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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駙馬,人人好逑01

  一聲高揚的話語穿過了簾子, 語氣透著荒唐激憤:

  “我不信父皇不會處理這種事:私通妃嬪,誨奸導淫。這放哪兒都是重罪一條,何況他還貴為東宮太子,身形不正。”


  戶部侍郎大公子沈施從站於旁, 恭謹地附道:“太子為人粗野放蕩,耽於聲色。當皇帝陛下的麵講忠厚孝道,背陛下卻是放僻淫佚。現在連妃子都……”


  聽見沈施從歎了一聲, 越王李如鋒麵上發沉,隻見他眉鬢如刀鋒,眼似濃墨。隻見他此時正握著白瓷盞,茶盞上的碧水微微顫栗著。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施了嗎, 任他太子胡作非為陛下還寵縱他?”越王嚴威之聲, 發問在書室前。


  “陛下,我……”沈施從正說著的時候,隻聽見外麵傳來一聲下人的傳換, “嚴公子到了。”


  隻見外麵長廊中, 花木扶疏,拂柳分花。一淡白身影穿於曲徑,隻見他步伐頻急, 卻身姿極好。惹不少府內的丫鬟婢女聽聞了他來了,都探頭出來一堵。


  垂楊拂綠水, 搖豔東風年。


  嚴九欽一手挑開了房門中的垂簾, 進了越王的會議書房中。


  李如鋒一聽了嚴九欽的到來, 麵上沉色緩了一緩, 聽見腳步聲回頭一見,那男子那張清冷如漱的臉,映入了眼前。


  沈施從以前就聽聞了京城有兩美:一美是昭陽公主的閉月驚花的容貌,另一美是當今丞相嚴故畔之子嚴九欽的驚才絕倫。


  以前他不信,直到與越王辦事時見了嚴九欽,真真是形穢和欽服。


  現在再抬眼,看去嚴九欽。他先是向越王作了一個揖——隻見他眉額下,眼微微垂下。起身時,露出一雙眼睛,像是被毫筆細細描摹過,豔殺之氣通生。周身上卻是厲冷之勢,透出了冷情自律的氣質。


  “九欽,你來得正好。”李如鋒非常器重嚴九欽,不隻因為他是丞相之子,重要是他膽略兼人,有輔佐的股肱之才。


  “我已聽聞太子與辛妃的事了。”嚴九欽落入座席,與越王說道。


  “我正要與你商量這事,九欽,你認為我們該怎麽做?父皇那邊一直遲遲不處置發落,看來有保李琮之意。”越王話裏隱於擔憂。


  李琮即太子之姓名。


  “陛下一向寵縱太子,出了這事雖然拂落皇家顏麵,但是要治死太子卻不是容易之事。很有可能皇上保太子,處死辛妃。”嚴九欽心細似發,謀略過人。他深知要徹底絆倒太子絕不會是今日。


  “沈某則認為我們切不可無動於衷,必須要添油加火燒上一把。即使不能絆倒太子,也能打擊一番太`子`黨勢力。”沈施從言道。


  “你可有計謀?”越王問與他。


  “把太子與辛妃這幾年私會淫`亂之證據一一呈於皇上,再加一太子賄賂權宦重官的罪證,一並打擊跟隨太子的狐兔之眾。”沈施從麵色不改地道。


  嚴九欽接於他的話,細說道:“難。這罪證不好施加,何況這一點結黨營私證據不好辨,難以說服皇上。”


  “那還有什麽辦法,真就這樣放過太子了?”沈施從不甘心地說道。


  李如鋒多年朝野中積蓄勢力,分朋樹黨。他有實力和太子分庭抗爭。他本是與太子同一皇後所出,太子受極榮寵,卻是草包一個。他聰穎勇謀,卻得不到重用。越王歎了一句:“時也,命也。”


  嚴九欽眼眉垂下,緩緩說道,“越王可不必灰心。我有一策,隻需派一人進宮唆使挑撥辛妃,同時製造輿論風聲恐嚇太子,這種情況下難保太子不會做出些什麽僭亂的事情來。”


  “僭亂?”沈施從細細琢磨這個詞,有什麽事情是僭亂的?欺君、謀逆……


  李如鋒也在嚼著這個字眼,僭亂。亂上作亂。如果太子借機謀反,那麽是最好不過,可以謀反罪處之!真是絕妙之策!

  “妙,妙!右衛中郎將果然是語出驚人,兼人之材!”沈施從讚不絕口,果然是越王跟前當紅的能人謀士。


  李如鋒展顏一笑,眉間陰霾頓消,拍手稱快,“九欽果然是我的好賢士。”


  嚴九欽微微垂下眼睛,沈施從向他看去,隻覺這個長了一張妖冶的臉,卻處理事情上來心狠手冷。愈加覺得他眉宇間流出的是一股豔殺。


  再看去李如鋒臉上,欣喜和寵信之情形表於色。


  出了越王府,嚴九欽騎上馬。他是京城權貴紈絝中少有的馬術箭法皆高超的人,來去不需轎子,騎馬即可。


  關於他的軼事不少,其中一樁是他打獵歸來,騎在馬背入城時,一陣風來帽子被吹飛,露出了這張臉,不少京城當時無數男女少老見了,驚歎不世之貌。


  隻見一童子從遠處氣喘籲籲地疾步跑來,邊高呼他,“公子,公子,可找著你了。快歸家,老爺有事要交於你。”


  馬背上的嚴九欽軟鞭一落,小腿夾馬腹,“走,回家去。”


  到了丞相府,嚴九欽從馬上躍下來,把馬交給一下人,快步走入了中堂裏,隻見父親嚴故畔背手立於堂廳,麵前椅子上一卷黃綢。


  嚴九欽在思略聖上有什麽旨意頒發下來了,叫父親這麽急切派人催自己歸來。


  人已到了跟前,隻見九欽拱手作揖,“父親,聖上來什麽旨意了?”


  此時正是夜晚,屋內暗晦,幾盞燈燭已早點上,燈芯的火影搖曳在風中。借著黯淡的發黃的燈火,嚴故畔細看去嚴九欽。


  隻見他身長九尺,玉立如頎。那張臉在黯然的光裏甚有幾分縹緲之感,即便是斂眉收目的,依舊擋不住他眼眉上的豔殊。嚴故畔想不知是福是禍。嚴九欽的眼睛正看著自己,似猜不出到底會是什麽事情。


  “九欽,你整日跟於越王,切可不要做出僭祖越規之事來。”嚴故畔一向是太`子`黨,早年曾三申五令不許嚴九欽和越王李如鋒交往,後來越王鋒羽豐滿起來,在朝結黨無數。連九欽卻被收之他的黨朋麾下。


  “孩兒怎敢有這個心思,太子當今的地位無人可撼動,自不是孩兒可以僭權越位的。”嚴九欽垂著眼答道。


  “你有沒有那個心思為父會不知道?”嚴故畔斥責他道,“如今太子出了那種事,不少其他皇子的黨羽都挖空心思地來落井下石、潑油添醋一把,你萬不可參合進來,不然引火燒身,自取滅亡!”


  嚴丞相從來與他說話都是疾聲厲色,他早已習慣,從小習性都斂盡鋒毫,黃中內潤。隻聽他聲色恭敬,“父親所言極是,孩兒牢記於心。”


  嚴丞相慎思心細,知子莫如父,怎不知道這麽一個嚴九欽,從來嘴上不說,行為卻是膽大心雄。他是真怕他哪天闖了什麽滅門禍害,真叫他愧對天地與祖宗。


  “從越王府回來了?”嚴故畔問與他。


  嚴九欽一向不言慌,從善如流:“是的。”


  嚴故畔知道他不在家中,自是去越王府了,“快去洗浴吧。”


  嚴九欽被這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楞了一下,見父親半天都沒有提聖旨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回答:“父親,陛下聖旨裏都說了些什麽?”


  燭影搖曳,嚴故畔觀察著嚴九欽的模樣,隻見他眼烏如珠,倏忽想到了那人應該也長這麽一雙瀲灩絕情的眼睛。半天緩緩答來,“我遲些再告與你。”


  這麽一說,倒叫嚴九欽愈加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麽事情,父親要遲些時日再告知自己。盡管如此,嚴九欽依舊麵色如初,告辭了父親。


  望著嚴九欽離去的背景,嚴故畔又展開那一卷明黃色的錦帛,上麵落下的禦筆,聖旨內容再次收入眼簾。


  把稠帛收了起來,放入了錦盒裏。嚴故畔搖了下頭,不知是福是禍啊。隻見夜色如水,隻留一地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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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鋒是攻,嚴九欽是受。古代文,寫這章花了我一天時間,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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