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少年被收養的日子21
顧沉沉的眼睛是闔起來的,纖細的睫毛掃落在臉頰上。
教父攔起了黑客半個肩背, 黑客身體柔軟, 帶著低燒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溫柔地吮吻在黑客的唇裏。
似在卷動著黑客那柔軟的舌, 慢慢地舔著他的腔壁四周。
黑客似醒非醒,似回應地,點點地吮吻在教父的唇上。
深色的眼睛似被一簇微弱的火光劃過,教父將黑客環在手臂間, 忍不住放慢放柔地吻著他。心柔軟下來, “等燒退了,就吃甜品。”
長舌卷入, 翻攪唇腔。黑客回吻回去, 他吻技還是如少年青澀感,一陣輕一陣重,說不出來是什麽技巧。卻是撩得教父私`欲四起,要忍不住把這個人重新拆皮剔骨。
不知道是不是燒到一定程度, 黑客在教父懷裏嚶嚀著,像是隻折耳兔子, 軟綿綿的。教父聽不清, 俯身去貼在他唇邊。
聽見黑客在說道,“我走了後,放了安德烈, 不要打攪他。”
教父回應道:“你不會走的, 也走不了。”
黑客閉了閉眼, 滿臉倦容, “我想回家……”
教父又問道:“你家在哪兒?”
黑客這下不回答,黑色的眼睛裏,慵倦似乎消散,剩下了淡淡的清明。不像是不清醒時候的神情。“我最後的心願。”
切薩雷咬了一下黑客的耳朵,輕輕地,將燒得昏昏沉沉的他攬在懷裏,躺在床上,不再進行其他的事。“等你病好了再說。”
……
……
兩個禮拜後,教父女兒婚禮。
婚禮在佛羅倫薩,教父另一私宅。
這是嫁女兒,不是娶媳婦,卻依舊安排在教父的場所,還是因為他在意大利的權勢。
這次,黑客主動要求參加宴會,陪在教父身邊。
教父起初聽到黑客的請求的理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後來看見黑客那張淡漠依舊是沒有任何多餘感情的麵容,終於頷首,微笑地親吻上黑客的臉頰。
黑客本是想躲避開,手被教父握住,“別,讓我好好吻你。”
教父的大手緩緩附上了黑客的腰肢,也是難得的,黑客身體一動不動,教父柔和地親吻上黑客的眼角、臉頰,以及嘴唇上。
溫柔地覆上那唇瓣,猶如是陽光落在雪上般。
“可以閉上眼嗎。”
聽見切薩雷的話,黑客垂下了睫毛,纖細的掃落在膚色上。被攬住的腰身有種僵硬,但是隨著吻的放慢,逐漸柔軟了些許。
“我愛你。”這老外說了個中文的表白。
黑客內心似有什麽被撼動了一下,身體輕輕地,不可察覺地一顫動。
教父看見了黑客的動容,愈加深情地攬住他,加深吻意。
顧沉沉:“好感動,他居然為了我學中文。”
單純:“QAQ”被感染地也有些許淚目。
快穿日誌:“……”
婚禮是露天的碩大花苑,賓客紛然,禮炮齊天。
到處是新娘所喜歡的香檳色的玫瑰,處處裝飾點綴著這個諾大的綠色花苑。
綠色園林藝術被構成了一道道美好聖潔的形狀,愛心、雙天鵝、薔薇花、建築物以及新郎新娘的姓氏等等。
教父一身西裝,舊式意大利和新式西服融合,黑色的莊重,得體的剪裁,以及領口邊口袋上的婚禮絹花。
他今天麵容比起往日,更是多了一種喜慶的紅潤。
唯一的女兒終於交托出去,一個養育新娘前半生的男人將其手交托給另一個將照顧愛護新娘後半生的男人手上。
教父允許和安排讓顧沉沉在婚禮上隨意走動,不受拘束。
顧沉沉沒有走遠,就是在教父的視線範圍內。他也不可能走遠了,因為接下來有任務的。
黑客隨便挑了點餐桌上的食物,什麽最近時間吃得少的,像是烤卡芒貝爾奶酪、蘋果塔、克拉芙堤、蕎麥可麗餅 、奶油泡芙、土豆泥伴奶酪、杏仁麵果、曼多瓦酥餅等等。
全部麵無表情地夾進盤子裏。
快穿日誌:“……你還能吃得下嗎?”
顧沉沉:“這個世界即將結束了,不知下個世界夥食怎麽樣。”
單純:“QAQ??宿主這個世界就要結束啦?”安德烈得救了嗎?它為什麽沒有看到即將結束的跡象?
顧沉沉:“好的故事總是猝不及防的開始,意料不及的結束。”
單純:“QAQ好有哲學道理。”
顧沉沉:“等下我們要離開地體麵點、優雅點。”
快穿日誌:“……”
顧沉沉在沙發這邊落座了一會兒,沒想到腰肢被手撫上,順勢地被攬到了肩懷裏。抬起頭,教父正從身後的沙發後,俯身抱住他。
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帶著不少的馥甜或是醇厚的酒氣。
目光落在了黑客手上沒喝幾口的酒杯,說道:“別喝太多酒。”
黑客麵頰不知是因為沾了些酒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此刻氤氳著淡淡的紅暈。教父看過去,愈發覺得迷人到極致。
沿著黑客在玻璃杯上飲下留有的唇印的痕跡,教父拎起酒杯,嚐了一口黑客剛才喝的,白葡萄酒,有種清冽的微涼感,在舌蕾化開。
教父問道:“桑塞爾白葡萄酒?”
剛才也許是瞄到了酒上麵的酒名,黑客點了點頭。
“怎麽樣?”切薩雷問道。
黑客的直言:“不好喝。”
教父笑了,摟緊了黑客的腰,“以後教你品酒。”
順手拿著的一杯紅葡萄酒,教父飲了一口,貼近黑客,吻住他。將酒液盡數地送進了黑客的嘴裏。
黑客口中被灌進了一陣冰涼的、清香的酒水,像是有種發澀的,酒液流連過黑客的唇齒,細細地舔過他每一寸唇內腔肌。然後百川入喉,流進了喉嚨中,回蕩起極為清淡的葡萄清甜以及酒的烈感。
“這是波多爾幹紅。”
婚禮的賓客來得多,不少人看見教父如此去親吻一個年輕男人,不少人猜測紛紛。至於教父在不介意賓客目光,如此寵溺一個男子。大家隻是一笑,這不過黑手dang領`岫的一時愛寵,很快即會換新歡。
教父回答道:“你像是夏布利幹白。”然後慢慢道出其特性,“清又烈。冷又醇。像是雪水浸泡過的葡萄一樣。”
顧沉沉內心:o(* ̄▽ ̄*)o
婚禮儀式在下午1點開始。現在正值中午,烈日當空,卻並不是十分的炎熱。反而是最近秋日有些肅涼感,客人們待在草坪、花園外嗎,難得沐浴陰霾的近日以來很好的陽光。
顧沉沉看去人群中的教父,賓客與他交談著,他麵容在陽光下,有種希臘神的輪廓美感。
金屬色素消退,金色的頭發變為了栗色,典型的意大利人,可以想象出教父正值青年時候那種風靡少女的俊美。
但是此時成熟穩重、睿智沉穩、形色不露的他也有一番風味。
那是男人一生中最巔峰的美,集中所有權力於一手,腳下匍匐美女和金錢,數不清仰他鼻息、為他效勞驅使的黑手dang人。
顧沉沉目光停留在那個意氣風發的黑手dang教父身上。
金色陽光向他投來,顧沉沉微微眯起眼睛,逆光中教父的輪廓,教父似轉頭,像是從他這個方向看來。
顧沉沉並沒有閃避,淡淡地迎上去。
教父在別人的祝詞和敬酒中,似乎感受到一處的溫暖的目光,流瀉和停駐在他身上。轉頭,越過綠野、白色餐桌、衣香鬢影的賓客,向那裏望去——
顧沉沉孑然一身,西裝裹體。
黑色的頭發在風中輕輕飛揚,麵容如雪,黑色的眼睛被射入金色的陽光,微微地睜著,安靜地、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
目光一如往日的淡漠、似冰雪未融化開來的清冷。
但是,卻是繾綣著什麽似的,緩和地、寂靜地流連在自己這邊。
在收到自己的回頭的視線,也沒有怯意地閃避目光,而是光明地、毫不別扭迎接著。
教父胸腔下的那顆跳動著的、渾然怦地一動,飲進的香醇酒液在微微發酵著,是甘甜的滋味,一絲一縷逐漸化開在心中。
下午一點。
婚禮儀式開始。
長長的毯上,灑滿了香檳玫瑰花瓣。
新娘艾西一手牽著聖潔的白色裙擺,一手挽著教父的臂彎,從另一頭走來花園的碩大玫瑰拚成的平台這邊。
教父魅力完全不亞於新郎,舉手投足間,風采奪目。可見新娘的美貌是完全繼承了父親的長相。
高朋滿座裏,甚至有幾個小女孩和少女,剛才與教父的交談中,揚言道:“教父,我長大後我想嫁給你。”
恰巧被一旁正在收聽單純係統監聽的顧沉沉聽到了,立馬看向那一邊:發現教父與一個年紀輕輕就美貌異常、金發碧眼的小蘿莉聊天。
你敢綠我試試。
顧沉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邊看,直到看見教父微微笑,後來小蘿莉捂住嘴,像是嬌澀地跑遠了。
顧沉沉:“快,快告訴我,他們說什麽了。”
單純轉述道:“教父說:我家裏還養了個、有些凶殘、比貂還厲害的孩子。”
顧沉沉麵上似一陣紅,“然後呢?”
單純繼續道:“那蘿莉說了個方向,看向你,問是你嗎。”
顧沉沉此刻是這個表情:o(* ̄︶ ̄*)o
而此時的教父,被新娘挽著手臂,新娘款款娓娓地走來,教父臉上洋溢著幸福。
顧沉沉繼續問道:“還有多少秒?”
單純倒數著:“二十秒。十九秒……”
顧沉沉從人群中側了側身,站出來,回頭環視了周圍可能藏有的狙擊手和行凶者。
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了。
他早就翻看過教父的一生,發現在他女兒艾西婚禮上有那麽一次危險的意外,但這次意外沒有傷及到教父的性命。
而顧沉沉要做的,就是奮不顧身,救下教父。最後的心願是放人,然後光榮赴死。
顧沉沉收回視線,看見手腕上的腕表,秒針一幀幀地行走著,即將劃到某個時刻。
新娘依偎在教父身旁,就像是小鳥一樣,難以割舍慈愛的父親。
兩人終於走完了全程,兩人走上了小型舞台,教父將新娘的手鄭重地交付給新郎那一刻——
就是這裏了!
人群中的扳機聲扣下,輕微地隻有槍擊手才能聽見。
黑色的槍洞,舉起,鎖定婚禮中那個最耀眼不過的人——
“砰!砰!”
幾乎是同時,一道身影衝出了人群,飛身撲在教父麵前!
教父被撲倒滾落在地上,槍聲響起後,人群立馬驚慌而逃,典禮上的保鏢和下屬立馬舉起槍,圍成一個包圍靠攏在教父身邊。
典禮立馬關閉了通道,嚴加防鎖起來。
滾在地上的時候,切薩雷感受身體上那具身軀是熟悉的,將自己環住地抱緊——在地上滾落了幾圈後,停住。
切薩雷被手下人從地上扶起來,想讓他離開危險場所,切薩雷看見地上的伏著的人,熟悉的身形,推開了扶他的手下。
翻過地上那個人的身體,看見了黑客那張麵容。
麵容依舊雪白,隻不過脖子上和下巴被鮮血所浸濕,呼吸粗`重。
切薩雷從地上抱起黑客,驚慌不已:“醫生,快叫醫生!!”
手下人立馬圍住切薩雷,以免他遭受第二次傷害,另外幾個人跑去叫醫生。
黑客沒想到手`槍的衝擊力這麽猛,幾乎把他掀翻在地,心髒破裂的感受喝了痛感屏蔽劑的他是感受不到的,但是他現在卻連說話都說不出。
因為一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嘔出來,流在了下巴和脖子上。
切薩雷的視線被血染成了心悸的鮮紅,手捂住不斷出血的黑客的胸膛,“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連同手指在顫抖中,幾乎捂不住那個中了兩槍的人。一槍在心髒,一槍在左胸口,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顧沉沉發現心髒破裂後,視線和聽力都開始模糊了。教父那張臉在他麵前晃了又合,兩張重合在一起。
教父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楚是什麽話。
顧沉沉艱難地動了動下嘴巴,想要發出聲音。
教父俯身去聽,不知道為什麽,雨水落在了顧沉沉的臉上。本來是一兩顆,後來竟是四五顆,淩亂地落在了顧沉沉的臉龐上,脖子間。
“你說什麽,我聽,我聽……”
顧沉沉幾乎是連氣都喘不出來,最後幾絲氣息斷斷續續,“放了、放了安、安德烈一家……”
抱著他的教父點頭,手指關節慘白到一定程度,握著的身軀在逐漸失去溫度。
懷中的黑客麵色失血有種異常令人心碎的美感。
“我答應你……”
“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你想見誰就見誰,我不會攔你……”
顧沉沉聽不清,整個世界的聲響在他耳中嗡嗡亂響,“我……”再次張嘴,鮮血又再吐出了出來,溫熱灑了教父一手。
“你要說什麽?”教父心髒幾乎也隨著黑客的傷口而破損。痛到幾乎裂開……
黑客才發現自己此刻是多麽難以說話,鮮血嘔得愈加多,連自己的視線也被染成了模糊的紅色。
“我……我沒有……喜歡過……安、安德……”黑客支離破碎的話語。
“那你喜歡,你喜歡我,是嗎?”教父眼色出現了裂痕,他不要,他不要懷裏的人離開他。
不,不……上天不該贈予給他,又殘忍地從他身邊帶走他。
這不是恩賜,這是種懲罰。
顧沉沉想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了,“我……我……”
但是視線忽地一片漆黑,陷入一種視覺聽覺盡失的環境。
教父懷中的人鮮血大量地浸濕了兩人的身軀,手臂頹然地垂下……
“不——不,不……”
為什麽要這樣懲罰我?
你的最後一句話,會是“你也喜歡我”嗎?
但是,他再也聽不到答案了……
黑客的心髒早已破碎,沒有了跳動。
匆忙趕來的醫護人員想要為懷裏的人救治,卻被教父憤怒地趕開。
“滾!”
暴怒而心碎的聲響,吼得在座的人都不由心生恐懼和驚詫。
懷中的屍體溫度逐漸消失,手腳開始冰涼起來,切薩雷摟緊懷裏那個鮮血渾身的人,眼裏視線早已模糊不清。
本是烈日高空的晴天,此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地上的鮮血,似乎也在衝洗著那個人曾在這片世界留下的痕跡……
……
……
安德烈一家在一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陰雨天後、終於放晴的一天裏,從黑手dang管轄的拘留監獄出來。
回到家的三天後,收到了黑客sandro發來的郵件,郵件中告訴安德烈,他生活的很好,不必擔心自己。並向盧卡和西爾維婭問好。
安德烈看見了sandro常用的複雜加密信函簽名,確定了是sandro本人,但是心中存有疑惑,試著給對方回信,而對方最後回了句“我會來看盧卡的成人禮的。”再也沒有了回信。
安德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莫名地心安,像是有天使在保護他一樣。隻好等待sandro未來的出現。換了幾份工作,最後安定在某個崗位上。和妻子西爾維婭一同撫育盧卡,再也沒有黑手dang和仇家來打擾過他們的生活。
盧卡十八歲那天,收到了一份來自中`國的快遞,拆開來看,發現是隻熊貓公仔。裏麵還附有了sandro的親筆信。雖然人沒有到,但是筆跡讓安德烈多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
佛羅倫薩,一處墓園裏。
“你要我做的,我都完成了。”教父坐在某處墓碑前,手慢慢地滑落上麵陰刻的名字,“sandro,什麽時候我能見你一麵?”是在夢中,還是暮年的死亡?
俯身,親吻在墓碑上。
“……不要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