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那個冒充我弟弟的10
顧沉沉實在太累,在簡以修懷裏睡了過去。
後來幾天,簡以修每天都來看他。
隻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簡以修怕影響他的高考,所以每次來隻是在遠遠的地方看顧沉沉,而注視他的時間不會太長。
有兩次,少年感覺可能有人看他,還轉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簡以修避開了一下,少年並沒有發現自己。
雖然那一次少年沒有反抗自己,在自己懷裏睡去了。但簡以修依舊不清楚顧沉沉心底的對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會不會接受自己?
但他發現自己有擁有沉沉、占據沉沉想法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他怎麽可以對這個弟弟有這種違背倫理的想法——直到他一次次忍不住地關注、控製這個少年一切那刻,他發現自己是愛上了這個弟弟。
與此同時,他再次想確認少年是否跟自己有著不可逾越的血緣關係的鴻溝時,提取了他的頭發去檢驗——發現,少年跟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一絲兄弟血液關係。
究竟當初是誰弄錯了?還是有意而為之的“認親”?
但是這卻打破了男人一直不敢逾越的禁區的禁/忌。
得知自己的兄弟是假冒的,簡以修幾乎是瘋掉一樣的開心。還好,還好。他們並不是真兄弟。
顧沉沉依舊每日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寢室。他實在忍受不了無能為力隻能等待結果的煎熬,與其乖乖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
反正簡以修越來越喜歡自己呢。
啊呀呀,早知道就一直裝柔弱就好了嘛!!打什麽混混,揍什麽渣滓!裝幾次暈倒病弱美少年,麵包愛情大鳥兄弟說有就有了!
在一次課間要求每個高三學子都要出戶外活動裏,顧沉沉暈倒了,並且一昏不醒。
自從那次武力事件,高冷係統徹底對這個小白臉顧沉沉改觀。平日裏也有一些交流。
高冷:“賣這麽多嬌弱人設,真的好嗎?”天道好輪回,高冷依舊是那句口頭禪,裝逼莫過於被雷劈。
顧沉沉故作深沉解釋道:“此招百試百靈、效率之高,以至於古詩有雲:‘狂拽炫酷吊炸天,低調奢華有內涵。’”
高冷聽到那句古詩雲,差點沒把隔夜飯嘔出來。
顧沉沉發送一張謝飛機妖豔舞姿.JPG圖。
高冷嗬嗬地拒絕接收。
簡以修收到老師的電話後,立馬來了學校。
顧·柔弱人設小白花·沉沉昏迷著,知道簡以修在身邊,半意識不清半是醒來地睜開眼睛:“我……”
一聲“我”,欲言又止,梗咽在喉,淒婉動人,感人淚下。引起了男人心底強烈的保護欲。
係統忍無可忍:“自己修飾夠了嗎?”
顧沉沉嬌羞:“啊呀呀被你看穿了。”
高冷隻想做回自己。它不想再理這個人了。
簡以修看著顧小白花那不清醒的眼神,看見他那雙極淺的瞳仁裏似一片水色,眼眶周邊染上了一圈淡淡淺淺的紅色。
“沉沉,你要說什麽?”滿心柔憐地握住了那個虛弱的人的略冰涼的手。
顧沉沉眼底一片氤氳水色,頭腦不清醒,隻是低低地發著呆,麵容的神色淒迷了幾分。半晌,一滴眼淚似流出,流入黑色的鬢角。
“……曉慧。”
終於,吐出那個字。
“我希望你能傳達我的話——”冰涼的細涓再次湧出了眼角,眼中卻漆黑得清明如許,明亮若星,“我希望她……全力以赴高考,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不要、不要再留遺憾了……”
簡以修看見少年蒼白成雪的臉色,知道他因為意識迷昏著而袒露出傷心神色和吐出真言。心更為地為這個少年而疼痛起來。
他為什麽一切都想著那個女生?
他這麽在乎她,人家領情嗎?
顧沉沉看出了簡以修內心的情緒,麵容上露出的表情更為傷心欲絕和痛苦,吃力地、第一次因為在不清醒的身體情況下,猶如一個無助的孩童,想緊緊抓過最後一塊浮木——完成心願——
“求……你了……”
少年可憐到極致。
臉色從未有過的蒼白到了透明程度。
簡以修心髒被狠狠地刺痛了,即便如此,依舊答應著少年的要求——“好。我幫你傳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願達成,少年痛苦的麵容表情舒展了一些。但依舊是蹙著眉毛,沉沉地再次昏睡過去。
簡以修擔心著少年的身體,替他請假了帶他回家休息。
他並沒有食言,替顧沉沉轉達了他的心願給江曉慧。江曉慧在北方的一個城市裏讀書,也在緊張備考中。
在她恨年少荒廢學業、恨此時時間不是時間、異常刻苦地備戰命運跳板——高考時,收到了顧沉沉千方百計、好不容易才傳達出來的最後一份祝願和希冀,頓時淚流滿麵。如果顧沉沉不是喜歡男人的話,她會選擇追求他。
高中與顧沉沉的接觸的一年時間裏,江曉慧發現無論是誰,隻要是接觸顧沉沉,就一定會愛上他。因為顧沉沉是一個讓人舒服、給人善意、內在溫暖的人。
人們或許是起初被他長相吸引,但是長期以往交往下來,一定會難以自拔地喜歡上他。
她江曉慧也不例外。但是她在跟顧沉沉做朋友的時候,對方一點、零點零零零零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有喜歡他的意思。
女人的直覺最靈敏了。判斷一個男人愛不愛自己,勝過福爾摩斯。
如此,也罷。她不會自作多情,隻會把這份最真摯的感情深埋心底。最終錯誤地誤以為自己的情感轉移給了司空青,差點害苦了沉沉、釀成大錯。
現在,離開沉沉也好。他會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再為了自己、而放棄幸福(簡以修)的權利。
千言萬語,化為內心的一份力量——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的人生我會好好掌握的。沉沉。謝謝你。
顧沉沉從係統處知道了江曉慧得知自己傳達的話,很是心滿意足了。
因為他接下來的事隻要平靜等結果就行。
顧沉沉在學校再次暈倒,引起了江柔蘭的慈母的擔心。江柔蘭怕顧沉沉太過拚而顧不上身體,讓簡以修把他接回家裏住——
高考前最後一個星期。
早上,顧沉沉平靜地換上運動服。出門晨跑去了。
他現在的心情不再像當如那麽急切和緊張了。同時,他也知道江柔蘭身體也在每況日下,畢竟心髒衰竭,沒有多天時日了。他已經做好了迎接的心理準備了。
簡以修也抽出在公司的時間,常陪在江柔蘭身邊。
顧沉沉知道江柔蘭在等待著自己金榜題名的時刻,自己準備充足,隻是希望數百萬考生決戰時間快點的到來,完成江柔蘭和江曉慧的心願。
顧沉沉在別墅區的悠閑小徑上跑著,不急,卻也不緩。跑了一會兒,額上的黑發微微被汗沾濕了。
白色的膚色在黑色的發絲襯托下,很是最簡單而又極具美的對比。
純白色的運動套裝,簡單地裹住顧沉沉的纖瘦而清勁的身體,他一邊跑著,一邊內心平靜地調整著身體的呼吸,保持著平穩的速度。
忽地,身邊似跑過一個人。
少年以為也有晨練的人,想避讓,結果被小徑的花盆草坪邊緣的裝飾柵欄給絆了一下,要摔下去之際——被人穩穩地扶住了腰身——
顧沉沉抬頭,看見一雙熟悉的黑色眼睛。
“小心,沉沉。”簡以修麵容在陽光下格外的俊美,猶如雪山孤峰上的神祇一般,但在笑容間,冰雪逐漸消融。
格外滌蕩人心的英氣逼人。
顧沉沉看呆了一會兒。收回目光,少年淡淡的神色,被簡以修看出了少年臉上往日的淡漠也在逐漸地一絲絲消逝。
簡以修臉上的笑容更加好看,嚐試著跟少年交談,“空氣真好。”
少年半響,才淡淡清清地回答了一個“嗯”字。
卻讓簡以修心底開心了半天。
“沉沉。”簡以修喚著少年的名字。
專注(才怪)跑步間的少年嗯了一下,等待著簡以修的接下來的話。
“我愛你。”簡以修真誠而又不避讓地說出來。
少年垂下眼睫,繼續跑步著。
簡以修加快了些速度才跟上少年,發現少年麵容仍然是淡淡冷冷的,但似乎沒有往日拒絕人於千裏外的冷漠絕情。
“給我個機會可以嗎,沉沉。”簡以修看住少年淡雪一樣的側顏。
顧沉沉心底美翻天。
我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抑或是答應呢?
真的好煩惱。
世紀難題。
……
……
……
顧沉沉高考結束的十多天後,終於迎來了查分數的日子。
江柔蘭幾乎是身體器官衰竭,床也下不來。簡以修和顧沉沉幾乎是每日陪伴在簡江氏的身邊。
顧沉沉還沒有查成績,首都那兩所國內排名NO.1、 2的大學打來了電話,爭取顧沉沉去上他們學校上學的機會。
顧沉沉便知道了自己的分數。
江柔蘭既感動又傷心地流淚起來。失蹤十年的小兒子終於回到自己身邊,而且還在她彌留的日子裏帶給她所有為人母的幸福和驕傲,傷心的是她卻沒有能力繼續彌補小兒子缺失的親情,而且更加無法回報沉沉的這份孝心。
顧沉沉知道了自己的分數後,也在打聽江曉慧的高考情況。
簡以修幫他查到了,江曉慧的高考成績超出了常年二本分數線。
簡直不要太勵誌了!本來是連本科都考不上的江曉慧居然考了二本!顧沉沉激動和開心了好久。
最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顧沉沉不得不也準備著要離開的打算了。
唯一的一個遺憾,就是沒!打!分!手!炮!
顧沉沉軟磨硬泡外加撒嬌惡心高冷,終於讓高冷寬限了幾天他在這個世界的離開期限。
江柔蘭在滿懷幸福和有著一點點小遺憾中離開了人世。
在簡以修悲痛了幾天後,顧沉沉主動上門,“坦白”:“我也要走了。”
簡以修意外:“你要幹什麽?什麽走?你要去哪兒?”
少年的麵容淡淡淺淺的,“我不是你的弟弟。我在你的桌上發現了那份親子鑒定了。”
簡以修卻換了眼色,拉住少年的手:“你不是我弟弟,你是我愛人。你不用走,留在我身邊。”
少年歎氣似地,輕輕搖了搖頭。“不。”
簡以修驚訝,看見少年垂下的黑色睫毛:“為什麽?”心髒隱隱被一隻大手抓起來的痛,似乎在等待著少年心底一直沒有講出口的那個殘忍的答案——
少年頓了頓,麵色有種消融雪的透明。
身體格外羸弱,卻是背脊孤傲。
“……我。”不喜歡你。(才怪)
簡以修看著少年那垂下遮去他眼色的神情。
心髒在作痛。他知道。
他知道答案。
少年不忍心說出口。選擇轉身——離開。
簡以修指尖擦過少年的衣袖,抓住那冰冷的手——“不,你不能嚐試……嚐試地……喜歡一下我嗎?沉沉。”
顧沉沉麵上一片沉哀之色。
內心吐露真言:不好意思,我是個萬人迷。
男人本是驚慌的眼神,慢慢轉變為一種不可動搖的堅決。無論用什麽方式,他都要把少年留下來!“你不能走。”
顧沉沉順勢被簡以修拉到懷裏,衣衫,剝落。
兩人墮入,雲雨巫山。
顧沉沉這一分手炮打了三天三夜。
氣得高冷把顧沉沉強行帶走。
顧沉沉悲鳴不已。帶著無比的遺憾和眷戀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三天,簡以修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詫異之際,從那天後,天南地北,苦苦追尋,再也沒有少年一絲一毫的蹤跡。