺得美好,又覺得很可惜,非我族類,誅其之。
……
顧自省從客房醒來後,是下人來叫他,“十哥和端哥都在等顧哥您下樓吃夜宵呢,”
“幾點了,”顧自省有些頭疼,聽見回複,“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您從下午就沒有離開過房間,”
“那安心茶也太厲害了,”顧自省坐起來後揉了揉太陽穴,想到那人說的十哥和端哥,少了一個人,“那陸九愚呢?”
有過耳聞的都知道他跟陸九愚關係不好,所以少提了他,“也在樓下等您呢,端哥說還要再來一晚麻將,”
顧自省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老端等得不耐煩,“老顧可把你等來了,今晚可是再來決戰到天明,”顧自省隻是笑笑,看向了他隔壁的陸九愚,陸九愚也向他微笑。
“好啊,”顧自省。
……
顧自省還真的沒有發現些什麽,他依照了孔亦繁的要求,介紹一些孔亦繁甄選的良師益友給馮馮認識。他知道孔亦繁的意圖,不過是想妹妹不用受控於他。
因為馮馮內斂安靜向,介紹給她都是同齡的年輕人,喜歡些古典音樂、熱愛閱讀,參加社團和戶外活動的活潑開朗的男女青年。有共同的愛好興趣,同齡也方便溝通,而且在男青年中,還不多英俊和紳士體貼的。還有交往戀愛的傾向意圖。
顧自省知道不就是想替代自己的位置嗎,但也不拒絕,一一推薦給馮馮,和讓她融入集體來。
一次組織的年輕人燒烤派對裏,陸九愚知道他要辦個多年輕人參加的小型派對,特意讓出了皇庭的公寓給他。
陸九愚以前的大馬社團有根基房地產,所以他有好幾處沒用的地方可以提供。
顧自省知道他有心想討好自己,也不推脫答應了,所以派對裏有陸九愚。
在顧自省的鼓勵和陪伴下,馮馮和幾個她哥哥安排的同齡人交流還可以,也很高興周末的燒烤派對。
周末派對,都是年輕俊男和女孩,每個人討好的目標都十分的一致,那就是某大哥的妹妹,馮馮。
馮馮還是有社交困難,一直是跟顧自省在一起,離不開,還有個她之前的好朋友,叫小卷的女眷陪在她身邊,那些年輕的新朋友也知道她有點抵觸陌生人,所以也不一湧而至地想跟她這位大小姐結交朋友。
馮馮覺得沒有這麽多人跟她說話還可以適應起來,顧自省見她輕鬆了一些的模樣,便讓小卷帶她在一旁準備燒烤的料理。
……
把水從他頭上淋下,臉上是泡過冰水的潤色,還有絲絲冰豔的味道。
“你很忙,又要服侍好哥哥,又要照顧妹妹,”
“是不是能者多勞,也不介意多勞這一份,”
浴缸裏的人不省人事,陸九愚將自己的黑色襯衫拉開,幾顆扣子蹦斷地跳落在地上。踩進了水裏,將他扶住了脖頸,黑色的頭發被再次沒頂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