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修羅場07
而陸也朝是天生潮流感, 隨便什麽一套, 頂著那張美豔的臉,什麽都能穿出了前衛感。
陸也朝下木梯的時候,因為犯困, 加上在城市生活哪裏有這種高高的木梯, 一不留神差點一腳踩空摔下去, 江陵眼疾手快, 抓了一把他,陸也朝站穩後朝他笑嘻嘻。
江陵覺得他一點都不謹慎,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
兩個人起來後發覺這麽早起也於事無補,反而餓的時間更久了,還要熬上漫長的一天。也是否極泰來, 隔壁鄰居送來了兩碗白粥,兩個人感謝地喝了。
吃完了稀飯的早餐後,兩個把自己的那床被子和床單搬到了屋子門口的那塊空地上去曬太陽, 屋子裏實在太潮濕了,加上可能原主人不在屋子裏,這兩床被子昨晚他們蓋的時候濕氣都非常的重。。
節目組安排今天白天他們要做的事情——上山砍柴割草喂羊和豬。
找好了工具,背簍還有砍刀, 陸也朝還特意戴上了黑色的鴨舌帽, 盡量地不讓太陽照到他臉上去,穿的是黑色的風衣, 脖子高高地拉起了拉鏈, 一條速幹運動長褲。江陵則是白色和橙色的運動外套, 裏麵是件短袖,沒有戴帽子,整張臉露出來。
兩個人都唇紅齒白的,十分的養眼。
兩個人上山去了,節目組先是展現給他們看羊吃的是那種草,還有豬吃的是那種菜,柴要撿細條的、幹燥的,太濕是不能燒起來的。
兩個人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適合的柴,他們倆都沒有往山的深處去撿柴,在山上看見了些草,就割著,把羊和豬吃的先解決了。江陵發現陸也朝來犯困,不是說他偷懶,就是會哈欠,揉眼睛,割草還是盡力地在做著。
江陵問他:“你昨晚沒睡?”
“太多蚊子了,”陸也朝抬了眼睛,江陵看見他黑色的鴨舌帽帽簷下,那雙被困倦打出來的淚水的眼睛,有些紅紅的,加上被拿著鐮刀隔著草的手揉過後,喜灰塵和沙礫都進去了,更加的紅,像隻折耳的兔子一樣。
兩個人賣力地割著草,割不夠了,羊就不夠吃。還有那節目組給他們看過“樣本”的豬菜,兩個人又是問看見的農民又是一路找,才找到了長著豬吃那種菜的小河溪上。
兩個人背簍已經滿了,還有去取柴。兩個人還是不回家,去撿了些柴,也不怎麽會捆,前幾天都是用雙手或者背簍背回來的,後來有路過的農民大伯教他們怎麽用幹枯的竹子或者藤蔓來綁這些柴,再抱或是背下山,背回家。
兩個人從山上下來,把背簍裏的草扔下去給水泥和磚塊砌的屋子裏的羊,這些羊不像是他們電視裏看見的那種會“咩咩”叫著的,反而是很安靜的,連聲“牟”都懶得給人叫喚。不知道是鄉間休閑散漫的生活氛圍,還是因為常年饑腸轆轆的原因。
喂羊是最簡單的,最麻煩的就是喂豬。這些從河裏采回來的“豬菜”不能直接給豬吃,要剁爛來,然後放在燒火的大鍋裏去煮,放水,熬成一鍋漿糊,然後放涼了,去喂豬。
喂豬是一天一次,而且每次一燒就是一大鍋,這工程繁瑣,是兩個人每天耗時最久的體力活。
陸也朝在剁菜,砧板放在了地上,老舊的大刀在手上發出了“咄咄”的聲響,一把把菜在他刀下被剁成了到處飛舞的“綠蒼蠅”。
江陵在燒火,燒火對於農村的孩子是天生就會的了,四五歲父母外出,小孩留在家裏燒水煮飯,燒火就像是吃飯一樣普通和嫻熟。一開始陸也朝跟江陵是輪流來燒火,燒了半天,江陵還是主動擔任了這個艱難工作,陸也朝在旁邊的地上剁菜了。
江陵沒有人教導,也不懂得要用幹燥的樹葉或者竹葉殼去先把火點了,然後放幹的細根的竹子,火能燒起來,燒得還不錯的時候最後才放進大的木材。第一次是沒人教,江陵摸索了兩個小時,熏得眼淚橫流,才把今晚的火給點著燒上了。
陸也朝剁菜也剁得人都不少的時間,主要是豬食的量實在太多了。
江陵把水舀上鐵鍋裏,然後陸也朝把剁好的菜灑進了水裏,蓋上鍋蓋,就等著它熬爛來。
在平常的農村人家裏,淘米水,或者是吃剩的飯和菜,家裏沒有狗的話,都會倒進豬食裏一起煮,豬食有時候會加上豬飼料,因為養幾頭豬養大了年尾的收入就是幾千塊,算是一筆大的收入了。所以對養豬是分外勤快,每天都要去采菜熬煮地喂食。
豬食煮好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中午和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山上撿柴又是割草的,早用了不少時間。
江陵掀開了鍋蓋,兩個人聞到了“豬食”的鍋裏散發一種燉爛的青菜的清香,兩個人都很餓,陸也朝和江陵都知道今晚又是沒有著落的一晚上,陸也朝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小碗,勺了一點湯,嚐了一小口,江陵看著他。
陸也朝發現味道還過得去,不像是太難吃。
江陵也嚐了一點,也是覺得味道還可以。
兩個人都嚐了幾口,但是都因為兩個人有著偶像包袱,稍微嚐了一點都不吃了。他們第一次煮這種豬吃的食物,還猶豫要不要放鹽,就跟北方人燉粉條一樣的,把青菜燉爛了。瞅著這鍋湯,就跟他們吃的像是沒有區別一樣。
於是今晚依舊是前胸貼後背地餓。
省略了農村人晚上幹的兩件事之一的吃晚飯,兩個人跳到了下一件事——早早睡覺。
《變形計》的生活就是這麽枯燥單調,白天導演組的人還是刺激和言語暗示讓他們發點脾氣,由於兩個人相處都合得來,跟節目組也沒有深仇血海,加上兩個人心態都很平和,心智又成熟,幾天下來在節目組的“挑事”下,硬是沒有製造出一點節目組想要剪輯進去的“精彩片段”。
江陵今晚上又開始了翻箱倒櫃地找蚊香,昨晚那盤蚊香其實隻有一半,太短了,沒燒完了一個小時就燒完了。還有就是,他看見了陸也朝的腳踝和脖子上都是被咬的蚊子包。
陸也朝也沒有跟他抱怨蚊蟲的問題,他知道自身格外招蚊子。
江陵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找蚊香,甚至第一次主動問節目組,主動請求幫助,當然節目組對於他們提出的要求都是要需要他們的“報酬”的,或者答應要求或者其他之類的。
江陵終於在屋子裏找來了放得嚴嚴實實的原主人新買的一盤都沒有用過的蚊香,爬上了閣樓,看見了陸也朝可能從節目組姐姐那裏得到了花露水,正在往臉上和脖子上抹著。
看見江陵拿著新的蚊香進來,陸也朝非常驚喜,“可以的,小江同學。”
其實江陵反感別人給他亂取稱謂,但是陸也朝這種天生活潑自來熟的他也沒有言語上去反對禁止。
江陵把蚊香點上了,陸也朝還在抹著花露水,他把褲腳都挽起來了,江陵才看見他腿肚子被咬的密密麻麻的紅包子,懷疑不是蚊子,“是不是虱蚤咬的?”
陸也朝也沒來過農村幾次,更不知道還有跳蚤和虱子這類咬人的東西。
閣樓裏不單是“夏蚊成雷,私擬作群鶴舞於空中”,還有虱子十足的多,隱藏在被子間,在牆角,在閣樓的木板上。
江陵來將陸也朝的衣袖往上擼起,看見七八個腫起來的小包,也看不出哪處是蚊子咬的,哪片是虱子咬的。他的手臂膚色非常的白,甚至還帶有了啞光的感覺。
江陵後來想:自己過於直接地去掀陸也朝的袖子了。再後來,兩個人關係親密地這些都忽略不計。
足足兩天沒吃東西的兩個人,第二天早上又是餓醒的。兩個人沒有言語,沒有力氣了,也是饑寒交迫到了一定境界,簡單地煮了一點昨晚喂豬留下來的一點雜七雜八的野菜,勉強人可以食用的那種,兩個人分別都喝了一點湯,好在兩個人還是少年時期,還能熬得住這餓。
陸也朝和江陵背上了背簍,拿上了鐮刀又再去上山割草撿柴去了。
江陵去了割草,陸也朝往深山走了些去撿柴。
陸也朝依舊是戴著帽子,江陵有時候也戴帽子,隻是沒有他一出門就要戴帽子的頻繁,天氣依舊很炎熱,陸也朝還是長袖長褲地把自己裹了起來,或者把連衫帽也戴了起來,節目組以為他怕曬黑。
陸也朝撿著地上的小枯枝,有些太潮濕了,不得不放棄,從一些倒掉的樹木上,用鐮刀砍了幾下,落下來了幾根粗的樹枝,陸也朝將撿到的柴都堆放在一處,走走撿撿了二三十分鍾,地上就有了四五堆小柴堆,陸也朝準備把柴堆都放在一起,捆綁好再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